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沈美雲。
果然,聽到高姐說完三分錢後,沈美雲眼睛眨也不眨的,“給我來兩個。”
她從荷包裡面摸了六分錢遞給她,“噥,錢都在這裡了。”
高姐踮起腳尖,隔著玻璃櫃,麻利地取了兩個糖葫蘆遞給她,“給你家綿綿買的?”
沈美雲笑著點了點頭,“接小孩兒放學呢,空著手沒有驚喜。”
不管帶什麽過去接孩子,孩子每天都會有不同的驚喜。
聽到這,高姐忍不住瞠目,“沈同志,你可真寵著孩子。”
寵孩子嗎?
沈美雲搖搖頭,她心說,三分錢的糖葫蘆這不是寵孩子,而是滿足。
她女兒想要的一切,她都會盡力滿足她,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
她童年所沒有的糖葫蘆和糖果一切種種的一切,都會被她加倍地彌補在女兒身上。
但——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自我彌補。
彌補她過去的遺憾。
只是我這話,她就沒必要和高姐說了,只是笑著告別了。
她一走。
供銷社內頓時炸了。
“這沈同志可真有錢啊。”
“三分錢的糖葫蘆一買就是兩個,連猶豫都不會猶豫。”
“也不知道季營長,一個月的工資夠不夠她花。”
“這要是我家媳婦這樣,我肯定要氣得揍人了,真是一點都不會過日子,男人們在外面流血流汗,辛苦掙錢回來,就被這樣給揮霍沒了。”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沈同志的公婆最近來了,要不把這話跟她公婆說下?讓他們多少勸著點。”
這話一說。
季奶奶剛好從外面進來了,她穿著米白色的確良襯衫,粗布褲子,還帶著一個老花鏡。
“要勸著我說什麽?”
她來給綿綿買東西,便順帶問了一句。
供銷社的售貨員們,也沒想到,季奶奶來得正是時候,她也來到駐隊好幾天了。
駐隊就巴掌大,家屬院裡面就是放個屁,大家都知道。更別說,季營長的爸媽來部隊探親了,這件事自然也早都傳開了。
“您就是季營長的母親吧?”
高姐問了一句。
季奶奶點頭,掃了一眼供銷社賣的東西,最後目光定格在糖葫蘆上,旋即眼睛一亮,“是我。”
她剛準備說,把那糖葫蘆給我拿兩串的。
結果——
高姐便開口了,“老姐姐,是這樣的,你家兒媳婦剛來買了兩串糖葫蘆,說是去接她女兒,我們正準備和您說呢,誰家媳婦這樣鋪張浪費啊,去接孩子放學,還一口氣買兩串糖葫蘆的。”
高姐看到季奶奶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便繼續說道,“咱們在部隊當嫂子,男人在外面流血流汗,掙錢著實不容易,不能這樣隨便糟蹋了——”
太慣著孩子了。
季奶奶態度一下子冷淡了下去,“我跟我家長崢說了,他賺錢就是為了給老婆孩子花的,要是他辛辛苦苦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吃個糖葫蘆還要掂量下價格,那我看他真的不配當丈夫和父親。”
這話一說。
供銷社內瞬間安靜了下去。
高姐的臉也跟著漲得通紅,這怎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可惜,季奶奶似乎不打算給她臉子,“供銷社開門做生意,如果誰來買個東西,你們便要背後嚼個舌根,說實話知道的以為這是供銷社,不知道的還是以為這是村裡面沒文化的長舌婦。”
高姐,“……”
季奶奶還在輸出,“對了忘記和你說,我家美雲愛花錢,那是長崢知道,我也知道的,我們家都不說什麽,輪得到你們來說什麽?”
這一頓輸出,供銷社安靜如雞。
季奶奶氣順了,指著那糖葫蘆,“怎麽賣的?要票嗎?”
高姐呐呐道,“三分一個,不要票。”
“把這草耙子都給我,我要了。”
“什麽?”
高姐愣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著了。
“我說這一草耙子都給我,不賣嗎?”
季奶奶有些不耐煩了。
“賣賣賣,這裡一共是三十個,賣了您兒媳婦兩個,還剩一十八個,一共八毛五。”
季奶奶利索地從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塊錢,拍在了玻璃櫃上,“我全要了!”
高姐愣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忙找給她一毛五。
季奶奶扛著一個糖葫蘆草耙子,瀟灑地離開了。
供銷社內頓時安靜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誰尖叫了下,“這才是有錢吧?”
一草耙子糖葫蘆買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
“沈美雲婆婆好有錢。”
“她好舍得給沈美雲花錢啊!”
“好想要這種婆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之前老太太那糖葫蘆是為了給沈美雲出氣,才這樣買的。
“他們家是資本家嗎?”
這話一落,供銷社內安靜了下。
“不是吧,如果季營長母親是資本家的話,那也不會入伍了,畢竟入伍的時候,都會查清楚背景的。”
凝滯的氣氛,頓時再次熱鬧起來。
“這倒是,我瞧著對方就純粹只是想為了沈美雲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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