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這麽埋沒了啊。
他不是說漠河不好,而是漠河這個天地太小,龍在淺灘只能盤著,想要翱翔九天,必須去大海裡面。
去一望無際的大海,才是最終的歸宿。
高同志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張師長卻不能反駁,他說的不對。
他們這地方窮山僻壤,吃一次肉都跟過年一樣。
對比財大氣粗的北京,顯然那邊是更好發展的地方。
所以,面對高同志的二次勸阻,這一次,張師長選擇了沉默。
他只是拿了一根煙,刺啦一聲點燃了火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面色滄桑,“長崢,老高這話不好聽,但是確實事實。”
“你好好考慮下。”
季長崢是他手底下的兵,他要是走了,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沒辦法。
季長崢是他的兵,從另外一個角度,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十幾歲就來到這裡,摸爬滾打一路到今天。
張師長在明知道他未來有一條更好走的路時,他又怎麽舍得去折斷他的翅膀啊。
說實話,若是換個人來,他鐵定就要開罵了,不要臉的老家夥來挖人牆角。
但是這個人是老高啊。
是當初把杭為國從這裡帶出去的,並且讓杭為國年紀輕輕就不比自己職位低多少的老高啊。
所以,他不能罵啊。
面對高同志的期盼,張師長的勸阻。
季長崢語氣平靜,“我想的很清楚,就留在漠河。”
他太平靜了,仿佛拒絕的不是自己的錦繡前程,而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
從頭到尾連帶著眉毛絲都沒有挑動一下。
“真不去?”高同志動之以情,“你若是回到北京,還能和你父母團聚。”
這是打起來了親情牌。
“不去。”
“我父母他們在北京有人陪。”
季家別的不多,就是兒子多,人多,不差他這麽一個。
斬釘截鐵的話。
這讓杭為國面色有些複雜。
複雜的又何止他一個人呢。
高同志歎口氣,“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你這孩子怎麽想的?”
季長崢眉眼坦然,語氣平靜,“就是想留在漠河。”
他要是想在北京入伍,當時就不會來到漠河了。
這——
高同志站了起來,“行吧,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他起身就走了,今天來的這一趟主要就是為了季長崢而來,既然季長崢不同意,那他待在這裡就沒有必要了。
高同志一走,杭為國也跟著站了起來,他要追上去,只是追上去之前,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長崢。
旋即,這才離開。
等他們兩人都離開後。
罕見的,竟然沒人起身相送,若是平時的話,肯定就送到駐隊大門外了。
張師長哼了一聲,“要是知道這老家夥是來挖你的,你看我讓不讓他上門。”
“絕對給他轟出去!”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跟著嘿嘿笑。
“笑什麽?”
張師長,“不信我?”
司務長敷衍道,“是是是,老領導,您就是這般霸氣威武。”
“這還差不多。”
“等等——”
張師長橫眉,“不要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哄騙我。”
司務長低頭笑,倒是沒在說話。
說歸說,鬧歸鬧。
提起正事,張師長還是不含糊的,“你們都出去,季長崢留下。”
大家頓時魚貫而出。
不一會,屋內就只剩下了張師長和季長崢兩個人了。
“坐。”
就只有兩個人,張師長也沒拿喬,準備給季長崢到一杯酒的,但是這才驚覺,原來季長崢那小酒盅裡面的酒還是滿當當的。
“你之前沒喝?”
季長崢,“我在吃菜。”
言簡意賅。
張師長,“……”
好像也只有季長崢會做這種事情,知世故而不世故,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規則,但是好像又拒絕去遵守規則。
或者說,更直白點是他自己內心有一套自己的規則。
在那規則的邊緣,反覆橫跳。
這是膽大妄為,也是粗中有細,這一切的平衡或許只有季長崢才能辺。
張師長的臉色也是一樣的複雜,“哪怕我說咱們漠河在好,我也沒說漠河比首都還好。”
“過錯這次機會,以後可就難了。”
正常來說,很少能夠跳區調任的,更別說還跨省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高同志的存在讓這一切可能了,而杭為國的離開,剛好騰出來了一個位置。
這才有了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季長崢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需要。
他挑眉笑道,“您怕是忘記了,我當初來漠河的時候,是您收下的我。”
這——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讓,張師長有些恍惚,半晌,他抬手拍了下季長崢的肩膀,“好同志!”
“好同志啊。”
一連說了三聲,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記住這些的。
但是季長崢卻記住了,能夠放棄唾手可得的上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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