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牢記 ) ( 請牢記 ) 與此同時,伊甸園一側,天一眼前的世界,已是一片焦土。
頭上烏雲蓋頂,腳下寸草不生。
在極遠處,矗立著一株參天古木,當然,此刻那已經不再是棵樹了,只是一根焦黑的枯木罷了。即便站在傳送陣這裡,也能看得分明,生命樹已毀,整個伊甸園都失去了生機,變為了一塊充滿死亡氣息的陸地。
“喪心病狂的生物……”基路伯就在天一前方百米遠處,他自言自語般道出了這句話,心中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所以我說你是個蠢貨。”天一向前靠近著,“當巴蒙德進入此地時,我便知道,他一定會這樣做的。”他嘲笑道:“你等了數千年,都不曾染指生命樹的力量。但你並不是不想要這力量,只是擔心獨吞第一王國的遺產後,你的同胞們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為了保證你的領袖地位,你便以一名守衛者自居,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同類都擋在伊甸園之外,仿佛你是多麽得高尚與公平。
其實你的力量本就凌駕於他們之上,對你產生威脅的撒拉弗則被放逐了,因此無人能接觸到生命樹的狀況,就等同於是在鞏固你的統治。你既維護了自身的形象,又在實質上將生命樹據為己有,唾手可得。
我想……你是打算等到重返地球的時刻,再獨吞掉生命樹的果實。因為在你的計劃中,那個時候的地球。應該已經成了一個充滿混沌和殺戮的地獄。當那個世界向你敞開大門,你的大計基本就已經成功了。即便同胞們離你而去,甚至倒戈相向,你都可以接受。因為那時。只要你有了生命樹的力量,你就能成為這個星球上最強的至高神,哪怕複興不了第二王國,你也可以當人類的主人,建立一個由你統治的第六王國。”
天一繞到了基路伯的前面,抬頭看著他道:“呵呵……可笑啊,這就是能活成千上萬年的生物與人類思考方式的不同了。”他笑道:“巴蒙德可不會像你那樣有耐心,一個人類會做的事情。就是不假思索地將眼前的東西據為己有,得不到的或者帶不走的就付之一炬。難道看了第五王國這麽多年的戰爭,你一點記性都不長嗎?”
基路伯已然暴怒了,那張天童的臉變得扭曲起來。腦袋後面的另外三張臉隨即消失,他的頭部開始變化,扭在一起,周圍覆上了一層模糊不清的光影,最後那顆頭顱的中間。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眼球。
說話聲依然從基路伯的胸腔中傳來的:“我還沒有輸!天一,只要我現在殺了你,你就會被迫離開這個空間。而切薩雷.巴蒙德會把你的同伴們統統殺死,他將回到地球。成為那裡的王!他遲早會讓世間陷入混沌,我可以再等幾千年!而你……就算你有辦法再次進入空中花園。也無法重新返回伊甸園的這個空間裡來。我……依然立於不敗之地!”
“這些都不是問題。”天一說道:“我現在就親手宰了你,血梟則會把巴蒙德殺掉。我已勝券在握。”
“廢話!”基路伯的身後,再次浮現了那個巨大的金輪,這回這武器的尺寸,比剛才基路伯握在手中時還要大了數倍:“我還有機會,我不會死的!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我可以從頭再來!天一,就用你的血,來見證下一個紀元的誕生!”
