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他淡笑道,“我也想你。”
唐漾軟聲道:“知道啦。”
直到掛了電話, 唐漾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有說過想他嗎?
不過,看在他這麽懂事的份上,唐漾撓了撓微微發熱的耳根,那自己也勉強想他一下好了。
就一下,不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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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臨下班的前一秒,曇信通第一批試點發行的人員名單正式出來了。
秦月擔任組長,范琳琅和風控部兩個負責人擔任副組長, 然後各個階段有跟組人員。
大家聚餐地點訂在一家悠然居新店,離匯商特別近。
大家走去聚餐的路上,范琳琅有意和唐漾這個“失了勢”的負責人一起走,唐漾也沒推拒。唐漾挽著秦月胳膊,時不時偏頭應一兩聲范琳琅的話,面色是一貫的溫和。
等到了包廂,三張大圓桌並排放置。
周自省秘書伸手引路,周自省很自然地坐在了第一桌的主位上,周自省秘書坐在他左側,風控部部長坐在周自省秘書的左側。
按理說,唐漾級別和風控部部長一樣,是其余人當中最高的,應該是唐漾坐周自省右側,然後是秦月、范琳琅。
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范琳琅進門時在和唐漾說話,話說著說著,范琳琅順手拉開周自省右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唐漾面不改色地拉開范琳琅旁邊的位置。
看向這邊的人紛紛停了說話的聲音。
沒看向這邊的人察覺到不尋常,也跟著看過來。
范琳琅迎上大家的視線,再看看自己兩側,這才意識到什麽一般,她騰地站起來,恍然後緊張道:“唐處,不好意思……”
“沒關系,”唐漾把范琳琅按回椅子上,輕飄飄道,“不是工作場合,隨意就好。”
周自省面帶微笑地望著唐漾。
唐漾回以頷首。
范琳琅這種長期泡在辦公室裡的人精會坐錯位置?
唐漾心裡暗哂,她可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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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看到這群人裡面有唐漾,悠然居上菜速度格外快。
酒過三巡,開場這段小插曲湮沒在逐漸酣暢的氣氛裡。
大家聊工作,也聊個人狀況。
後來上了銀耳湯,唐漾起身,從周自省開始,挨個給大家盛湯。唐漾和秦月熟識,所以先給范琳琅盛了再給秦月盛。秦月接過湯,道謝,微醺著臉問了一個曇信通可公開模型裡的細節,關於夏普比率。
唐漾楞了一秒。
范琳琅接話:“我之前好像也看到了這個問題。”
唐漾朝范琳琅點了一下頭,然後放下杓子,朝秦月說了一大段流利的英文。
秦月單手托著腮幫聽,邊聽邊點頭,然後也回了一段流暢的英文。
唐漾又說了一段英文,那些生澀的專業詞匯被她念得如廣播般平滑悅耳。
有風控部的小夥伴也用英文提問,唐漾和秦月用英文討論,語言好似形成了一道屏障。
屏障裡的人,包括周自省、風控人員連連點頭。屏障外,范琳琅和幾個老員工邊聽邊微笑。
不過那幾個老員工開頭沒插嘴,也沒有范琳琅那麽尷尬。
等一大段說完,唐漾臉上浮著一層探討過後的興奮之色。
余光瞥見范琳琅迷茫的模樣,唐漾這才合掌道:“我當時學這塊看的是原文教材,老師也是全英文教的,不知道中文怎麽翻譯,有點尷尬,”唐漾牽牽唇角,抱歉說,“不好意思哈。”
真正尷尬的范琳琅訕訕笑:“英語很重要。”
對桌有個同事喊:“唐處你雅思能裸8的人就不要虐渣了。”
周自省挑眉:“唐處以前雅思裸8?”
唐漾赧然:“好像是。”
其他人紛紛附和“大大”“管培生牛逼”。
唐漾擺手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你們可別折煞我了。”
大家又說說笑笑。
但這樣稱得上鋒芒的鋒芒,在有各種boss的飯局上偶爾露一露,誰也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從始至終,唐漾語氣都輕描淡寫,帶著她骨子裡的不在意。
或者說,優越感。
范琳琅跟著大家笑,只是她笑著笑著,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捏緊,又松開,半闔的眼眸覆住情緒。
唐漾不動聲色瞥范琳琅一眼,又沒什麽表情地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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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唐漾拍了各種美食照發朋友圈,配文,“在悠然居開心聚餐”。
另一邊的一休頂樓,蔣時延說了不去,但看到漾漾朋友圈,他不介意讓漾漾產生些許愧疚感。
這麽想著,蔣時延三兩下把泡麵裡豐盛的培根、蝦仁、蟹肉火腿挑出來吃了,留了半桶清湯寡水的康師傅擺拍,還格外有情緒地加了個灰白濾鏡,配文“辦公室,就這樣,加班。”
兩條朋友圈一前一後,對比慘烈。
其他朋友笑著點讚,評論。
程斯然看得心下一驚。
大家都知道蔣時延什麽人,放肆不羈浪裡白條。
可只有程斯然知道,就在前幾天,這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抱著手機哭成了什麽狗樣。
終歸是自己兄弟,終歸不放心。
程斯然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晚飯都沒心情吃下去,他放下筷子朝陽台走。
接到程斯然電話,蔣時延還挺意外,這人要請自己吃飯嗎?
電話裡。
程斯然語氣狀若平常:“延狗吃晚飯了嗎?”
蔣時延:“正在。”
程斯然明知故問:“吃的什麽?”
蔣時延:“泡麵。”
蔣時延在程斯然印象裡是個享樂主義者,“泡麵”“加班”這樣的詞匯鮮少和他聯系在一起。
大概越是心情差,語氣越正常。
程斯然歎了口氣,接著鋪墊:“昨晚睡得好嗎?”
蔣時延:“還可以。”
程斯然頓了頓,終究問了出來:“你和你家那位,”他咳一聲,“現在怎麽樣了?”
沉默,幾秒後。
蔣時延輕笑一聲,語氣滿是蕩漾道:“我和漾漾分手了。”
程斯然一怔。
所以為什麽分手了還叫“漾漾”?為什麽蔣時延分手分得這麽……興高采烈??
“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分手,是另一種分手,”蔣時延聲音藏不住笑意,“就是我喜歡她很久很久,然後終於知道她也喜歡我很久很久,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蠢得提了分手,漾漾不太開心地答應了,我就想著重新追求她。”
說著不待程斯然接話,蔣時延自己忍不住慨歎繼續:“其實也不是非要這麽一個形式,只是當初和她在一起很囫圇,時間、地點、理由都很倉促,就總想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來彌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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