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被窩裡翻出來,爬向床尾的位置:“你沒睡正好。”
她掀起被子,坐在宋遲穗腳邊。
宋遲穗看過去,冬季還有一絲血光映來,照在鄧離臉上,她頭髮肆意散落著,一張清俊的面容在光影下明暗分明,鼻梁自帶高光。
她解著襯衫下方的扣子,從下往上解開兩顆,輕輕撩開衣服,露出藕色腹部,線條流暢,熱氣逼人。
宋遲穗眸光跳躍一下,很快錯開眼。
不知道鄧離要做什麽。
鄧離將被子撩起,蓋住自己的小腹,而後,一雙滾燙的手捉著她的腳,往腹部上貼。
宋遲穗一怔,腳心傳來溫暖電流,一下灌入心海。她的眼睛微微發酸。
明明自己還打著石膏的她,竟在為她暖腳。
她眼眶有些發酸,酸得像五月楊梅。
細白嫩足抵著小腹,正面值立即+10+10地開始漲,鄧離楞一下,她本無心插柳,竟還漲分了。
也對,肌膚相貼,長的正面值才是最高的。
鄧離一邊溫暖她的腳掌,一邊把掌心附上去,揉搓著她細小的足,將它搓熱。
她的腳全年不見光,白如瓷器,撫摸起來的手感光滑如綢,摩擦起來,正面值分還高。
嘻嘻。
這樣一來,離10000分還遠嗎?想到此處,她不忍笑出聲。
*
小年快到了,雪也比之前下得更為迅猛。
莊園的管家在外支起紅色的喜慶裝飾,宋遲秋和宋遲穗則在客廳準備物料。
說是準備物料,不如說打發時間,一到冬天,所有人都不想動,方圓都十米嫌遠。
腿不行的人,動手能力就要好些,腦子不行的人同理。
宋遲秋剪著福字,宋遲穗展開紅色對聯,研墨弄文,正在寫字。
她寫字的時候端端正正,頭髮一絲不苟披在背上,一手按著紙,一手舉起毛筆,細細勾勒文字。
她像班級最聽話乖巧的好學生,整齊、乾淨。
鄧離不禁聯想,宋遲穗坐在班裡,打眼一晃,縱然不和老師對視,那定然也最出眾的。
她遠遠看一會,欣賞壁畫似的沉溺其中。有時候會想,宋遲穗若非有那麽出眾的外貌,也不會遭來同學妒忌,也不會受到特別的關懷,也不會和簡秋雨產生深刻的往來。
如果那樣的話,她和簡秋雨是不是也不會......。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搖搖頭。
客廳空曠,鄧離踩著三公分的黑色小皮鞋往前走,走路發出清脆回響,引來兩人注目。
“寫對聯啊。”
她大大咧咧繞到宋遲穗身旁,看她寫的字:闔家歡樂。
宋遲穗輕輕側目,回答一個嗯字。
鄧離閑來無聊,站在一旁幫她研墨:“你字挺好看。”
宋遲秋剪紙的時候,朝她豎起大拇指:“妹妹,很棒。”
的確很棒,宋遲穗沒了腿,不能跳芭蕾,就繼續用手練習書法、畫畫,讓自己的精神換一個寄托。
這樣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強悍的,不得不令人側目,令人心疼。
齊劉海下,宋遲穗眼睛瞪得圓圓的,嘴角輕輕一勾,她落下最後一筆,將對聯舉起來風乾。模樣十分認真:“這個貼門口去。”
宋遲秋拍著手掌:“好,我的呢。”
宋遲穗:“也貼大門口。”
盡管外邊風雪大,宋遲穗堅持自己動手。
一推門,風雪交加而來,吹起宋遲穗長發飄飄,如絲綢一般勾著鄧離手背。
她閉著眼,睫毛緊緊蓋住眼瞼,微微上翹,劉海也被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
鄧離上前兩步,攔在她身後,單手展開黑色大衣,將整個輪椅擋在身前。
風停了,宋遲穗緩緩睜開眼,見自己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
她抬起頭,看見鄧離被風吹的凌亂的頭髮,五官迎風不動,令人很有安全感。
她下意識抿唇:“謝謝。”
鄧離低頭:“不謝,保護你是我的義務,你貼吧。”
一旁宋遲秋貼著對聯,余光捕捉到兩人,兩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強一弱,一個保護一個,看得她露出微笑。
這個鄧離,長得不僅好看,沒想到還挺可靠。
她不知道的是,前幾夜某人腳冷,被另一個人抱在肚子上溫暖。
若是知道了,這眼裡的笑怕是掩藏不住她的精神狀態。
宋遲秋打算逗逗兩人。
寒風凜冽,她轉頭看著兩人,雖不忍打破那種氛圍,但她還是出手了。
“大狗狗。”
鄧離聞聲,轉頭去看宋遲秋。
“嗯?”
她站在風雪中,雙手抱臂,一張臉露出驚詫:“你為什麽隻保護妹妹。”
不保護她。
這句話一出,宋遲穗素白手指微微一頓,暗忖:“姐姐在做什麽?”
鄧離不知道宋遲秋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她回答:“因為,小穗是我妻子啊。”
話語是有溫度的,她穿過冰冷的空間,落在宋遲穗耳朵裡,惹得她耳尖輕輕一顫。
宋遲秋又說:“那我呢?”
她做出可憐狀,她也需要保護。
鄧離笑著,看向正走來的新蘭:“管家,給大小姐打傘。”
新蘭拘謹躬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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