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蔓是不是在心疼她的傷勢?
這才剛說完,張姨就過來敲門:“大小姐,人帶回來了。”
客廳裡排排站著七個小孩,六個男孩,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抱著許多的衣服 ,身上還掛著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礦泉水,眼前的一幕讓尹蔓成功皺眉,這些衣服大都是男裝外套,似乎都是男孩們的衣服,水可能也是他們的,這麽多男孩卻偏偏讓一個女孩拿著東西。
尹蔓多看了女孩兩眼,那個女孩很乾瘦,瞧著只有六七歲,她低著頭,只能看到她生的還算細致的眉眼,瘦小的身體快被那些衣服徹底淹沒。
再看其他的男孩手上空空如也,只是目光大多落在了角落裡,那個突然到來她家的足球上。
張姨指著最高大的那個男孩:“大小姐,就是他們踢的!”
那些男孩目光交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最高大的那個男孩說:“把球還給我。”
“你的球?所以是你踢的球砸壞了我家窗,砸到我老婆了對嗎?”尹蔓雖然是笑著問的,但她生的就是一張反派臉,過於鋒利張揚的五官,僅僅是質問的語氣就將眼前這些不大的孩子嚇住了,男孩縮了縮身子:“不,不是!”
剛剛還說是呢。
尹蔓倒是想抓出那個踢球的好好懲罰一番,但這都是一群還互相庇護著。
“就是就是,不是賀洋踢的。”
“就是,你們不能不講道理。”
“就是,你又不是警察,憑什麽審問我們。”
“……”
一人一句,就像她才是那個壞人。
分明是這群小鬼,不知道是誰故意踢她家玻璃,還誤傷了柳思隱好麽。
好歹頂著一個大反派的殼,她肯定不能被小孩欺負了去的:“那你們要是都不承認的話,我可就報警了。”
“多大的事啊,警察叔叔才不會管。”
“就是啊,不就一塊玻璃,你這麽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小氣。”
“我媽說了,殘疾人就是心眼小!”
……
她可不可以把這些小孩拖出去揍一頓,目光逐漸危險了起來。
何姨十分乾脆地將門帶上,等待著她的指示。
那個為首的,叫賀洋的孩子將她上下看了眼,突然跑到角落將球撿了起來,朝著門邊跑去,張姨一把拎住他的衣領,像提小雞崽一樣:“害怕了想跑?那你就是踢球的人咯,把你家長叫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賀洋在不住地掙扎,尹蔓指了指那個球,張姨便自行領悟了,她忽的松開了賀洋,賀洋就摔了個屁股墩,那個球也松開了,何姨撿到了那個球一把刀扎了進去。
巨大的爆炸聲,尹蔓被嚇了一大跳,不得不說兩位也是跟著原主多了,這種事得心應手,假設那不是個球而是一個人,估計何姨也能扎的毫不留情。
尹蔓不自覺地摸上了柳思隱的手:“嚇著沒?”
柳思隱的臉上唯有平靜,沒有因為巨大的聲響而不安,被嚇到的似乎只有尹蔓,尹蔓還在琢磨,柳思隱就忽然將她手攥緊:“蔓,蔓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看吧,她就說不可能只有她被嚇到了,柳思隱沒被嚇到的,她那麽的嬌弱不能自理。
“沒事沒事。”她拍了拍柳思隱的手背,保護欲一下就上來了,柳思隱便順著她的手往下摸了摸,摸到了輪椅扶手,然後半跪了下來,趴在她腿上:“蔓姐,我害怕。”
理解,但是這裡好多人。
尹蔓拍了拍柳思隱的背,尷尬和憐惜都擺在一張臉上,張姨望了眼何姨,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位柳小姐在所有人都下意識去捂耳朵的時候,神情自若。她是在尹蔓握住她手的時候,才開始怕的。
她裝的吧?
張姨識趣地沒有揭穿柳思隱,好不容易見尹蔓真對一個人上心了,暴虐症也有好轉的可能了,這位柳小姐說不好是她退休的希望,她不能自找死路。
那群孩子的害怕就真實的多了,他們因為巨大的響聲,嚇得一怔,呆愣愣地望著那個破碎的氣球,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有娃松了口:“是賀洋踢的,賀洋踢的。”
“是賀洋說,這裡搬來了個漂亮瞎子,一定不敢把我們怎樣的。”
“對對對,是賀洋說,砸碎了窗我們就能來偷好吃的了。”
果然人心之惡,不論年紀大小。
有些孩子比大人還壞,如果真的是只有柳思隱自己搬過來,可能真要被她們嚇住了,還好,柳思隱有她。
她憐惜地摸了摸柳思隱的秀發,瞪著賀洋,目光不善。
“不,我沒有。”賀洋也被嚇住了,回過神連說:“球是我的,但是她踢的。”賀洋一把將那個小女孩推了出來,因為用力,那個女孩還抱著許多東西,也沒有站的很穩,就朝著地板摔了下去。
尹蔓都被聲音嚇了一跳,擔心那女孩摔到了哪裡,反觀那些小孩隻關心那些衣服。
“衣服,我的衣服。”那些男孩抽出自己的衣服,一個拉開了門,湧了出去,你踩著我腳,我踩掉了你鞋,叫聲一片,哭聲也分外淒慘。
狼狽逃竄。
張姨問她:“大小姐,不用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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