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中途有個意外。”
“要是有個意外,姐姐,那個人也逃不掉了,以後,就請你料理我的後事,並且把那壞人的骨灰做成香,來給我和父母上供。”
“呸呸呸!”
宋遲秋激動地打住她:“小小年紀,動不動就死的,難聽死了,你聽著,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事,以後老了,我還要和你坐在院子裡打毛衣呢。”
宋遲穗笑了:“打毛衣不如打麻將,打麻將活動腦筋,不容易得老年癡呆。”
兩人打趣著,宋遲秋卻笑不出來,她知道此去萬般風險,不是開開玩笑就能過的。
信號煙花、直升機、便衣保鏢都在,但她還是不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且不能打草驚蛇,那保鏢自然是不能帶熟悉的人,還是外邊請的,也不知道靠譜不。
宋遲秋的愁是有原因的,她怕宋遲穗腿腳不便,連求救都來不及。
宋遲穗按著她的手:“姐姐你大可放心好了,先別說這只是我們在想,那個壞人會不會出現,縱然是出現了,你看。”
她將腿抬起,輕輕在她面前轉動了。
宋遲秋眼睛瞪圓,一下驚喜道:“你的腿。”
“噓。”她豎著食指按唇瓣,朝門外瞥去。
小心隔牆有耳。
宋遲秋捂著嘴:“什麽時候好的。”她鼻子一酸,眼眶都有些紅潤了。嗓音帶著顫抖,有些沙啞。
宋遲穗放下腳:“也沒完全好,但是,我想到危險時候,站起來逃跑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
宋遲秋這才放寬些心:“要不,還是跟鄧離說說,保險起見。”
她搖頭:“不行,這次計劃不能告訴她,一來,是她的生日,二來......她不需要知道。”
*
晚上,生日宴的名單還沒擬完,宋遲穗回到臥室正在“加班。”
白色的山茶燈下,她側坐著,手腕直在桌上,正在細細地寫啊寫。
寫了一會兒,她有些累了,伸手拍嘴,眼皮子上下打架,淚花只在眼睛裡轉。
鄧離看她親自操勞,十分感動,竟十分地舒心。
她笑了一會兒,光腳踩在地毯上,輕腳輕手走到宋遲穗身旁。高大的影子瞬間擋著光線,能把更為嬌小的影子罩住。
宋遲穗感覺一股熱氣靠近,手不由一頓,那毛筆停留在紙上,落下斑駁的墨點。
“哎喲,寫壞了。”
鄧離笑她一下:“別忙活了,明天再說。”
宋遲穗放下筆,將那張請帖廢棄掉,重新抽出一張新的,也未抬頭,隻輕輕說:“你幫我對一下名單,看看有沒有齊,這樣我可以睡更早。”
“好。”
鄧離坐下,將請柬在桌上折疊整齊,看了一眼表格,開始對起來。
她就在宋遲穗身邊做事情,動作輕輕柔柔,一邊看,一邊念名字。
“裴雲女士。”
“段甜甜女士。”
她說話的時候,熱乎乎的,就像個小暖爐,發著熱意。
洗完澡她就穿著短褲,一雙白大腿露出來,像是坐姿不端正似的。
肌膚相觸,宋遲穗又弄亂了一張請帖。
她手顫抖著,有些發癢,竟有種說不出的迤邐。
只是她很快回過神來,轉頭怒氣:“你就不能過去點。”
鄧離盯她一眼,見自己的腿靠在舒服的小白腿上,一下明白過來:“看在你為我忙碌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她抬起屁股,拖著椅子發出嘩啦聲響,又一屁股坐下去,兩人的腿相差五公分距離。
“這下好了吧。”
宋遲穗沒理她,繼續寫字。
鄧離也沒放心上,繼續對著字。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宋遲穗緩緩抬起長睫,瞟一眼鄧離,山茶燈下的請帖反著紅光,照在她臉上,把她臉照得紅紅的。
眼睛也紅紅的。
或是被她發現了,鄧離頓了一下,黑亮的眼一下抓住了她視線。
沉沉的,冷冷的,那是極其罕見的眼神,像是深深的漩渦,呈龍卷風形式將她卷入。
不過一瞬,鄧離挑眉:“怎麽,你在監工啊。”
宋遲穗呼出口氣,睫毛飛速眨著:“嗯,剛剛念得好好的,現在怎麽不念了。”
鄧離垂下眸,這個宋遲穗,不會以為她在偷懶吧:“好好好,我念。”
骨節分明的手夾著紅色請帖,微微一展,發出紙頁折疊聲。
“青水同學。”
她手垂下,放好,去抽另一個:“你都邀請了哪些人啊?我的生日,不用辦這麽盛大。”
弄得她不好意思。
她剛剛不好意思,下一秒展開請帖,上面赫然寫著簡秋雨女士四個大字.......。
鄧離清了嗓子:“還請了你老師啊。”
她連忙放下請帖,像是放下一塊燙手的山芋一般,把它丟進請帖堆裡,不去看,不去想。
宋遲穗嗯聲,她心再次悶起來。
接下來頭腦飄飄的,做事的時候耳朵邊嗡嗡嗡的,宋遲穗再說什麽她都聽不清楚了。
終於她對完了最後一個,宋遲穗也寫好了最後一個名單,宋天複。
她念了下名字,忽然覺得如釋重負,松口大氣。
“完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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