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如同冰冷的屍體一樣,眼神也在瞬間變得十分嚴肅。
林琳心裡憋著氣,卻不能發作,只能眼睜睜看她轉身。
好吧,一個病人,應該花不了半小時。
她站在走廊上,正整理著頭髮,忽然聽見一陣車軲轆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她一下楞了。
陽光下,鄧離穿著一整套藍色西裝套服,襯衫領口隨意地松了兩顆,露出纖長的頸脖,發梢隨意散開,右耳上掛的藍色寶石吊墜十分晃眼。
她推著的人身穿純白色長袖蓬蓬裙,頭髮黑亮下垂,面容嬌小精致。
一路上,鄧離彎著腰和她說話。
林琳心一打緊,連忙躲到柱子後邊去。
距離上次,她還依舊認為,鄧離只是一時心急,隨意找了個人結婚,依據鄧離的個性,才不會對誰忠誠。
現如今,鄧離外在也比之前乾淨利落了許多,面相更是溫和柔善,她和她分開,就過得那麽好嗎?
她和鄧離分手時,就祝福過她,希望她過得好,但是不希望她比她過得還好。
裴琳努嘴著,連呼吸都要比方才沉重許多。
沒一會兒,醫務室傳來說話聲。
“鄧小姐,請將你的妻子抱上檢測台。”
林琳提著裙子,小步小步跑到門口,湊上半張臉看去。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捧起面前的小人,足夠的耐心、細心、像是呵護易碎的瓷器,輕拿輕放。
放上去後,還仔細地整理著她的裙子,以防她走光。
林琳看得出神了,曾經的鄧離,從未這般體貼對過她,為何換了一個人,她就能做到如此。
為什麽,她遇到的不是這樣的鄧離。
不對,鄧離是她調教出來的人,分手的時候,她也曾狠狠說過她,說她沒有錢是其次,她的缺點是虛妄、浮誇、沒耐心、懶惰、妄想一步登天。
而如今,她改變了。
因為她改變了,卻不再是她的人了。
鄧離扶好宋遲穗後,便起身走了出來。
依舊是同樣的休息室,鄧離正接著一杯水,門口不知道何時多了個紅衣女人,正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她。
她正仰頭喝水,便和那女人目光對視。
林琳?又是她。
鄧離不知道該如何同原主前任打招呼,她卻主動走了過來。
她身姿搖曳,貼身的長裙將她身材勾勒得豐韻有致,走起路來,緞面裙泛著光,顯得性感妖豔。
鄧離讓出位置,留給她接水。
林琳一邊接水,一邊和她招呼:“帶小妻子來複診阿。”
鄧離目不斜視,飲了一口熱水,鼻音嗯了一聲。
小妻子一詞,倒不是林琳覺得宋遲穗可愛,反而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思,小,年齡小,長得小,不似她高挑妖豔。
林琳起身,攏了攏身前長發,針織衫也似無意從香肩滑落,露出大塊肩膀,正對著她。
“你.....真的很喜歡她?”
鄧離斜過眼睛:“當然,不然我怎麽會和她結婚呢。”
她眼裡閃爍著笑意,回答誠懇。
林琳轉過身,坐在距離她一米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裙擺開叉處掉落,露出一對大白腿來。
“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說放下就放下了。”
林琳十分遺憾說到。
鄧離壓著眉頭:“我說林小姐,當初不是你說的分手嗎?要說放下,那也是你先放下才是。”
她無端卷入這場是非,更無心同她糾纏:“你現在有了裴博士,不是挺好的嗎?”
林琳目光閃爍了一會兒,又從椅子上站起,兩步走到鄧離跟前。
人忽然靠過來的,帶著濃烈的花香,鄧離一下沒注意,愣怔看著她。
她貼著假睫毛,眼睛邊還鑲了閃耀的水鑽,妝容十分精致。一雙眼睛勾著她,透露些悲涼來:“你知道什麽,人各有各的苦。”
這嬌滴滴的眼神,嬌滴滴的語氣,怪不得原主淪陷。
“咳咳。”鄧離斜側著身,往旁走了兩步:“你這什麽意思?”
林琳努嘴:“阿離。”忽然,她的手伸過來,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她沒有時間,就連送我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她手心滾燙,還帶著薄汗,撒嬌的語氣更像是電流打中脊梁骨,令人頭皮發麻。
鄧離聳了下肩,偏頭正對著她的眼,單挑了一下眉:“林小姐,請放手。”
語氣嚴肅、高冷、且毫無商量的余地:“我是有妻子的人了,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林琳不依不撓,依舊扯著她的手來回搖擺,一副嬌怯模樣。
“難道你......連和我朋友都不能做了嗎?阿離。”
說話就說話,林琳還將臉貼上了她的肩頭。
鄧離反應快,一個趔趄,順勢將手也從她手腕抽走:“林小姐,我妻子會介意的,我們不能做朋友。”
山歸山、水歸水,兩人分開之後,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這樣才是合格的前任。
林琳手抓了個空,尷尬地捏成拳頭:“那......一會兒你回家,能順路送我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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