五人沿著通道朝前走著,離遺跡越遠,他們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寒冷帶給身體的傷害遺跡後遺症。
這條通道一直以直線延伸,眾人至少走了一公裡,才看到一個明顯的轉角。
暗水率先轉了過去,跟在他後面的蘇伊賽德卻在轉身後呆立當場,臉上寫滿了驚訝。
“別害怕,他又不會吃了你。”天一就站在那個轉角處,他的背後有一個體型比自己高大整整一圈的健碩身影,這個人的樣子早已刻在了蘇伊賽德的腦子裡,成為他最深的恐懼之一。
血梟面露獰笑之色:“讓老子等了夠久的啊。”
天一向前走了幾步,探出頭來,發現槍匠傻站在那兒,而在他背後五米左右的距離,薇妮莎已抓住了顧問的肩膀,拿顧問當擋箭牌一般,說道:“如果你們……”
“如果我們有什麽異動,你就殺了顧問是嗎?”天一接道:“呵呵……薇妮莎小姐,請問你有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無法使用能力了?”
顧問轉身,終於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跟我們走一趟吧,薇妮莎.巴蒙德.維拉斯克斯。”
“你……”薇妮莎聽到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全名,便知道身份已經被顧問識破,能力被莫名其妙封住了,再對比以下此刻雙方的實力,她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好吧,我投降了。”
“明智的選擇。”顧問說道,他轉過頭,對天一道:“你們那邊的碎片回收還順利嗎?”
“不順利,但不影響結果。”天一回道:“你們呢?”
“本以為莫斯科那個遺跡的經歷已經夠糟的了,沒想到這個差點兒要了命。”顧問說道:“不過……不影響結果不是嗎?”
薇妮莎聽其他人描述過顧問、槍匠和暗水初來羅馬時的狀況,此刻從這二人的對話裡她明白了,這些人從一開始就並非在打寶藏的主意,而是在全球范圍內尋找這種遺跡,從裡面取出某種“碎片”,想必顧問他們抵達羅馬的日期拖延的那幾天,就是花在了路途中的另一個遺跡上。
天一歪著頭,轉身對已經愣在那兒的蘇伊賽德道:“別擔心,我會把你放回去的,寶藏和天空法典都由你帶走。我和血梟出現在此處,只是為了保證我們的人能安然撤退而已。”
“你故意把我們帶到了另外的入口!這條隧道……你們究竟預謀了多長時間!”蘇伊賽德對暗水道。
“準備所需的周期,比你想象中要短。”天一替暗水答道。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自己悄悄把寶藏和所謂的‘碎片’取出來,然後隨便用什麽方法,把天空法典交給我們就是了。”薇妮莎問道。
“呵呵……你問顧問,這是他的計劃。”天一的笑容意味深長。
“為了你啊。”顧問對薇妮莎道:“老板剛才對蘇伊賽德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他說‘我會把你放回去的’,他可沒說把‘你們’放回去。”
薇妮莎看著顧問的眼睛,“你帶著兩人,做下這整場戲,冒著生命危險,和鋼鐵戒律‘合作’,置身於敵陣之中,原來就是……”
“對,為了抓住你。”顧問回道:“當然了,一開始的計劃並非如此,我最初想抓的是你們的牧師長大人。我本來準備在抵達羅馬之後設法引他入局,將其騙到遺跡的探險隊中來,這並不困難,圍繞寶藏再編造些故事就成,比如說,只有達到郇山隱修會大師修為的人才能打開裝寶藏的櫃子,我來的那天就想這麽扯來著,但你們那位聖地監察長大人沒什麽耐心,我也不想表現得太急躁而露出馬腳,所以這個故事就先緩了緩說。
沒想到,我一頓飯還沒吃完呢,就有意外驚喜,你竟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呵呵……天意啊,還記得在那個巨室中我想對你說的遺言嗎?我當時就是想說出這件事來,想說其實你早就中計了,讓我帶著這個秘密去死,被你看做與你同一水平的人,我可接受不了。”
啪!顧問被扇了個耳光,他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薇妮莎的眼中卻寫滿怒意。
“呵呵呵……”血梟詭異地笑了起來,除了天一和暗水,其他人的內心情緒波動自然是逃不過血梟的明察秋毫。
“還記得那時你說的話嗎?”顧問複述道:“無論權力還是金錢、只要保證不會被人搶回去,並可以在不受製裁的情況下安然享用,那麽別說過了幾百年,在搶到手的時刻就算是易主了。這不符合法律、道德,但這世界一直都是這麽運轉的不對嗎?
當時我問你,我能不能就此認為……埋在下面的寶藏,誰能搶到手,就屬於誰。
而你回答,我要是有能耐,就把想搶的東西統統卷走好了,不會有人指責我拿了屬於鋼鐵戒律的財產。”
薇妮莎怒視著顧問,胸口起伏著,呼吸久久無法平複。
顧問接著道:“我現在,把你搶走,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行了,二位,有什麽話,等離開了這裡慢慢說吧。”天一覺得不該讓他們繼續對話了,否則這女人有可能被顧問搞得惱羞成怒,撲上來把他咬死:“站在這種環境裡,不太講究。”他經過蘇伊賽德身邊時,看著對方說道:“不要抱著僥幸心理企圖逃跑或者反抗。”最後的四個字,頓了一下,他才說出口:“我在這裡。”
從他嘴裡說出的,這簡單的四個字,可能這世上最為有效的恐嚇手段之一,即便紙俠這樣的人物,面對天一時也唯有退避三舍。
逆十字的這位老板,在這種時刻是非常可靠的,如果他說要保住誰,沒有凶級實力,最好別跟他叫板。天衛們死亡的事件,現在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如今全球的反抗組織,包括帝國的所有機構,聽到天一的名號,無異於聽到魔頭的姓名,誰也沒把他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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