…………
此刻,空中花園一側,巴蒙德正從容地應對著血梟的攻勢。
原以為這二人之戰將是驚天地、泣鬼神,風雲為之色變。沒想到,竟會是一邊倒的狀況。
血梟已經是用上了十成之力,黑色的能量纏繞在身上,其形若修羅魔刹,無論度、力量,能量的強度,皆是遠遠出人類想象范疇的強大。
但他的攻擊,巴蒙德只是站在原地便可應對,推、卸、閃、擋,舉重若輕,遊刃有余。
“人,怎麽可能殺死神呢?”巴蒙德竟還能十分平靜地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麽死海古卷做出錯誤的預言,但關於屠神者的部份,顯然是荒謬的。
那段文字很多年前就已出現,迪諾雖然活得很久了,但那個預言比他更古老,那其實是他的老師,上一任以賽亞僧侶院的大師所留下的,那時候,你我甚至都還沒有出生。
如今看來……那所謂‘毀滅鋼鐵戒律的屠神者’,只是一張無謂的畫像,一個錯誤的佔卜,而你,不過就是恰巧和畫中人物長得相似罷了。”
“能量形態達到了一定的層次後,就把你的腦子給燒壞了嗎?”血梟語氣不屑地回道,他拳腳未停,身形化作層層虛影,在巴蒙德身邊不斷移動著,即便是逆十字的其余幾人,也無法看清他的行動。
巴蒙德冷哼道:“我不僅是神級能力者。”他頓了一下:“我還得到了門彼端的力量……你沒有我的視界,也未嘗過生命樹的果實,你當然不知道,那究竟有多大的意義。”他說著,又擋掉了幾次血梟的攻擊:“如果要舉例的話……即便我只是個強級能力者,遍體鱗傷,意識模糊,但只要吃上一個……不,一口就夠了。只要嘗一口那果實,我就可以提升到凶級,傷勢痊愈,精神飽滿。”他仰起頭,仿佛在回味著那味道:“那是純粹的生命能量,最‘本源’的力量,無論是何種生命形態,得到那果實,就像是直接得到了神明的恩賜。”他低下頭,忽然出手,竟接住了血梟的拳頭,將對方的移動停了下來:“可惜,我無法與別人分享了,我消耗了所有的果實,一共一百七十三顆,全部化為我的生命能量。然後我把生命樹毀掉了,從此以後,我就是永生不滅,至高無上。天下無敵的神,我已不再是人類那種肮髒的生物了。”
血梟絕不會在任何時候荒腔走板,這一刻,他現無法將拳頭掙脫出來,便直接將自己的手腕扭到骨折,順勢一收,便抽了回來。幾乎在擺脫對方的瞬間,他又一次進入了高移動的狀態。數秒後,他就完成了傷手的修補。
“此刻的我,能看破很多事。”巴蒙德道:“比如你的能力,血梟。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人才,你的精神承受力令我肅然起敬,你的才能、智慧,還有……戰鬥天賦,都是頂尖的。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部下。我可以不計較以前所生的一切,寬恕你的種種冒犯行徑,並且在我的新王朝中授予你極高的權力。”
話音未落,巴蒙德的後方。一個由能量化成的巨大黑色拳頭轟了過來。
“哼……回答是‘不’嗎……”巴蒙德刹那間便轉身出拳,他打出的這一擊和擊沉原塵號母艦時的一擊一樣。但這次,他的準備時間和出拳度卻是比當時快了十倍不止。
同樣也是一個能量所化的拳頭。不過巴蒙德的“力量”是透明的,兩股能量對撞,翻騰出一股環形衝擊波,從城市中心向外擴散,如台風過境一般,又摧垮了不少搖搖欲墜的斷垣殘壁。附近的逆十字成員們,雖說都算是高手了,但也只能勉強站立住,若是沒有心理準備,恐怕當時就要被掀翻。
