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就認出,這老者的容貌,和古揚城齊承眉心湧現出來的那道武帝神念一模一樣。
老者寒芒一閃,冷漠道:“不錯,老夫正是齊拓,快說,後來怎麽樣了?我孫齊承呢?”
天易老人表情立刻凝滯起來,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支支吾吾,不敢說出來,只是道:“齊少主,齊少主他……”
“他到底怎麽了?”
齊拓見狀,心中頓時一寒,一種不妙的感覺從他心裡升騰了起來,語氣也失去了一開始的平靜,變得暴怒起來。
天易老人被抓的喘不過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來,嘶啞道:“前輩,齊少主,他……他被奪舍了。”
說出這句話,天易老人仿佛用盡了全部力氣,一下子就沒力起來。
“什麽?”心中的猜想被證實,齊拓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悲戚道:“該死啊,我孫齊承,你死的好慘啊,你這老東西,我孫齊承是來你玄機宗辦事的,為什麽你沒死,死的應該是你。”
一股恐怖的力量從齊拓體表釋放而出,猛地將天易老人震飛了出去,渾身衣袍破碎,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而不遠處的陳康幾人更是在這股氣息下拋飛出去,被震得頭昏眼花,一個個筋斷骨折,痛苦的哀嚎,其中一個本就受了重傷的太上長老,更是噴出一口鮮血,直接一命嗚呼了。
老者面目猙獰,似乎還不解恨,一絲金光從他手中綻放而出,沒入天易老人的身體之中。
“啊!”
天易老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起來,額頭布滿了冷汗,全身上下都在抽搐、痙攣,體內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一般,發出淒厲的慘叫。
看著自己宗門的老祖,模樣如此淒慘的打滾,陳康等人隻覺得心頭髮寒,恐懼不已。
“大人,不是我的錯啊,是那噬魂族的家夥,還有那些嵐光學院的家夥,大人,饒命啊。”
天易老人苦苦哀求。
“哼,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如有半句虛言,老夫定要將你抽魂煉魄,承受無盡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者一揮手,天易老人體內的痛苦立刻為之一清。
“是,是。”天易老人臉色蒼白,虛弱無比,連將在古揚城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聽得齊承竟然是被鎮壓在古揚城下方上萬年的噬魂族魔頭給奪舍的之後,齊拓臉色難看,不斷閃爍。
“這噬魂族,究竟是什麽種族,老夫以前為何從未聽聞?我孫齊承在無量山命宮的命簡尚未破碎,是還沒死,還是因為被奪舍的緣故?”
齊拓心中一瞬間轉過無數念頭,旋即冷冷道:“那嵐光學院的幾人,現在在哪裡?”
“回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啊,不過我猜測,他們十有**,是去了嵐光學院,因為前些人來的姚金雙大人他們,正在攻佔嵐光學院,也不知道現在攻克下了沒有。”
“姚金雙。”齊拓眸中寒芒閃爍,恨聲道:“此人為了立下功勞,竟讓我孫和你這個廢物去古揚城,而他自己卻帶著其他人攻打嵐光學院本部,實在是該死啊。”
“走,咱們也去嵐光學院。”
齊拓冷哼一聲,頓時帶著天易老祖衝天而起,向著嵐光學院的所在暴掠而去。
數千裡外的金源山脈之中。
“總算逃出來了,差一點,本王差一點就要死在這裡了,真是嚇死寶寶了,還好本王聰明,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道理,奶奶的。”
金鱗遙遙看著玄機宗的所在,蹄爪拍著胸膛,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人類武帝的可怕,它自然十分清楚,若是沒被封印前,這樣的家夥它一爪子能拍死十來個,但現在被封印著,若是被對方盯上,它的下場不會比銀狼皇好多少。
“金鱗大人,現在狼皇大人被殺了,咱們可怎麽辦才好啊?”
