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穗轉動輪椅,快速朝臥室走去。
晚上休息前,鄧離伺候她洗澡後,便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前,雙手抱著小白,時不時揉揉它的頭。
她睡不著,看著浴室若影若現的剪影,便想起下午被捉弄的時刻。
鄧離用臉頰蹭她一臉粉筆灰,她小手往上,摸著被蹭的那邊腮肉,軟軟的,似乎還有些發燙。
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暫停,很快,鄧離披了一件浴袍,便從裡邊走出來。
出來時她一邊擦著頭髮,眼神朝她看過來:“還沒睡啊。”
宋遲穗松開手,呼吸時胸口起伏一下,她看過去,快了。
奶白色的浴袍隨意松散在她身上,腰腹被束帶捆著,交領開到胸骨處,走路時,大小腿在浴袍開口處時隱時現。
她走到梳妝台,拉開抽屜,骨節分明的手拿出一瓶紅色的油來:“正好,你沒睡,我給你抹藥。”
宋遲穗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
她掀開被子,鄧離剛好坐在床沿上。帶著意蘊的熱氣和香氣。發梢還濕著,一股股透明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鎖骨上,再呈一股水流往下滑。
她錯開眼,緩緩吐出氣。
鄧離把紅油捂熱後,掌心落在她的膝蓋上。
掌心溫熱,還帶著藥物有些刺激,順著膝蓋往上揉,腿部逐漸比以前恢復得更好,她能感受到知覺。
且鄧離會使出很大的力氣,為的是把藥性揉進去。
只是這一次,她感覺有些不一樣。
熱熱的,腿部的灼燒一直蔓延往上。
她屈著指,死死抓著被子,將紅唇咬的薄紅:“不按了。”
鄧離按得正起勁,聽她一說話,猛地抬頭:“阿?”
宋遲穗眼尾帶著紅,嘴唇也咬出痕跡:“痛?”
“嗯,有點難受。”
她笑著:“這是好事,說明你的腿在逐漸恢復。”
宋遲穗沒回答她,小手捂著肚子。
奇怪,不是腿痛嗎。
幹嘛捂著肚子。
作者有話說:
鄧離:嘻嘻,哪裡不舒服,姐姐幫你。
宋遲穗:滾!
第42章
聖誕節休息。
鄧離去拍戲,一大早便出門。
宋遲穗賴在床上,一直躺到杜金月上門,才慢條斯理起床。
正是冬天,窗外飄雪。
宋遲穗讓管家燃一爐火在中間。她和杜金月面對面坐著,對方正給她檢查身體。
醫生的手偏冷,更何況是冬天,她才從風雪交加的天氣進來,顯得更冷。
杜金月觸碰到她的肩,她立即縮一下。
“癢?”
“嗯。”
杜金月笑著:“還怕癢?結婚這麽久,還沒習慣別人觸碰你?”
宋遲穗埋頭:“不只是癢,還有冰。”
鄧離的手是熱的,雖然也有不適,但還能忍受。
想起昨夜的事,宋遲穗忽然靈光一現:“杜醫生,你以前說,我們這樣的,雖然雙腿失去了知覺,但是......但是......。”
關於昨天的事,她還是有些難以啟齒,這種事情真的很難為情。
況且也是她第一次遇到。
“但是什麽,吞吞吐吐不像你。”杜金月坐下給她開藥,一面誇她長了些肉。
“看來你夫人把你養得很好,也沒有怎麽折騰你。”
說起折騰,鄧離倒一次沒有。
她垂著眸,繼續剛剛的話題:“你說,有的人雖然肢體殘缺,可還是和普通人一樣,有身體和心理的感情需求。”
杜金月點頭:“對,你們只是少某一部分的感知,其他還是正常,可以自由戀愛、結婚、生子,怎麽了,問這個做什麽?”
宋遲穗含唇:“肢體觸碰這樣,不喜歡的人,也會有感覺嗎?”
這個問題,杜金月倒是可以回答,她見她一臉的求知,便好為人師科普起來。
“人的身體有時候是單獨存在的,縱然不喜歡,也會有自然的需求,不然也沒有那麽多的人深夜寂寞去找人,那些人她們並不喜歡,但還是能找到其中樂趣。”
這樣回答,解答了昨夜的疑惑。
縱然不喜歡,也會有感覺的。
自從殘廢以後,她對自己身體失去探知和了解。
她甚至很少去觀察自己胖瘦變化,自然也忽略自己是個正常的成年人。
杜金月一解釋,她就舒心得多。
怎麽能算好感呢。
*
片場,大雪。
鄧離正在補妝。
一會兒要拍露胳膊的戲份,她已經換好短袖,還差臉上的戰損妝容。
化妝師是個年輕的小男生,他一直誇讚她的皮膚好,五官立體,大氣。
鄧離也和他寒暄著,誇讚他化得好。
並非商業吹噓,她對著鏡子看,化妝師給她剪了稀碎的掛耳劉海,眼睛上也落下幾根胎毛,額頭和右臉蘋果機上塗抹了血漿,讓她看上去有股破碎的美感。
好看,好看,一下帶入戰鬥狀態。
鏡子後方,她忽然看見了兩人,一個身披紅色大衣,下身碎花裙,另一個穿著黑色棒球服,緊緊跟在紅大衣身後。
是段甜甜拉著裴雲說話。
像是在吵架。
兩人越走越遠,鄧離探出八卦的頭,脫離化妝師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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