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這裡,感覺那些記憶越來越清晰,只是前面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後面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有時候都分不清到底有沒有,但是鄧離都承認了。
她不知道要怎麽辦,頭隻埋在宋遲秋懷裡:“好累。”
想這些事情,好累。
宋遲秋安慰地拍著她的肩:“別想沒發生的事。”
“嗯。”
*
翌日一早,鄧離早早醒了,時間還剩下20個小時,她已經準備好了去哪裡死。
匆匆收拾好包裹,裡面有銀行卡、身份證、幾件換洗衣裳,還有水和零食、雨傘、防曬霜,最重要的是那盞燈。
昨天和系統商量好了,那盞燈是要帶走的。系統也答應了。
這樣收拾行李的目的就是,佯裝自己登山從懸崖上掉下來,這個死法還算合理。
就這樣,她穿好衣服,帶著鴨舌帽,留著低馬尾從偏房出來。
好巧不巧,剛出來,迎面就要撞上一道白影。
宋遲穗剛學會走路,加上這幾日身體虛弱,又忽然和她來了個正面碰撞,忽然一下沒站穩,差些歪倒下去。
鄧離伸出長手,輕巧扶正她的腰,她整個香甜的身體往她懷裡一撞,體溫交錯。
宋遲穗仰頭看著她,眼睛瞪溜圓,匆匆對視後,她收回閃爍目光,下意識往後退。
她的手臂貼著那截軟腰也滑出掌心,僅留下一絲余溫,在指尖燃燒。
下意識裡,還是厭惡她吧。
“早啊。”鄧離衝她微微一笑,試圖化解尷尬。
宋遲穗扶著牆,手肘貼著冰冷牆體,上下打量著她。
她穿著一身黑、黑色牛仔褲,黑色背心,黑色長袖襯衫,黑色馬丁靴,黑色鴨舌帽,黑色的頭髮由一圈黑色皮筋綁著,幾縷劉海掛在臉頰前,顯得她烏發雪膚。
她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揚起,卻感受不到她的笑意,隻覺得她在下意識地保持著禮貌。
宋遲穗站直,也和她招呼一聲:“你這是要去哪裡?”
鄧離揚揚手裡的包,見四下沒人,還是朝宋遲穗走近了兩步。
兩人隔著二三十厘米,身高相差15厘米,加上她的高跟靴,能差20厘米,這樣一來,宋遲穗打在她下巴以下。
她低著頭,剛好聞到她頭頂的發香,臨別的味道總是讓人記憶深刻的。
“那什麽,我準備出去徒步旅行。”
沒有比這個更爛的借口了。
宋遲穗挑了下眉,上下打量她:“徒步,你要去登山嗎?”
她點頭表示默認。
宋遲穗攥著指尖,也好,兩個人發生那樣的事,再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睡同一個床,洗同一個浴缸,總歸是奇奇怪怪的,她也不能天天去宋遲秋那裡睡。
“你準備去幾天。”
“不知道,累了就回來。”
她看著宋遲穗嬌小倩影,發了一會兒呆。
宋遲穗眼眸垂著,看她單手拎著個包,長袖被挽起到手肘,整條藕色小臂露在外邊,手臂上血管微微凸起,一直蔓延到指背、指尖。
宋遲穗腦海閃過疑慮,是用那節節分明的玉指嗎?
她抿著唇,想要含住,咬掉,剁掉。
不由得,呼吸急促了些,也漲紅了臉。
鄧離看她死死盯著自己的行李包,下意識把包遞過去:“你不會以為我想偷你家值錢的東西跑路吧。”
她打開包裹,將裡面的物事倒給她看,倒出來一些衣物、瓶瓶罐罐、還有黑色的文胸和內褲。
宋遲穗呼吸一滯,眼神緩緩挪開:“我沒那個意思。”
兩人如今也已是擺上台面的關系,一個人利用一個人,一個人欺騙另一個人,鄧離自然擔心她過多誤解。
只是倒了一半,她便捂著那黑色袋子。
裡面裝的是燈。
好在宋遲穗早已經偏過頭,沒有注意她欲蓋彌章的小動作,她松口氣:“那就行。”
宋遲穗也覺得兩人隱隱泛著若有若無的尷尬,她扶了會牆站穩:“吃完早飯再去吧。”
*
“什麽,你要去徒步?”
宋遲秋驚訝望著鄧離,就差點上手摸她額頭,問她是不是發燒了。
“你才從那麽高的山下來,怎麽會想到去徒步,休息好了嗎?身體檢查了嗎?”
一桌四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簡秋雨作為客人,不好說什麽,隻安安靜靜吃飯,嘴角時不時掛一抹笑意。
宋遲穗吃得慢,但眼下她認為和鄧離分開一段時間是有必要的,她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就宋遲秋覺得驚詫:“你休息好了?”
鄧離點頭:“嗯,我身體本就沒什麽事。”
見勸說沒用,宋遲秋搖了搖宋遲穗胳膊,示意她說話。
她放下湯匙,餐盤發出清脆響聲,有些刺耳。
“姐姐,她想去就去吧。”
宋遲秋眼睛一閃,看了鄧離神情,又看看宋遲穗表情,心下聯想到宋遲穗昨日給她說的話,一下醍醐灌頂。
兩人不會因那啥鬧矛盾了?
她也不說話了,隻嗯嗯兩聲:“阿離,你要注意安全啊。”
鄧離笑著點頭:“秋秋姐,我會注意的。”
如今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比如秋秋姐是什麽時候好的,段甜甜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宋天複什麽時候被抓,簡秋雨昨晚上睡哪裡,她都沒有時間去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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