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中午才腦補了大灰狼披著羊皮誘拐小白兔的殘忍童話。
隔天,他飛回老宅給老爺子送新拐杖,蔣媽媽就拉著助理問蔣時延的事。
三個關鍵詞,“小月亮到底是誰”“蔣時延在外面到底有沒有女人”“難道蔣時延喜歡男人?喜歡助理?”
助理下巴一磕,趕緊扶穩。他很想給蔣媽媽說“您去翻微博”“您問亞男姐”,但他不確定蔣總和唐副有沒有做好見家長的準備。
助理話到嘴邊,訕訕地:“上個周好像發生了很多大事。”
蔣媽媽隻當他在轉移話題,興致缺缺地呿一聲。
唐媽媽本來二月要去命題組,結果臨時變故,她去美利堅學習了兩個月,回來剛好約休假中的蔣媽媽打麻將。
蔣媽媽說:“糖糖乖,還知道要去相親,我家那個我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相什麽親啊,年後就沒去了,這個月說是要去B市學習,誰知道作什麽亂呢,”唐媽媽打個么雞放了兩家,頗為惆悵道,“唐漾是以前乖,越大越皮,男孩子晚熟,以前不懂事兒,越大越穩重,蔣時延肯定心裡有數,就我家唐漾,我還得愁。”
蔣媽媽:“就怕他倆感情好,一直單著。”
唐媽媽:“改明我得了空去唐漾住那看看。”
“家裡能看到什麽,我去過蔣時延那好多次了。”蔣媽媽越想越心塞,問唐媽媽要什麽,唐媽媽說一筒,蔣媽媽打一筒。
牌局散,夕陽落,月亮從樹梢爬起來。
淡色月華鋪進墨般的夜色,鋼筋水泥的城市被揉成一幅溫和的水墨畫,影影幢幢,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憂,有人樂。
這邊,唐媽媽焦慮唐漾是不是喜歡蔣時延,萬一蔣時延不喜歡漾漾怎麽辦。蔣媽媽焦灼漾漾不去相親,漾漾是不是喜歡蔣時延,蔣智障有沒有發現,她要怎麽添柴加火才顯得沒那麽刻意。
另一邊,蔣大佬溫聲軟語地哄著自家小女朋友睡覺。
蔣時延才從B市到帝都那一兩天,兩人還會因為對方之前在自己身邊,現在卻不能及時回復消息而感到失落。
後來,蔣時延發現兩人氣氛不對,很主動地給唐漾解釋自己在忙什麽,唐漾投桃報李地給蔣時延發了自己的課表和行程,雙方在蔣時延“漾漾漾漾”、唐漾“好啦好啦”中達成和解。
之後,唐漾看到有什麽好玩的,給蔣時延發,蔣時延忙完了回復。蔣時延拍了什麽有趣的,也給唐漾發,唐漾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會回,偶爾兩人空閑的時間撞一起,就會說很多。
比如,蔣時延給唐漾發一張會場照。
唐漾:“你做慈善?”
蔣時延不是什麽好心腸的人,吊兒郎當:“做給上面的爸爸們看。”
唐漾:“我竟然在後面表彰屏上看到了九江,他們是慈善大戶?他們有希望工程、希望醫院?”
唐漾哂笑:“總感覺搜刮民脂民膏才是他們的強項,”她皺著眉頭,“九江企業文化和慈善沾不了邊,但他們之前遞上來的審核材料也是狂說自己給員工的福利有多好。我要不清楚我就信了,但想想陳張剛……”
“如果是正常做慈善,一方面可能是為了企業結構多元,另一方面可能是打感情牌,”蔣時延分析,“如果九江費勁心思昭告天下他們是慈善大大的話,那他們很有可能是拉了張大皮,罩空氣。”
“越是心裡想的,越是不會說,”蔣時延延續方才說正事的口吻道,“你看我心裡想的全是漾漾今天中午吃了烤鴨,和我吃的一樣,這就是默契這就叫默契,我嘴上說了嗎?”
“沒個正形。”唐漾嗔他。
再比如,現在,唐漾給蔣時延說新雷推改了一個學分計劃。
即一門課程對應一個學分,如果你覺得自己學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和老師申請提前考試,考過了拿學分,修滿8學分就提前畢業。入學滿30天可以開始申請考試,如果沒有提前撤退的訴求,就等到計劃最後兩天和同學們一起統考。
唐漾癱在沙發上,用腿倒抵著牆壁。
她抱著手機,小得意地眯眼睛:“不好意思,某成熟知性貌美漾要成為第一個考的人了,而且除了體育門門第一。”
蔣時延想捏漾漾白軟的臉蛋,可捏不到,他好氣哦:“你這麽厲害的嗎?”
聽到這話,唐漾不敢相信地睜大眼:“蔣時延你忘了你當初高數是怎麽及的格嗎!”
大一上學期的高數有期中考試,唐漾拿到唯一一個滿分,瞬間奠定學霸地位。
等到期末,在同個考室座位隨便坐的大環境下,不少臨時抱佛腳的同學都想和唐漾做隔一個空位的鄰居,無關乎喜歡或者其他,如果考試過程中,唐漾把選擇題和填空題稍微朝他們的方向推一推,那分數肯定穩了。
考高數的前一晚,不少同學私戳唐漾,問可不可以坐她旁邊。
唐漾回答得禮貌又客氣:“不好意思,我旁邊位置已經有人了。”她想到什麽,補充說,“我空間第一個相冊有自己整理的一些錯題和重點,密碼是YYSJ,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去看看。”
那人一邊想著等明天一定要看看是誰捷足先登,一邊千恩萬謝地走了。
再來一個,唐漾還是這麽回答。
那時候,唐漾和蔣時延在單方面冷戰,原因很簡單——
蔣時延平常愛去網吧。期末準備周來臨時,唐漾把自己的筆記錯題全部且最先發給蔣時延,告訴他忍住這一周,背完考完就解放了,她還問蔣時延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圖書館,自己可以幫他佔座位,蔣時延說不用,他可以在寢室複習。
唐漾以為他會乖乖複習,結果備考周某一天,她複習間隙和室友一起出校門買橙子,唐漾給自己買了,又買了一袋。
室友問:“你吃得完這麽多?放著會壞。”
“給蔣時延買的,”唐漾撇撇嘴,“他懶得出門,經常不吃水果,估計這幾天又是窩在寢室靠外賣過活。”
唐漾對蔣時延好,在經管班不是秘密。
室友知道唐漾和蔣時延是哥們,還是忍不住感慨:“蔣時延腦子裡裝的是水嗎,我要是他,早就愛你愛得死死的趕緊追成女朋友。”
“他要是我男朋友,那就該他給我買橙子他給我劃重點,”唐漾笑著作捧臉狀,“之前室長不還說女朋友就該嬌滴滴使喚男朋友才能激起保護欲嗎……”
這樣來看的話,唐漾更像蔣時延男朋友,
室友“噗嗤”一聲,唐漾“哈哈哈”,兩個女孩子走著笑著,路過轉角,唇角弧度不約而同停在原處。
兩個女孩子從這頭過馬路。
馬路另一頭,蔣時延從二樓下到一樓,頂著雞窩、頭眼圈烏黑地到吧台:“網管再開十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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