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提到水晶郡,人們腦中浮現出的是一個金色的徽記,一個被兩條星軌環繞著的菱形圖案,還有一群本身就高於法律的執法者,因為他們背負著那四個字。
盧卡教官身著得體的黑色軍服,來到了會議室,進門以後他向坐在那裡等候的將軍們行了個軍禮。
“坐下吧盧卡。”坐在中間席位上的男人說道。
“是。”盧卡正襟危坐。
“昨天,法魯中校已經與你進行過私人通話了是嗎?”
“是的。”盧卡回道。
“那就好,省下我們不少口舌。那麽……根據冠之郡第二分部,馬龍上校提交的正式報告,我們現在委派你去威尼斯緝拿代號為‘血梟’的第四級通緝犯,盡速執行。”
盧卡應了一聲,起身道了句:“告辭。”便離開了會議室。
待盧卡出去後,屋裡的幾人再度開口道:“在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內,威尼斯已經死了四位重要人物了,其中還包括總督的兒子,就算是那些反抗組織也不會盲目地執行這種連續暗殺行動,這個血梟的行為真的是隨意為之的嗎?我認為馬龍的報告可信程度值得商榷。”
“即便如此,當務之急還是停止這種殺戮,不然當地的皇族和貴族們會向更上層施壓的,如果天都方面怪罪下來,我們歐洲部的臉面會不太好看。”
中間席位上的男人又開口了:“這些都不必擔心,我已有計較,先等盧卡把那個‘凶’級的瘋子處理掉,我再向天都方面申請,派一位‘專家’來查清事情的始末,讓他去趟威尼斯這潭渾水便是,到時候,責任也由那人承擔。”
“您是指?”會議室中的眾位將軍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啊,沒錯,就是他,聽說他從去年底就在北海道滯留了,查一些民事凶殺案,不知道那有什麽意義……”
…………
威尼斯,紙俠出院後的第二天,晚七點。
盧卡的專機至少要到凌晨才能降落,而針對貴族與富商的凶殺仍在繼續,此時,被害人數已經上升到了十二人,那些連帶著被殺掉的眷屬還不算在其中。
這座小城徹底被恐怖的氣息所籠罩,總督已下令宵禁,所有的營業場所關閉,居民不得外出,遊客不允許離開旅館,出入城市的各種交通樞紐都被嚴格監控,處於停運狀態。在凶手被抓獲以前,任何在街上滯留的人,警方和軍隊都有權將其逮捕,如遇反抗或逃跑者,可直接開槍,後果由當事人自負。
這是帝國治下,總督這個職位於安全級別上所能行使的最高權限,只有在極為嚴重的突發情況下才能進行。
地方的守備軍隊、警察、HL的整備軍,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已經開始逐戶對城裡的平民進行合法身份的排查,街上盡是穿著製服巡邏的小隊,連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都難覓蹤影,也不知是去哪處躲了起來。
現在外面唯一還穿著便裝四處溜達的人,就是紙俠了。
他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但依然在空中四處巡視著,因為這接二連三的凶殺表明,血梟也沒有休息過。 他望著這座死城自言自語:“你究竟在哪兒……”
…………
地下,倒影都市。
血梟正在用氫氟酸溶屍體玩兒,這種受管制的化學品不太好弄到,如果便利店裡就有賣這種玩意兒,那處理屍體可就方便多了。
忽然,從通道中傳來了人的說話聲,“身為客人,你不覺得自己待得太久了嗎?”這聲音忽近忽遠,無法判斷從何而來,隻覺其在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中亂竄。
血梟冷笑,提高了聲音回道:“鋼鐵戒律啊……這次又派了什麽雜碎來?”
“血梟先生,你與我們之間並無絕對的利益衝突,而且從你的所作所為看來,我們還有著共同的敵人,你也遭到帝國的通緝不是嗎?”
血梟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哦……這次是來談判的嗎。”
那聲音接著說道:“如果你願意與我們鋼鐵戒律合作, 像博特裡尼那樣的人,你隨時可以取而代之,殺死教士們的事情也可以一筆勾銷,大團長會寬恕你的。”
“寬恕我?”血梟發自內心地笑了:“你知道嗎,聽了你的話,我突然覺得上次某個和我談‘合作’的人,簡直是太有教養,太他娘的聰明了。”
那人似乎明白了血梟的意思,語氣愈發冰冷:“那麽,你的回答是?”
血梟道:“你到我面前來,讓我告訴告訴你。”
傻子都知道出現在他面前,估計他就會撲上來把你撕了,那聲音答道:“哼……既然你不識抬舉,那麽也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即便暫時無法取回倒影都市的控制權,你認為我們會讓你一直安然地躲在這裡嗎?”話音未落,連續的爆炸聲就從通道各處響起。
血梟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他走到電腦前,把今天的實驗數據也存到了自己慣用的虛擬網盤中,然後一拳打穿機箱,把硬盤扯出來,捏碎。
他頗為惋惜地最後瞥了一眼那些刑具和實驗器材,至於那些隨意堆放在地上的大堆現金,他連看都不看。
此時,海水已經漫到了他的膝蓋,這地方被淹沒的速度極快,得盡快趕去附近的出口。
當血梟爬上某處的攀梯時,那個忽遠忽近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也不知這說話的人究竟身在何處,難道他還泡在淹水的通道中?
“血梟,拒絕我是很愚蠢的,失去倒影都市的庇護,現在的威尼斯,已沒有了你的藏身之地,我根本不必出手,你就會死在那些帝國走狗的手中。永別了,異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