這時的槍匠倒是早已趴在了地上,他雙手端著骨槍,在衝擊之中,他的手依舊紋絲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他正在準備致命的一擊,骨槍的第四種模式——原模式。
顧名思義,這才是最接近骨槍原本射擊形態的一種模式。連、爆破、分解這三種模式都是在骨槍升級以後新誕生的功能,而“原模式”則是繼承了骨槍那種遇強則強,貫穿毀滅的性能。當年那一槍打穿暗水族遺跡外壁的破壞方式,才是骨槍的核心理念。在經過強化以後,槍匠就沒有用過這種模式,理論上來說,任何材料,任何力場,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擋這種射擊,越是強大的防禦,會讓骨槍子彈的破壞力變得越是驚人。只要進入射程內,骨槍的原模式將是無堅不摧的。
衝擊的余波還未完全過去,槍匠已扣動了扳機,沒有聲音,彈道也快到無法捕捉,包括血梟在內,眾人意識到這子彈的存在時,子彈正撞上了巴蒙德的手掌。
“又想用奇怪的玩意兒來做些投機取巧的攻擊嗎?”話雖如此,但巴蒙德也不敢托大,還是用手去擋了這一下。因為他可以“看”清這子彈的與眾不同。對於第五王國的能力者們來說,永恆核心的技術就如同異次元的產物,說不定就會產生某種奇效,因此絕不可小覷。
“哦?竟有這種事……”巴蒙德現那枚子彈在被能量擋住以後,居然還在持續輸出動能,不禁有些驚奇。按照他的設想,這子彈的威力如果及不上自己的能量效應,應當會被擋住並失去衝擊力,他還可以模仿或者反操控這枚子彈的能量。但此刻,這攻擊似乎還未完結。
“怎麽回事……”巴蒙德的神色開始變化,他感覺到這子彈就像脫韁的野馬般,忽然爆出了驚人的力量,這破壞力水漲船高,居然撕碎了他的能量防禦,而且還在增強著。
子彈射入了巴蒙德的手心,沿著他的右臂向前推進,血肉之軀頃刻間便化為烏有,巴蒙德神情駭然地目睹著自己的一條胳膊消失,他幾乎是依靠著本能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奮力向左傾斜身體。
骨槍的子彈在擊穿了巴蒙德肩部以後,已錯過了對方的軀乾,來到空氣中,接著便順勢爆炸開。巴蒙德正欲向爆炸范圍之外逃去,卻見一層黑色的能量壁障籠罩在了周圍,這無疑是血梟乾的好事。
在一個正圓形的能量罩內,巴蒙德的身形被骨槍子彈爆炸後的白光吞沒了。血梟的能量也隻支持了短短幾秒鍾就無法再擋住爆炸的擴散,能量層像個從裡面裂開的雞蛋,被恐怖的衝擊力給撐破。
至少有三秒鍾的時間。巴蒙德浸沐在了毀滅性的能量打擊中,而血梟的能量罩被衝開之後,巴蒙德也無疑身處在爆炸的中心。
這次攻擊所產生的衝擊波,就不是台風了。而是海嘯,整座城市的地都被犁了一遍。不過逆十字的眾人還是撐住了沒有被掀翻,唯有槍匠這家夥人仰馬翻飛了出去,還是史大夫反應最快,他尚有余力,迅過去抓住了槍匠的腳脖子,沒讓他飛走。
整整十多秒後,余波終止。
槍匠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他的雙手都被燙傷,手掌幾乎都燒糊了,散出一股子肉味兒。他的左手已松開,但右手依然握著槍。倒不是不想放手,只是在冷卻以前要把槍拿下來,恐怕得沾掉他一層皮肉。
“這回搞定你了!哈哈哈哈!”槍匠仰天長笑。
卻聞得遠處的血梟喝了一聲:“小心!”
