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扶了扶額頭,身嬌體軟往前一傾,就像是一片輕柔的灰色羽毛,穩穩落在某人懷裡。
“嗯哼。”她蹙著眉,額頭撞在她心口上,發出醉酒後難受的鼻音。
這一撞,撞得鄧離心口酥麻,心如湧泉灌溉全身,她整個人打了一個舒服的顫抖,差些被跌倒,她後退半步,背抵著門,這才將搖搖欲墜的身體站穩。
懷裡的人像軟體動物,黏在她身上了一般,話語猶如千絲繞耳:“姐姐,我醉了,站不穩,你.....幫我洗。”
她呼吸一滯,心口快要跳出來。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有那麽一瞬間,她竟想答應。
她按著心口,仔細想著面前的窘境。
宋遲穗或許沒什麽道德或者背德,在和簡秋雨談戀愛的同時,又希望能和她有所接觸。這是其一。
其二,宋遲穗醉了,她嘴裡的姐姐,不知道是誰。並且她醉了,或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更偏向於後面這種情景,心裡也會好受些。
一說醉了,宋遲穗差些沒站穩,薄紗擦著她的襯衫,撕拉出電光火石的花來。
她伸手一擋,穩穩攔住將要滑倒下去的人。
剛剛放水的時候,衣袖早已挽到手肘以上,肌膚貼她的腰肢,好似碰到一塊軟滑香玉。
很明顯感覺到,宋遲穗背脊一停,整個人被定住一般,臉上紅霞如暈,一雙眼睛透著羞斂:“姐姐的手好燙。”
她伏在她耳邊,溫言細語著:“我好喜歡。”說得她四肢發顫,頭皮發麻。
怎麽辦怎,怎麽辦,好歹宋遲穗遇到的是她,她一本正直,從不逾越,若是她碰上了別有用心的人,看她嬌軟如此,又那麽小隻,還不得抱起來瘋狂為所欲為。
她身材好,又是練過舞蹈的,劈叉彎腰什麽樣式難得到她!
此時,她耳邊一個正直的聲音在響起:“不能如此。”
她低下頭:“我扶著你到浴缸,你自己洗。”
宋遲穗抬起眼眸,雙手貼著鄧離的肩,手背像是一對漂亮晶瑩的蚌殼緊緊扣在黑礁石上。鄧離不願幫她洗?為什麽?
她搖搖頭,蚌殼手死死吸住她:“姐姐從前,不都很樂意幫我洗澡的嗎?”
曾經那些畫面湧入腦海,她坐在浴缸裡,鄧離笑嘻嘻地,舔著臉問她:“要我幫你洗澡嗎?”
為什麽,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化如此大。
難道,難道她的腿好了之後,對方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難道她是喜歡殘缺的人。
鄧離垂著眸,眼瞼處罩上一層暗淡,和她無情的聲音一般:“那是有原因的。”
宋遲穗抓著她的肩,指尖快要掐進她肉裡:“什麽原因?難道姐姐要我斷腿才幫我洗?”
即是如此,那就把自己的腿敲斷,這樣鄧離就會和從前一般,對她無微不至,照料有加。
鄧離竟不知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腦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愣怔看著她。
只見她纖白玉手撒開她,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向放在旁側的硯石製的香皂盒上。她抓起黑色石塊,高高一舉,像一道迅速的拋物線,狠狠朝腿部砸去。
鄧離瞳孔一怔,兩步搶上前,伸手攔住了她的手腕:“你幹什麽!”
宋遲穗雙眼紅彤彤的,眼尾更像是牆角泛紅的三角梅,她的手顫了顫,硯石在她掌心那麽一滑,眼看就要落下去。
鄧離抱著她往旁側轉開,只聽見砰地一聲,厚重的硯石敲落在地,發出渾厚響聲。瓷磚也被砸出了一個小洞。
鄧離呼吸急促,好在這石頭沒有砸在宋遲穗腳上。
她轉頭去看她:“沒事吧。”
宋遲穗搖搖頭,睫毛顫抖著:“我只是想要姐姐幫我洗澡。”
她歎口氣,方才那一驚著實讓她冒了冷汗,宋遲穗經常這樣嗎?以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獲取想要的?
真的有病。
“你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了。”
宋遲穗含著唇,她感受到了鄧離劇烈的心跳,也感受到對方的壓迫感,眼下,她隻點頭:“只要你給我洗澡,我就依你。”
那雙腿是她好不容易治好的,如今能跑能跳還能纏,怎麽說傷害就傷害?
鄧離唉聲歎氣:“洗洗洗,這就給你洗。”
要先給宋遲穗扎頭髮,她從襯衫的包裡抽出玉簪,手指撫摸著她的發,示意她轉頭。
宋遲穗像是明白了,她轉過頭去,背對著她。
兩人的身高差注定,宋遲穗不用蹲下,也能盤好她的發。
她站在她身後,先用梳子把她的根根青絲捋順,一面對剛才的事還心有余悸。
“剛剛那樣的事,你經常做嗎?”
些是知道鄧離在問什麽,宋遲穗沒搖頭,隻否認:“只在姐姐面前有過。”
是啊,親她的屍體,當著她的面還要斷腿,還說要打斷她的腿,綁她回來,投湖.....。
這一系列事情足夠令人炸裂了。
不過比起原著,宋遲穗應該收斂了百倍。
鄧離邊搖頭邊歎息。
宋遲穗又說:“姐姐從前都給穗穗洗的,現在為什麽?姐姐是不是不喜歡穗穗了。”她所問的喜歡,非戀愛的喜歡,而是常規化的一個喜歡,就像是喜歡一朵花,喜歡一個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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