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沙子般滴落,狠狠地打在城牆下的官兵身上,隱隱作痛,且雨水一瞬間就濕透了官兵身上穿著的衣物,令那些軍兵身上負重加劇,移動的速度與揮刀的氣力皆有受到影響,軍兵的心情嚴重低落,苦不堪言。
雷聲時不時地響起,猶如魔鬼在官兵的耳邊嘶吼,每一次響雷都蓋過了官兵所有人的聲音,令人首尾難以相顧,指揮也得不到更好的落實,打『亂』了節奏。
閃電在雨水的相助之下,如一條銀蛇,驟然而至,將地面猛擊出一個深坑,路邊枯萎的野草一旦被閃電擊中,原本是開始燃燒起來的,給雨水一澆,燃燒得不充分,化成一大股濃姻,嗆得官兵難以睜眼,口鼻皆用,任由雨水衝涮在身上,才能不那麽難受。
偶爾有一些倒霉的官兵,行事不慎,一個失誤,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平白犧牲了。有的是奔跑過急被暴雨漫浸後變得光滑的路面所滑倒,死在千軍萬馬的踐踏之中。
有的是響雷過近,直接被震得耳朵失聰,心驚膽顫,元神失守,導致瘋魔,或者呆傻。最冤枉與倒霉的莫過於離閃電太近,在雨水的作用之下,活生生被電死,化為骷髏。
大漢官兵的受挫,整個戰場上的全部人都有目共睹,尤其是廣宗郡城上的黃巾守軍,更是欣喜萬分,難以言表。然而,張角卻高興不起來,甚至再也忍不住,猛的一咳,連忙用衣袖捂住嘴巴。
張角隻覺喉嚨一甜,滿嘴有了腥味,松開衣袖一看,竟然是血紅的一片,原來施展過度,已是咳出血來了。雖然身體搖搖欲墜,渾身乏力,四肢都有些酸疼。不過,張角仍然強撐著,假裝一切都安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甚至張角還嘴角微微上揚,竟是笑了出來,也是,張角費了這麽大的力氣,花了這麽大的心思,料來那盧植軍肯定是吃盡了苦頭,以諸葛亮的聰明才智,帶著張寧應該是順利出城,成功安全逃離了吧。張角望著諸葛亮和張寧離去的方向,呆呆地想著。
盧植一直在城牆之下觀察著整個戰場的變化,看到天空顯化出更多異象的時候,盧植就知道這一次又是徒勞無功了,甚至要比上一次傷亡更大。不過,盧植也沒有辦法,張角的妖術並非常人能對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盧植輸得很憋屈,明明是非戰之過,卻得由盧植來背這個鍋。
“久攻不下,恐怕朝廷那邊,怕是有不少人在天子面前告我的狀了吧。也罷,不理就是了,人生在世,站得直,行得正,那就足夠了。”
盧植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後,又感歎了一聲,終是下令全軍撤退,鳴金收兵,以免產生更多的折損,更大的傷亡。盧植終是愛惜將士的『性』命,為了留存更多的生力軍,不惜在自己的軍旅生命之中,又增添了一筆敗績。
大漢官兵聽到收兵的號角,內心也是松了一口氣,畢竟無令自逃,變成逃兵的罪名可不小,如今盧植下令撤退,總算是可以逃離這一場詭異的戰場,誰能料到以城牆之隔,城上是天晴日麗,城下卻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這樣的一場戰爭,說實在的,若不是盧植素來對待軍士還算不錯,恐怕就早分崩離析,四散而逃了。面對著天威與豆兵,哪怕武藝再強,經驗再足的軍兵都不敢一戰,並非打不過,而是對方打不死,且有天助,誰願意白白前去送死。
隨著盧植撤退的軍令,大漢軍兵就像『潮』水一樣退了回來,而盧植這一路大軍的撤退,直接影響了另外二路軍兵的進攻,導致另外二路軍兵也只能草草收兵,匆匆退軍,好在劉備和鄧茂在敗軍之際,趁機收攏潰兵,才不至於全軍覆沒。
諸葛亮和張寧共騎一馬,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城門之外,諸葛亮命令那前頭部隊的一千黃巾軍兵再次一分為二,前面由三百軍兵作為眼睛,負責快速衝出城外去,後面那七百軍兵作為接應,緊緊地跟著那三百軍兵的身後,而諸葛亮則帶著張寧和最後的二千黃巾軍兵壓陣,緩緩地尾隨其後。
果然,那走在最前面的三百黃巾軍兵並沒有衝出太遠,就成功地詐出了埋伏在城門之外不遠的軍兵,皆是清一『色』的大漢騎兵,是盧植原本作為後手的伏兵。不過可惜並沒有發揮起應有的作用,在張角施展了妖術之後,這裡的伏兵就知道失去了作用,而是應該改為盧植大軍撤退的斷後軍隊,以免張角趨勢率兵出來掩殺, 令盧植軍損失慘重。
當盧植鳴金收兵之時,就代表進攻失敗,埋伏在這裡的原屬於盧植軍的統領心急著回去支援盧植,和陳宮草草溝通了一下之後,約定原屬於盧植軍的騎兵負責支援敗退的盧植軍,而陳宮的泰平軍則負責支援另外二路的軍兵安全撤退,於是又同樣的一分為二,不過那將領統率著盧植的騎兵急急的回去,陳宮卻並沒有走。
陳宮帶著二千多泰平軍仍然留在原地,之所以不像那將領一樣馬上回去支援,是有陳宮自己的理由的。第一是諸葛亮和陳宮事實上並不是盧植的部將,即可及時回援,也只能得到盧植的口頭表揚,難以有任何實質的好處。
第二嘛,至於支援另外二路,陳宮也覺得沒有必要,那二路的軍兵能退下來就退下來,順其自然就行了,死多死少都無關緊要,畢竟不是諸葛亮的軍兵,而是盧植的軍兵,救回再去,回去也得還給盧植。因此陳宮內心並沒有打算真正的去支援另外二路。
陳宮之所以仍然率著泰平軍留守在城門之外,只為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釣到大魚。三國之諸葛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