槍匠心中一驚,換了別人,可能會本能地坐起身來。先看清眼前是個什麽狀況,但槍匠的反應是側身打滾,先逃離此刻的所在之處。
他的反應是正確的,但不夠快。血梟的提醒是很及時的。但只能怪聲音的傳播度也不夠快。
一個無形的巨拳貼著地面趟了過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溝的同時。度完全不受阻滯,直至槍匠所在。槍匠是躲不開這一擊了。如若被擊中,他便是九死一生。
刹那間,烽燹的身影擋在了拳頭的軌跡上,他面前突然爆開一股赤焰,化作火牆,厚實的能量力場迎上了巴蒙德的攻擊。
但結果卻是烽燹的能量被打碎成了漫天火花,他本人隻得用身體硬是扛下了這一擊。
“我還以為能擋住呢……呵呵……玩兒脫了啊。”烽燹臉色煞白,慘笑著說道,他嗓子一甜,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饒是如此,他還是挺直了背脊,頂天立地,擋在槍匠身前。他右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雪茄來,擱到嘴裡,打了個響指給自己點上。
“呼……”烽燹吐了口煙,轉過臉對槍匠道:“我想你還得再給他一槍……啐……放心,在那之前,有多少攻擊,我們都會幫你擋住的。”他說話時,還啐痰一般吐了口血。
槍匠明白,第二槍,就不會那麽容易了,在射擊的間隔中,在骨槍準備好原模式的下一之前,巴蒙德一定會來重點攻擊自己。
“雖然你們用這種方式不斷挑戰著神的耐心,但是放心,我不會被你們激怒的。”巴蒙德從散去的能量光塵中現身,他的右臂,此刻竟然是由光所組成的:“這種程度的損傷,根本不算什麽,事實上,我本來就打算替換掉這具人類的軀殼,由生命能量所構成的身體來代替。”他看著槍匠,“不過,無論如何,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會留著你的性命,讓你有機會開第二槍了。”他說罷便要動手,欲將槍匠與烽燹一同打成肉醬。
就在此刻,巴蒙德的眼前卻浮現了一副怪誕至極的景象,整個世界又一次變成了黑白的,逆十字的諸人皆是不知所蹤,而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那個“巴蒙德”看上去十分虛弱地坐倒在地,他的眼窩裡竟然爬出了許多蠕動的蟲子,全身的皮膚都開始腐爛,口中還流出了許多摻和著內髒碎片似的粘稠液體。
“魔醫,對神使用幻覺,是無用的!”巴蒙德低喝一聲,他眼前這些景象即刻便煙消雲散。
史特蘭哲的精神受到反噬的衝擊,痛苦地單手扶頭,一陣眩暈之下,不禁單膝跪地。
“接下來又是你們兩個嗎?”巴蒙德一邊說話,一邊探出由光重鑄的右臂,他眼前本來空無一人,但他一伸手,竟正好掐住了月妖的脖子:“就算在史特蘭哲的掩護下,接近我也是十分危險的事。”說著,他又伸出左手,堪堪擋住了血梟從側面襲來的一拳:“你們打算這樣拖延我,好讓那個小子有機會再給我一槍是嗎?呵呵呵……哈哈哈哈……”
巴蒙德大笑著,幾秒後,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別做夢了!”他手上一使勁,月妖的脖子便被扭斷了,她的頭歪著垂下,雙眼變得無神。
巴蒙德隨手就把她扔了出去,這幾秒間,他始終用左手單手來應付著血梟的攻擊:“血梟,或許我殺你本人需要費一番功夫,你單憑度和恢復力就已足夠難纏了……但在你眼前把這些人殺光,還是不難的。”他說罷,一揮臂膀,在其左臂的這一側,半徑五十米的扇形范圍被一股無形所巨力摧毀,血梟直接就被推飛了出去。
“下一個是誰呢……”巴蒙德說著,轉過臉去,他的視線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薇妮莎雖然沒有穿鋼鐵戒律的製服,但女兒的樣子,切薩雷.巴蒙德還是認得出來的,何況他此刻已是神級能力者,看能力也能分別出別人的身份。
“等等……”薇妮莎喘息著說道,她跑過來,攔在了巴蒙德和逆十字的成員們之間:“父親……先等一等……他們……”作為一個並不算太厲害的強級能力者,她來到這城市中心幾乎已花去了全部的體力,所以這會兒說話都有些費力:“你不必殺了他們……我們可以……”
“跑啊!”另一個人的喊叫聲響起,那是顧問,他的體力消耗看來比薇妮莎更加嚴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廢墟間出現,“快點離開那裡!”他聲嘶力竭地喊著,了瘋似的朝此處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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