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松開手,往後退了一些。
宋遲穗低下頭,大口喘氣著。
呼吸此起披伏,鮮活得像個人類。
她又沒輕薄她。
“咳咳,好了。”
宋遲穗看一眼:“還行,走吧。”
“要不要給你抹口紅。”
“我自己來。”
*
臨時看守所比較偏僻,陰冷。
長久曬不到太陽的地下室泛著霉味。
宋遲穗一進去,就忍不住拿出手絹捂著口鼻,用力地咳嗽著。
這點氣味對鄧離來說頂多難聞了些,但是對宋遲穗來說,卻是致命的難受。
她停下輪椅,建議換個地方談話。
宋遲穗松開手絹,紅唇喘氣:“沒事,很快就好。”
就這樣,她推著病懨懨的她進去,到了最深處的拐角。
“到了。”洽談室窗戶開著,能看見鄧成夏和她的律師坐在一旁。
宋遲穗控制著輪椅,朝著鋼鐵的門走去。
門打開,一行人走了進去。
不用細看,鄧成夏從她們進去開始,就瞪著眼睛盯她,她站起來:“宋遲穗,你可算來了。”
宋遲穗神情平淡,她坐在她面前,頭也沒抬,也沒理她,隻轉頭叫律師拿資料。
“你起訴我又如何,實話跟你說,那天是我們相互鬥毆,醫院鑒定,我的人都受了輕傷,你也難逃責罰。”
鄧成夏著急,恨不得一下把事情解決了。
“告訴你,我還有幾天就能出去了,你不要以為起訴我,我就犯罪了,沒有監控,你們說什麽沒用。”
這個鄧成夏,想來也不是全部愚蠢,竟還知道拆監控。
這樣一來,上法庭對她有利,畢竟對方十來個人,都被鄧離打得落花流水,而她自己傷,相比起來,則沒有可比性。
宋遲穗翻好資料,轉頭看向鄧成夏。
她一雙小手放在桌前,食指交叉,手指拖著下巴。
“沒有監控,不代表沒有證人。”宋遲穗眼神似狼篤定,聲音在空蕩的地下室,回蕩起來有股妖冶的回聲:“鄧成夏,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鄧成夏嗤鼻:“好大的口氣,宋遲穗,你找人害我,還要給我一個機會,要給機會,那也是我給你!”
宋遲穗手指一屈,左手抽出來,看著那顆紅寶石,鴿血鑽石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鮮似紅血。
她不緊不慢勾著唇:“害你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
“哼。”宋遲穗哼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將軍有劍,不斬螻蟻。”
“將軍有劍,不斬螻蟻。”鄧成夏重複著。
一旁,她的代理律師湊在她耳邊:“你是螞蟻、很弱小、不值得她動手的意思。”
這句話激起鄧成夏的怒火,她雙目猩紅,指著宋遲穗:“你罵誰。”
宋遲穗深呼吸著:“弄你,髒了我的手,不過這一次......。”
這一次,她傷害她的棋子,打亂她正常生活。
她撫摸著寶石戒指,眼神發笑瞪她:“我依舊想給你一個機會。”
鄧成夏瞳孔瞪大,神情像是發病一般激動,她又想哭又想笑:“機會,你給我?”
張強在一旁安撫著她:“鄧小姐,先聽聽。”
地下室安靜,破舊的空調發出催命的咯吱聲,讓人煩躁。
宋遲穗點著手裡資料,一頁頁翻看:“鄧成夏,你我是同班同學,你不幸遇難,我很同情,念在這次沒釀成什麽大錯……你且跪下,磕九個響頭,這事就算扯平了。”
作者有話說:
小宋會放過她嗎?
第37章
宋遲穗陰著臉,唇角淺淺一勾,地下室回響著她尖銳的聲音。
她目光頓住,死死盯著鄧成夏,神情宛若野狼盯著肥肉。
她不是在詢問、談判,而是在命令,以至高無上的眼神,蔑視眼前人。
空氣冷寂,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
鄧成夏楞好一會兒,僵著的臉才重新有了反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似發瘋看著宋遲穗:“要我給你跪下?九個響頭?下輩子吧。”笑後,她神色轉冷:“你算什麽東西,宋遲穗,我這輩子隻給我死去的爺爺下跪過,你要死了,我這就給你送鮮花,磕頭。”
鄧離呼吸一緊,蠢貨啊,知不知道你在惹誰發怒,瘋批,兩個都是瘋批。
宋遲穗神情淡然,並沒有因為她詛咒而生氣,反倒是以平靜的語氣回復:“我勸你還是先看看證據,再做打算。”
雪白細腕垂下,宋遲穗側著臉,示意吳律師將證據奉上。
吳律師專業幹練,他掏出手機,將相冊劃了幾頁後,點開了視頻,而後將手機轉過去,推到鄧成夏面前。
視頻中,出現了那天事發從頭到尾的經過。
鄧離睫毛顫抖著,定睛看向宋遲穗。
那天,她忙著打架,絲毫不知道宋遲穗竟拍了全過程,私下請律師也是,她一概不知道。
明明她天天都和宋遲穗在一起的,也沒見她有什麽行動啊。
難道是在她睡著的時候?
想到這裡,鄧離不禁毛骨悚然。
灼熱的目光落在宋遲穗臉上,她斜著眼睛瞥見鄧離,瞳孔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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