金鱗身邊,大量逃生的狼皇殿妖王,也是一臉惶恐的降落下來,一個個六神無主。
金鱗目光一寒,大義凜然道:“能怎麽辦?自然是為銀狼兄報仇,咱們妖族可沒一個孬種,此人既然敢殺銀狼兄,是武帝又能怎樣,咱們狼皇殿的好漢們,哪個怕死了?絕不能就這麽善罷甘休了,定要他血債血償。”
這些妖王被金鱗的話一激,一個個熱血沸騰,怒吼咆哮不已。
“金鱗大人,現在咱們全都聽你的了。”
“殺,殺死那人類武帝。”
“為銀狼大人報仇。”
“血債血償。”
無數妖王紛紛咆哮起來,全都目露凶芒,看向金鱗。
“金鱗大人,你就是我們狼皇殿新的殿主,只要你一句話,咱們就殺回玄機宗,為銀狼大人報仇。”
“對,咱們狼皇殿,沒有一個是孬種。”
所有妖王都震怒咆哮,等著金鱗發號司令,大有它一句話,就回頭重新殺向玄機宗的衝動。
金鱗無語的看了它們一眼,沒好氣道:“你們豬腦袋不成,殺回去?那可是人類武帝,咱們這麽多妖王,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還為銀狼兄報仇呢,只是給咱們妖族多添一些怨魂罷了。”
“那怎麽辦?”所有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妖王們,全都傻眼了。
金鱗哼道:“這還不簡單,人類有句話說的好,叫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你們懂了吧。”
一群妖王你看我,我看你,眼珠子個個瞪得像銅鈴,旋即腦袋齊齊如撥浪鼓一般晃動起來。
“金鱗大人,這話什麽意思啊?”
“沒柴燒?燒柴幹什麽?”
一群妖王納悶道。
金鱗無語了,布滿金色鱗甲的額頭直冒冷汗,怒道:“說你們笨,你們還真笨,考慮到剛才那句話太過高深,我解釋一下,剛才那句話,還可以用另外一句話表達,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下你們都懂了吧。”
一群妖王一怔,旋即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全都興奮起來,紛紛道:“金鱗大人,這句話我們聽懂了。”
金鱗得意一笑,隻覺得自己文采非凡。
旋即,卻聽這群妖王紛紛疑惑說道,“可是金鱗大人,十年後,咱們還是打不過那人類武帝啊。”
“是啊,十年一晃而過,咱們的實力也提升不了多少啊。”
“而且我們也不是君子,我們是妖獸啊。”
一群妖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語氣中全都是疑惑。
金鱗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噗嗤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咆哮道:“氣死我了,和你們說話,簡直是焚琴煮鶴,對牛彈琴。”
“焚琴煮鶴?”
一頭頭頂紅冠的鶴類妖王走了出來,疑惑道:“金鱗大人,你是在說我麽?可是你為什麽要煮我啊?而且,普通木琴燒的火焰,只夠給我取暖的,根本燒不死我,連我的羽毛都點燃不了。”
看著一本正經,面露疑惑的鶴類妖王,金鱗臉色開始發綠起來。
“鶴仙子,你真笨啊,金鱗大人說的琴,肯定不是普通木琴,說不定是人類的七級玄兵,八級玄兵,肯定能燒死你的。”
“還有老牛你,這彈的琴,肯定也是人類的高階玄兵,一彈之下,你肯定就爆體而亡了。”
一頭妖王自認為聰明的指點道。
“啊。”那鶴類妖王頓時嚇了一跳,眼神惶恐起來,連含淚道:“金鱗大人,屬下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要燒死我,屬下不明白。”
一旁一頭青牛妖王也是戰戰兢兢,站都站不穩了,含淚顫抖道:“大人,老牛我在狼皇殿,一直兢兢業業,從沒忤逆過大人的意思,不知道大人為什麽要用人類高階玄兵殺死老牛我,老牛,老牛我不明白啊。”
這青牛妖王說著說著,直接哭了起來。
“是啊,金鱗大人,你為何要燒死鶴仙子,彈死老牛,它們沒做錯什麽啊。”
“大人,您饒了鶴仙子和老牛一命吧。”
一名名妖王也連給鶴仙子和老牛求情起來。
金鱗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紅,最後噗嗤又是噴出一口老血。
這些妖王,真是豬腦袋啊。
最後金鱗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將這兩句話的意思解釋清楚。
“原來大人不是要燒死我,嚇死人家了。”
鶴仙子拍著胸脯,心有余悸道:“人家小心肝現在還在撲嗵撲嗵亂跳呢。”
青年妖王也是一副劫後余生的表情,緊張道:“大人,以後你說話說清楚一點,我還以為你要殺老牛我呢,老牛我那麽多牛子牛孫,沒了我,它們可怎麽活啊。”
我沒說清楚?
金鱗臉色發白,發青,發紅,發紫,發黑,什麽顏色都有了,最後它只能默默感慨了一句……
沒文化,真可怕啊!
“大人,說了半天,您還沒告訴我們該怎麽辦呢?”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金鱗也懶得再咬文嚼字了,直接簡單明了,一字一句的道:“咱們先回無盡山脈,將這件事通知妖族高層,人類武帝敢隨意殺死我狼皇殿殿主,妖帝們自會為銀狼兄報仇,到時候那人類武帝還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