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唐漾攤手,“而且人給我介紹的還是一個大學教授,教量子物理,年齡33,身高183,身份證照片都過得去。”
蔣時延不敢相信:“你還真去了?”
“我真勇士。”
服務員上完菜,唐漾邊吃邊道:“剛見面還OK,戴眼鏡斯斯文文,開口第一句問我有房嗎,我說有,他說他也有房,我想著相親可能是這樣,就沒在意。結果第二句,他希望我們把各自房子賣了然後全款買套大躍層。”
唐漾說:“我一句‘我對房子沒太大需求’還沒出來,人就道,希望房產證寫他姐姐的名字,因為他爸死得早,大學一路讀到頂都是他姐姐姐夫供的,然後希望婚後把姐姐一家和他媽都接過來,我們住一樓,他們住二樓。”
唐漾越說越好笑:“一日三餐要我做,家務要我做,我出門交朋友全部要匯報,工資要上繳,婚後一年內要小孩,他媽喜歡孫子,所以一定要生到男孩,如果和我的工作起衝突,希望我辭職,說什麽女人工作穩定就行了,太上進不好。”
蔣時延“哇”一下捧場:“他有**他好棒棒,要不要為他轉圈圈,要不要為他鼓鼓掌。”
下一秒,他嘁道:“唐漾你別告訴我這種餿湯餿飯你也吃。”
“吃毛吃,還餿湯餿飯,”唐漾朝他碗裡丟了塊肉,“你特麽一網紅男神用詞有點偶像包袱好不好。”
蔣時延學她:“你特麽不要說髒話好不好。”
唐漾掄起桌下雜志就朝他背上砸,沒什麽力道,蔣時延配合地吃疼:“嘶啊,輕點!”
唐漾又笑。
————
兩人吃完快九點。
店裡空調開得熱,出去不冷,衣服抱在手上。
蔣時延喝了二兩小酒,叫人過來接。
掛完電話,他拍一下唐漾外套示意她穿上:“你回翡翠園還是去周阿姨那?送你?”
“回我媽那,別送了,待會兒我媽看到你得問東問西,”唐漾拉好拉鏈,揮手狀,“你出差時差還沒調過來,趕緊回去睡。”
兩人又閑扯一會兒,一輛牧馬人停在路旁。
馮蔚然是蔣時延妹夫,也是兩人大學同學,三人打完招呼,馮蔚然催道:“快上來,有攝像頭,三分鍾。”
蔣時延想到什麽,面朝唐漾:“那你明天還去相親?”
“去啊,下午剛好有空,都說了我媽說得很有道理,”唐漾無奈,“你爸媽不催是你福氣,不遇到奇葩算我福氣。”
蔣時延還沒開口,馮蔚然接話:“怎麽不催,延哥聽不得嘮叨都搬出去住了。”
唐漾還沒來得及嘲笑,便見馮蔚然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不過亞男一直奇怪,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延哥你和漾姐高一開始認識這麽多年了——”
“別開這種玩笑。”唐漾打斷馮蔚然。
“別開這種玩笑。”蔣時延默契地皺了眉。
唐漾笑著解釋:“我就一俗人,朝九晚五也沒什麽詩和遠方,蔣大佬這樣的鑽石級窩邊草還是留給牙口好的人來。”
蔣時延微笑:“一五五,ACUP確實怕拖累基因,不知道以前誰留短發別人說是我弟。”
唐漾被踩著尾巴,睜大眼瞪人:“蔣時延你給我說清楚,誰155了,誰A 了,大庭廣眾你這人會不會尊重女性——”
蔣時延:“是你說話聲音大還是我說話聲音大……”
眼看著一場小學生水準的架要吵起來,馮蔚然趕緊拉住:“誒誒,快上車,要被拍照了,漾姐路上小心。”
唐漾對別人秒變順毛:“我媽就在背後那小區,幾步路,你們也注意安全。”
馮蔚然點頭,車輛啟動。
遠天霓虹宛如一抔彩墨,被燈紅酒綠切著後視鏡的形狀鍍上亮邊。
唐漾站在光源中心給兩人揮手,個子不高,身段卻是好,眉眼是男女通吃的精致秀氣,小鼻梁長睫毛,一雙大眼睛水波盈盈地望著你時……
蔣時延收回視線,點了根煙,汲一口。
回去的路上沒什麽車,他把腕懸在開一半的窗外,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在副駕駛上,半闔起眸。
安靜間……
馮蔚然:“媽之前還在說好久沒見漾姐了,講真漾姐人很nice——”
“和她不可能,太熟了。”蔣時延淡淡道。
也不知道馮蔚然聽到沒有,蔣時延睫毛抖了一下,重複:“真的太熟了……”
馮蔚然看了他好幾眼,沒忍住:“漾姐以前和那誰,不也鐵哥們,不也在一起了,大學時亞男一直給我說他倆好甜好甜,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分手了,叫宋什麽來著,宋璟——”
馮蔚然“吧”字還沒出口,蔣時延突地按下敞篷鍵,車頂刷地收下去,寒流撲進來。
馮蔚然呼吸困難:“蔣哥!”
聽不清。
馮蔚然喊:“延哥!”
聽不到。
一月晚上的冷風和冰刀子一樣,瞬間踩上六十碼的速度撲撲簌簌朝人臉上割。
馮蔚然快哭出來:“爸爸,爺爺,蔣大佬,我特麽手都快沒了……”
嚴重程度堪比把人從冬天的被窩直接拎到雪山山頂的酷刑持續了足足十秒,刷一下,車頂上升。
“哢噠。”歸於平靜。
馮蔚然踩好刹車,伏在方向盤上喘氣,喘著喘著,轉過去劈頭蓋臉:“你特麽單身勞資還上有老下有小,求你為你大侄子想一想,有不滿衝我來衝我來好嗎,我說什麽幹什麽了你這麽激動,凜冬天玩這麽大你怎麽不去拉斯維加斯剛一把——”
“不好意思,”頂著雞窩頭的蔣大佬靠在副駕位上,食指緩緩摩挲著熄滅的煙頭,“喝醉了。”
馮蔚然:“……”
蔣時延:“發酒瘋。”
馮蔚然:“……”
蔣時延鼻尖嗤出絲笑,漫不經心地:“怎麽,沒見過?”
第2章 拿你當朋友2
馮蔚然想說什麽,見蔣時延一臉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繼續作妖的表情,默默把話咽下。
馮蔚然把大佬送到家,又回自己家,一進房間就給老婆大倒苦水。
蔣亞男敷著面膜,口齒含混:“漾姐知道我哥胃不好,哪能讓人貪杯,二兩低度不能再多,能撂他千杯不醉?”
“那?”馮蔚然委委屈屈把場景複述一遍,可憐還沒開始賣。
蔣亞男擰眉:“你提宋璟了?”
馮蔚然迷茫:“不是延哥高中室友嗎,為什麽不能——”
話還沒完,蔣亞男罵句“活該”,扯了面膜朝他腦門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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