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的手,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遊走。
雲渺當時的第一個反應是,哦,果然沒瘋。
當初白鬱雪跟著她媽跑的時候,有人說她瘋了,雲渺就不信。
因為,這個女人也算是心狠手辣的人,心志怎麽可能會那麽弱?
如今,她倒是夢想成真的,真的成了這家舞廳的‘公主’。
開場舞時,主家特意請了江墨北和雲渺跳了第一支舞。
“走,陪你跳舞。”
此時的江墨北,早已成為了s海市一方隱形霸主,也更加帥氣迷人了。
當他伸出手,邀請雲渺時,她仿佛聽到了一些女人壓抑的尖叫聲。
雲渺嫣然一笑,將手放進了他的大手中。
強光燈打在一身白色禮服長裙的雲渺身上,女人們壓抑的尖叫聲小了,倒是多了無數看向她的炙熱眼神。
江墨北滿足地摟著懷裡的人,輕輕在她耳邊歎了口氣,“唉,就知道會是這樣,下次不來了,心臟受不了。”
“要不,咱們在家裡裝修一個舞廳出來,你想跳的時候我就陪你跳?”
雲渺掐了一把他的肩膀:“氛圍不對,沒感覺。”
江墨北苦著臉,無奈歎息。
隨即想到什麽,又來了精神,“今晚全聽我的,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別又一腳把我踹下床。”
“還不是你太過分?”不是他太過了,她會把他踹下床嗎?
江墨北扁了扁嘴。
他過分?
明明她也很享受的。
他只不過是想讓她高興而已。
昏暗的卡座上,看到光鮮亮麗的雲渺,白鬱雪臉色瞬間就變了。
既有氣憤,又有害怕和畏懼。
從天堂瞬間跌到地獄的生活,已經磨去了她往日所有的傲氣,再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俯視螻蟻的姿態。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惹惱了摟著她嬉鬧的男人,被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還臭罵了一頓。
這一幕,剛好被從舞廳中下來的雲渺看到,白鬱雪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再後來,她就消失在了這個舞廳,不知道去哪裡謀生了。
幾年後,雲渺和江墨北將家產全數拿出,秘密從國外進口了各種軍用物資,包括雲渺參雜在內的一些槍支畫紙等,還有醫療用品和藥品,藏在了數處地下密室。
戰爭打響之前,他們將這些東西,秘密交給了一些抗日隊伍,二人趁著最後的機會,帶著弟弟妹妹,還有收養來的幾個孤兒,一起出了國。
不是他們不想管這些事,而是江墨北太出名了,身份也太敏感了。
接下來的幾年,或者幾十年後的那場動蕩,他們都不適合呆在國內。
八十年代中期,國內百業待興,已經年近八旬的雲渺和江墨北借著這股引進外資的春風回了國,為國家的建設添磚添瓦。
他們還意外地見到了同樣已經頭髮發白的江安霖。
彼時,他帶著兩個才十來歲的孩子,守著鄉下的一處小院子,幾畝田地,拿著救濟金過著日子。
他這一生並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兩個孫子都是撿來的孤兒。
三人都沒想到,在此之前,還能見到對方,都很驚訝。
雖然有些尷尬,但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倒也能坐在一塊喝喝茶,下下棋,釣釣魚,
只不過,兩小老頭,就如小時和年輕那會一般,仍舊很不對付。
吵吵嘴,鬧鬧別扭,日子過得倒也快,雲渺先送走了江安霖,後才送走了硬是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江墨北。
這小老頭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絕對不能死在江安霖這塊老叉燒前面,讓他趁著自己不在了,到他老婆面前獻殷勤。
就為爭這一口氣,明明先倒下的他,愣是比江安霖後閉眼。
臨走時那滿足的小眼神,看得雲渺是想哭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