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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魚的手機鈴聲響了,來電人是祖奶奶。
祖奶奶說自己剛從戰姬房裡出來,本來找他的,但他沒在。
李羨魚說吳家的人送到了,我在地下一層審訊室,房間號108。你找雷電法王幫你刷電梯門禁。
李羨魚在門外等了片刻,看見了祖奶奶。
她腳上穿著紅白色慢跑鞋,一條淺藍色七分褲,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上身是一件白色小背心,罩著v領針織衫,外面套著一件黑色小棉襖。
腦袋上頂著一隻手工精細的粗毛線帽,帽子上有兩隻小小的老虎耳朵。
時尚中帶著成熟,成熟中帶著青春活潑。
有那麽一瞬間,李羨魚感覺自己被雷擊中了,深深的看著更像妹子的祖奶奶。
祖奶奶眼神有點飄:“好,好看嗎?”
“真好看。”李羨魚輕聲道。
吃完午飯後,祖奶奶在白神的邀請下,出門購物去了,說是要置辦過年的新衣衫。
不用說了,這身裝扮絕對是白神幫她挑的。
祖奶奶本來就是jk的外表,一搭配這種彰顯少女青春活力的打扮,女高中生的青春感撲面而來。
李羨魚覺得如果自己在高中時代遇見這樣的女孩,那沒冰渣子什麽事了。
魂都給她勾走了。
祖奶奶嘴角翹了翹,有點開心。
她一開始是抗拒的,心說我都一百四十歲的高齡了,哪裡好意思扮。
白神說,您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一百四十歲,正值花季呢,李羨魚要是看到你這身打扮,肯定目瞪口呆。
見到曾孫刹那失神的反應後,祖奶奶滿意了。
我這算不算是穿的花枝招展取悅曾孫?
她悵然的心想。
“我正在審訊吳家的人,和戰魂陣圖有關。”李羨魚說:“祖奶奶,你也進來吧。”
他試探的去拉祖奶奶的手,把柔軟涼涼的柔荑握在掌心。
祖奶奶隔著鐵門看了眼室內,把手抽了回來。
李羨魚不強求,知道她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太過親密,要端著自己祖奶奶的架勢。
推開門,臉色瞬間便的嚴肅,直視著吳家眾人:“回答剛才的問題。”
無雙戰魂也來了吳鼎和族老們有些畏懼祖奶奶,不自覺的挺直腰杆。
“這個問題,很早以前就回答過了,是祖傳的。”吳鼎說。
“祖傳?”李羨魚嗤笑一聲:“如果我不是戰魂傳人,還真給你們糊弄過去了。吳家的歷史你們比我更清楚。崛起於草莽,在亂世中扶搖而上。想必祖上是為敢打敢拚的猛人。”
“那麽請回答我,”李羨魚沉聲道:“一個草莽出身的血裔家族,是怎麽弄到無雙戰魂陣圖的?無雙戰魂救國計劃失敗,八國聯軍攻入紫禁城。為了防止陣圖被洋人得到,參與戰魂計劃的先輩們狠心把陣圖給毀了。”
“而當時的吳家,建立不過短短二三十年,連大宗師都沒有,更別說謀奪戰魂陣圖。”
這個吳鼎回答不上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無雙戰魂,苦著臉:“時隔一百多年,口口相傳的,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這些後人也說不太準。”
一位族老補充道:“而且,單憑這個就扣一個反人類的帽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媽?”李羨魚在腦海裡溝通華陽。
“沒有說謊。”華陽說。
在場的吳家人裡,修為最高是現任家主吳鼎,s級,普通的s級,這在尋常血裔眼裡也算是個了不得的高手,但在李羨魚看來,簡直是寒磣。
超一流的血裔家族,怎麽也得有幾尊頂尖s級坐鎮才是。
吳家沒有,所以已經不再是超一流血裔家族了。
李羨魚想了想,召喚出氣之劍,白茫茫的劍光充斥著審訊室每一個空間。
吳鼎和吳家族老們呼吸立刻粗重起來,額頭沁出冷汗,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羨魚輕輕揮劍,在他們手臂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流淌,傷口呈輕微焦黑。
沒有血肉物質李羨魚沒有去看吳家眾人既驚且怒,敢怒不敢言的悲憤模樣,他陷入沉思。
他們沒有說謊,也沒有被血肉物質寄生,初步判斷,與古妖沒有關系。
嘶~是因為幾支嫡脈都被殺光了的緣故嗎?使得吳家的秘密出現斷層?
