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朔還不知對方究竟為何在此候他,但見天一不由分說,隻將手掌一翻,便是無風起浪,四條水龍猛然衝出海面,迎面直襲而來。
曹朔單手一握,手中憑空出現一枚發光的能量珠,珠身若桌球大小,珠光四射,能量順勢由虛化實,由一化四,向四周飛出,迅若流行霹靂,環繞在曹朔周身飛舞著,珠影過處,交織成一片流光之網。
水龍殺至,確是被這珠光擋住了數秒,但這數秒鍾,已讓曹朔暗暗心驚。天一的攻擊,威力遠在他的想象之上,光網很快就開始收縮,左支右絀,漸漸難以應付水龍的衝擊。而那些海水源源不絕,維系著龍身,後勁磅礴。
曹朔無奈,率先變招,手中光珠爆散開,激射出無數雷光閃火,渾然之力從其身畔向周圍破風而出。這一陣光爆將圍攻他的水龍頃刻間打散。
卻不料,天一只是露出不屑的神情,將食指像指揮棒一樣畫了個圓,那些散開的水珠便回轉重聚,四龍合一,成了一條。水龍分明是海水凝成,卻似是有生命的生物一般發出吼聲。越天之吟,嘯破長空。僅是那份氣勢,就宛若真龍入世,恫嚇乾坤。就連海上的天氣都十分配合這巨型水龍的登場。一時間雲渦微變。轟雷欲動。
曹朔身形凝立,表面上穩然不動,其實早已被一股無法言喻、更無法理解的威壓撼的五內翻騰。他本以為飲下鬥神酒以後,自己已是難尋敵手,與領主、絕影理應在同樣的級別上,卻不料遇上了一個最不想遇上的對手。天一漫不經心的一番施為,就讓曹朔寸步難行,進退維谷。
“知道我為什麽攔你嗎?”天一讓水龍盤桓在天,方才問道。
曹朔聽到對方終於開口說話,心裡一松。趕緊借機喘口氣,回道:“你跟自由前線達成了某種協議嗎?”
“呵……你覺得我想幫他們?”天一笑著反問道。他確實沒有幫助自由前線的意思,之前誘使對方派兩個高位的能力者來,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把天都的局面攪渾。配合血梟與神鑰的破壞行動,以確保在創世紀的攻擊到來前浮島不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移走。不過鏡臉的出現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他非但牽製住了那群強大的能力者們,還把島體給打歪下沉了,此刻就是動力核心沒壞,天都改變坐標也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不是,你為何在此阻攔?”曹朔問道。
“我在幫你。”天一道:“不,應該說是救你。”
“何以見得?”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無需太久,你自然會明白。”
曹朔道:“這樣的回答。可沒有什麽說服力。”
“我剛才跟你打招呼的方式,還不足以讓你退卻嗎?”天一口中的“打招呼”,指的就是那條此刻依然在蠢蠢欲動的水龍。
“那就是說……你想用武力來說服我”曹朔道。
“別再提什麽說服了。”天一冷笑:“匹夫之勇、婦人之仁的貨色,我懶得跟你多說什麽。我只是讓你看到差距,假如你聰明,就該回去。”
“我本就是想去試試自己的器量,若是敗了,將天都讓給自由前線便是。”曹朔道:“既是求戰,何以不戰而退?”
“哎……所以我才說你是匹夫之勇。”天一笑道,一縷殺機輕上眉梢:“跟我打?”他揮手為刃。在海中劃下一道天塹,海水被一分為二,虛無的溝壑深不見底,“要試自己有多少斤兩是嗎?越過這條線給我看看。”
…………
天都,薩麥爾的眼前。
血梟立於半空。扯著黑蛇的舌頭,跟這怪物打著招呼:“幾個月不見。你好像變得稍微強一點兒了。”
薩麥爾怒不可遏,直接從口中噴出了黑芒,這個距離上血梟絕不可能躲開,他的身影瞬間被能量束吞沒。
但直至黑芒轟盡,血梟仍在原地,毫發未傷,而且手裡依舊扯著那條舌頭:“這攻擊不錯,可惜還不夠強。”說罷,他臂上運力,將薩麥爾的舌頭扯斷,黑蛇口中順勢噴湧出一灘黑水。
薩麥爾發出恐怖的咆哮,一股狂風突兀地出現在血梟頭頂,將其推開。黑蛇之體則朝著更高的空中竄去,輾轉回旋,欲用那骨翼上的簇簇炙炎將血梟進一步逼退。
在舌頭快速愈合後,薩麥爾的第一句話就是:“血梟……多你一個也無妨,不過是給我的早餐添些東西罷了。”
“問題是,不止多了他一個。”領主的聲音響起,霎時間他已來到了薩麥爾眼前。
這一刻,勢若千鈞的壓力,從薩麥爾的每一片蛇鱗上傳來,這碾骨蝕髓的感覺,也只有領主的能力能夠辦到。
“我們暫時達成了一個共識,決定先收拾了你再分勝負。”領主說道。
薩麥爾還未及反應, 背後骨翼上的火居然熄滅了,連其產生的熱能都迅速消失。
這化有為無之事,自然是傑弗遜的傑作。
火焰一熄滅,紙風暴便如影隨形般席卷而來,無數白色的紙張,在空中纏上薩麥爾的身軀,像一隻擎天巨手,擒住了這黑蛇。
薩麥爾的飛行本就不是依靠這翅膀的,既然火的力量被化解,他乾脆選擇舍棄骨翼。但見其蛇身一抖,那些骨翼便成了乾枯發黑的碎骨,如塵土般抖落,隨風散去。
他全身的黑鱗上立即附上一層更為強橫的能量,抵禦住了領主那能力的摧壓,蛇身一邊在空中翻卷狂舞,一邊還攀升著高度,紙風暴形成的禁錮被其以蠻力強行掙脫。
可尚未飛出百米,薩麥爾又撞上了一層能量所布的蛛網,堅韌異常,一中粘著性的能量將他巨大的蛇身纏攪住,恐怕一時半刻難以掙脫。
但他沒有時間了,血梟已縱身追上,摧枯拉朽的一擊狂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