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都行在最前面,不知不覺中,已是輕描淡寫地解決了不下二十次來自於變異生物的襲擊。
這些盤踞於研究所中的怪物分為兩種,第一種是擁有行動能力的個體,它們和地面上的怪物差不多,很可能還更弱一些,因為它們沒有機會吞噬大量的人類讓自己得以進化。這些怪物都是事故發生時身處研究所中,接觸了感染源後一直堅持到自身變異才死亡的人類。
而第二種怪物,便是那種長在巨型觸手末梢的人形變體,它們是研究所下方那頭巨獸延伸出的部份肢體,如植物底部的根莖一般在這巨大的地下設施中盤根錯節。
在事故發生後的數小時內,埃德蒙.李的e細胞原始樣本接觸n原液後迅速產生出一頭變異巨獸,並吞噬了研究所裡超過八成的人類,正所謂‘胃不會以貌取人’,所以無論是n還是遊擊隊的人員都無法幸免於難。剩余的幸存者,或是逃出地面,或是被困在基地內部,接著,等待他們的就是遭到感染,或是遭到被感染者的吞噬。
因此,在地下研究所裡的個體變異生物反而並不算強大,他們獵食到人類的機會不多,大部分“食物”早在它們還未從人類蛻變成怪物前的那段時間裡就被地底深處的那頭大家夥給吞了。
同樣的原因,作為汙染源頭的那個怪物,在多種因素的作用下變得無比強大。至少在“生存”這個層面上,要將其徹底破壞至渣都不剩的方法。連此刻的血梟都還沒想到。
“如果帝國把科研的重心放在宇宙探索這方面,世界早就是一片和諧景象了。”血梟接著剛才的話道:“瞧瞧你們在生物兵器領域的研究所衍生出的一系列麻煩,除了毀滅人類本身外,我沒有看到任何意義。”
裁縫知道這話是在跟自己抱怨,於是他回道:“這只是一次事故,任何走在時代前沿的研究都要冒風險,何況眼前這場災難的引發者根本不是我們e局。而是城裡的遊擊隊,一群反抗組織的成員,極端的無政fu主義者。”
“他們不是無政fu主義者,他們只是……”左道插嘴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該把他們歸納為哪一類人。”
“憤怒的民眾。”血梟簡單地總結道:“僅此而已,不過你們倆的談話重心已經偏離了我的觀點。”他說著。又是一腳側踢蹬開了一扇幾十厘米厚的合金電子門:“這次事件的責任由誰承擔並不重要。值得重視的問題是,在地球上佔據統治地位的物種,至少在將近兩百年來,一直將科學研究的重點放在如何對付同類上。這是一個理念性的錯誤,今天,可能是n的倉庫發生泄露,一頭可以進化成上帝的怪物開始感染並試圖控制整個行星。清洗生物鏈,佔領銀河系。明天,ry的一個機器人或許會產生自己的思想,它會黑掉全世界的電腦系統,向全人類傾斜核彈頭,並製造一支終結者軍隊,接著……清洗生物鏈,佔領銀河系。
我可以列一張很長的名單出來。將這張名單命名為‘人類製造的自毀隱患清單’。
人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斷製造出一些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東西。還企圖用其來控制別人。”
左道笑道:“有什麽辦法呢,所謂的和平。就是你手裡的棍子比別人的粗。”
“在你引用一個漫畫人物,叫什麽來著……對了,斯塔克的原話時,不要露出那種得意的表情。”血梟繼續他的陳述:“設想一下,假如帝國在地球統一戰爭後,將研究的重心放到我所說的領域上,也許人類現在已經擁有較為成熟的躍遷技術了,星際航行和超空間跳躍才是通向未來的領域,近乎無限的宇宙資源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領土、人口、能源。”他頓了一下,又道:“這就是諷刺,如果世人想著‘開拓與分享’,那最後每個人都是贏家,但千百年來,人們卻總想著‘控制和佔有’,所以戰爭周而複始,而根本問題卻被擱在一邊,永遠得不到解決。”
血梟說到此處,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麽,似乎就在這番閑聊中,他無意間靈光一現,洞悉了逆十字這個組織真正的面目。
“既然這個世界早已無可救藥,乾脆就引導它在墮落中輪回嗎……”血梟自言自語般輕聲念道,隨即冷笑起來。
“打開前面那扇門,就是通往危險品倉庫的走廊了。”裁縫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電子門道:“這裡開始,門和牆壁就不是一般的合金了。”
“哦,也就是說,從那扇門後面的走廊開始就全都是淨合金製造的了。”左道隨口接了一句。
裁縫回道:“不錯,而且門後面那條走廊非常長,這設計也是為了防止危險品倉庫……”
“不覺得奇怪嗎?”血梟打斷道。
“什麽?”裁縫不知道血梟指的是哪方面。
亞伯拉罕倒是反應過來了,畢竟在這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研究所裡東躲了這麽多天,他的思維方式是不會濾掉任何異常現象的:“這扇電子門怎麽會是關著的?”
裁縫明顯一怔, “對……這不可能。通往危險品倉庫的走廊只有這唯一的一條,這扇門應該是被破壞掉的狀態!”
左道摸著下巴,沉吟道:“咱們一路上也遇到過許多被破壞的門或者牆壁,怪物的肢體延伸出來肯定需要通路,這不算奇怪。其他房間基本都有不止一條走廊連通,有些甚至四通八達,我們和怪物的路線不同的話,就會遇上關閉狀態的電子門,相同的話就會遇到開啟或是被破壞狀態的……但這裡如果是源頭,這扇門必然是打開的狀態,否則就只有一種解釋……”
裁縫和亞伯拉罕的思路也跟著左道的話在運行,聽到此處,推理的結論似乎指向了唯一的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讓他們神情陡變。
血梟無所顧忌地將此刻三人心中的猜想給挑明了,他啐了口唾沫,不快地說道:“所以……這一切的源頭,其實並不來自於危險品倉庫。”
也不知是在問問題,還是在思考,血梟又道了一句:“那我們現在對付的究竟是什麽?這城市裡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