現任家主吳鼎雖非旁系,但也不算嫡脈,他能選為家主,純粹是矮子裡面拔將軍。其他幾位族老亦是如此,最有權勢的族老已經死在那天的混戰裡,死在廢柴部長的大軍之下。
他們可能真的不知道,但這不代表吳家和古妖沒有關系。
李羨魚換了個思路,問道:“吳家什麽時候開始“傀儡計劃”,把期間發生過的事,全部告訴我。如果需要查閱記載,我這裡可以提供電話。”
“好像是六十年前?”吳鼎說著,用征求的目光看向族老們。
他雖然是家主,但終歸是年輕了些。
族老們交流了一下眼神,把年紀最大,白發蒼蒼的一位族老推出來,他說:“根據我們家族裡流傳的說法,殘缺的陣圖是祖傳的,但到底是第一代祖宗還是第二代祖宗,沒有明確說法。但我覺得吧,應該是在一百年前左右,是那會兒得到戰魂陣圖的。”
“因為“傀儡計劃”就是一百年前開始的,那會兒還是民國,人命不值錢嘛,“傀儡”到處都是。這也不能怪我們吳家,當年各方勢力都在想著救國和自保。李家第三代傳人的悲劇就是在那個背景下發生的。”
“老朽今年九十二,知道的要比他們多一些。最初的傀儡計劃和現在有些不同,比現在的這些強大多了。我們吳家之所以能在亂世中壯大,靠的是一代代的戰奴。對,當時叫做戰奴。”
“他們個個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洋人的子彈打在身上就跟撓癢癢,炮彈也很難徹底殺死他們。”
“但是,大概在七十年前,吳家發生了一場大火,那場大火葬送了數十位族人,以及所有的戰奴。”
一位兩鬢斑白的族老皺了皺眉:“這事我聽父母提起過,據說所有的成果毀於一旦,好像是因為家族遭遇了外敵的襲擊。直到十年後,也就是六十年前,才重新開始煉製傀儡。”
吳鼎吃了一驚,原來家族還有這麽一段隱秘歷史。
“不是外敵襲擊,是戰奴們發狂了。”白發蒼蒼的族老歎口氣,略顯渾濁的眼睛閃爍著燈光,“我當年21歲,親身經歷過了那場變故。當時正是深夜,我忽然被一陣非人的嚎叫聲驚醒,衝出家門一看,發現聲音從存放戰奴的倉庫方向傳來。”
“起初我也以為是敵襲,是有人再覬覦我們家族的瑰寶。但靠近了才發現戰奴發瘋了,不,是失控了。他們都是死人煉成,本身沒有意識,但為了讓他們聽從控制,體內封印了殘魂。”
“不知道什麽原因,戰奴體內的元神發狂,失去了控制。他們見人就殺,還互相吞食。家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擺平,一把火將他們都燒了。”
“家族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在提及此事,否則族規處罰。一直到十年後,才重新開始煉製傀儡。”
李羨魚思考了片刻,“祖奶奶,你怎麽看。”
“是失控。”祖奶奶點頭:“無雙戰魂的煉製陣圖有缺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我當年就失控了,內心被殺戮填滿,想毀滅一切眼前所見的生物。”
“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看到的吳家所掌控的戰魂陣圖只是其中一部分,當年他們掌握了相對完整的陣圖。寶澤在吳家冰庫裡搜查出的傀儡,是純粹的死屍,沒有殘魂。”
吳鼎連忙擺手:“我們並不知情。”
李羨魚沒搭理他,順著祖奶奶的思路:“一百年前,以吳家當時的勢力,根本不可能得到相對完整的戰魂陣圖。而且,戰魂陣圖已毀,這是事實。因此,最有可能的是,吳家背後真的有一尊古妖。而且就是主導了當年無雙戰魂計劃的幕後黑手。所以哪怕戰魂陣圖被毀,他也能還原出來。”
古,古妖?!
吳家眾人驚了,不是說反人類麽,怎麽又和古妖扯上關系了,他們吳家祖上和古妖有牽扯?
李羨魚皺眉,“他通過吳家煉製無雙戰魂是為了什麽?”
“嗯,聯系丹雲子的情況,咱們可以推測出他一直在改進戰魂陣圖,試圖煉製出可以控制的極道巔峰。”
“在無雙戰魂煉製失敗後,他重新展開實驗,試圖改進,也是可以理解的。吳家的戰奴應該只是他改進過程中的一個嘗試。”
“不過丹雲子也是失敗品,丹雲子甘心被控制,可他卻根本無法消化毒尾主宰,主宰級的存在哪是有這麽容易消化的,最後半瘋了。”
“這裡還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暗中操縱這一切的家夥應該也是主宰,他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丹雲子一開始就是隨時可以拋棄的試驗品?”
曠古絕今的無雙戰魂誕生了,卻也失敗了,於是在凡人身上做實驗,改進陣圖最後似乎覺得這條路不通,於是走上另一條路,就是丹雲子的路。
結合種種線索,李羨魚感覺自己把握到了那位幕後黑手這一百多年來的實驗方向。
“可是為什麽是吳家呢。”李羨魚對此感到不解。
祖奶奶心裡一動,“有紙筆嗎不,是筆墨。”
李羨魚當即打電話給雷電法王,讓他送來毛筆和墨水。
俄頃,雷電法王帶著一支細毛筆,一瓶墨水,幾張白紙下來了。
祖奶奶把紙展開,用自己和曾孫的手機充當鎮紙。提筆,沾墨,在白紙上畫畫。
祖奶奶是古代豪門裡的千金,琴棋書畫是千金小姐的必備技能,祖奶奶是個蠢丫頭,琴棋書都不精通,唯獨丹青很拿手,畫符也是丹青的一種。
她顯然是要畫畫,現代的素描她不會,於是就隻好丹青了。
她要畫的是人物肖像,勾勒出臉型後,便頓住了,好看的眉毛輕蹙,露出了回憶和思考的表情。
祖奶奶把白紙撕了,繼續畫畫。如此反覆了幾次,終於畫完了。
白紙上,墨水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戴著清廷大臣的帽子,留著辮子,臉龐線條冷硬,鼻梁略顯扁平。眸子深邃,透著大智慧。
祖奶奶仔細端詳片刻,滿意點頭,推給吳家眾人:“認不認識這個人。”
吳鼎先看了一眼,然後搖頭。
幾位族老把畫像彼此傳遞,都不認識。
傳到那位最年長的白發蒼蒼族老時,他“咦”了一聲,擦了擦渾濁的眼睛,然後伸出手,把清廷大臣的帽子遮掉,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像,真像。”
祖奶奶目光深邃晦澀。
李羨魚追問道:“像什麽?你認識他?”
白發蒼蒼的族老點頭:“像我們當時的家主,所有戰奴都是他煉出來的。”
李羨魚感覺皮膚有電流劃過,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是興奮所致:“祖奶奶,他是誰?”
祖奶奶幽幽道:“大清攝政王,愛新覺羅·多爾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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