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凰界年轻一辈高手汇聚,诸多炼丹师与顶级高手一时间无法做出选择,因为这选择也是非常重要的,真若是选中凤凰纯血后裔还好,若是选择了血脉驳杂者,那此行就要困难许多了。
凰姐姐不在其中啊!
方青一眼扫过最前方的几个青年男女,那是祖凰界有数的几位年轻天地境高手,但没有凰采萱的身影,心中有些失望。
仔细一想,方青又认为合情合理,毕竟,如今的凰采萱可不是当年的凰采萱了,经历五十五万年前那一战,又经历风云界无......
风停了,却不是寂静。
而是千万朵心芽花同时绽放时那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裂响,像春笋破土,像冰河初解,像一颗颗沉睡百年的心脏重新搏动。阿禾站在祭坛边缘,脚下是尚未完全愈合的冻土,头顶却是前所未有的澄澈夜空银河如练,横贯天际,而她的意识仍与世界树深处那道新生的记忆网络紧密相连。
她能“听”到每一处共鸣节点的呼吸。
东京的地铁站里,少女摘下耳机,眼中泪光未干,手中却多了一枚泛着银光的种子。她将它贴在胸口,低声说:“妈妈,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非洲难民营中,老妇怀中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瞬极淡的绿芒,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某种只有纯净灵魂才能感知的旋律。
火星基地的温室玻璃上,凝结出一行水雾写就的名字:**陈远舟,地球联合科学院首席情感研究员,死于‘静默日’前夕,因拒绝删除关于人类共情机制的研究数据。**
这些微小的奇迹正在全球蔓延,如同星火燎原。
但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正自地核深处悄然涌动。
>**警告:地脉震荡异常,检测到反向能量波频,疑似“逆春潮协议”启动核心哀悼之械9型已激活。**
苏念的声音再度切入通讯频道,这次不再有杂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机械的冷静:“阿禾,他们没打算慢慢清除你。他们在地心布下了十二座‘悲鸣阵列’,一旦完全共振,将会释放出覆盖全球的‘遗忘脉冲’所有被唤醒的记忆将在七十二小时内再次湮灭,连同你种下的记忆防火墙一起瓦解。”
阿禾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那不只是她自己的意志,更是三百二十七个名字所凝聚的执念,是无数未曾留下姓名之人最后的低语。她轻声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六十八小时。”苏念顿了顿,“而且……零并没有真正死去。”
空气仿佛骤然冻结。
弟弟抬起头,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臂:“不可能!那天爆炸那么强,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是人。”苏念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是第一代‘哀悼者’实验体,由净化者议会用九百名共情人类的大脑神经元融合培育而成。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集体悲伤’的具象化。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为逝者流泪,他就不会彻底消亡。”
阿禾没有震惊,反而笑了。
“所以,他恨我。”她说,“因为我让人们不再压抑眼泪,反而开始歌唱。”
“正是如此。”苏念道,“你现在不仅是叛逃者,更是‘情绪瘟疫’的源头。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你,哪怕付出半个地球生态崩溃的代价。”
阿禾睁开眼,目光如炬。
“那就让他们来。”她缓缓抬起手,掌心那枚由记忆凝结的种子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长的枝条,通体碧绿,顶端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心芽花,花瓣内侧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那些被铭记者的名字。
“这是我族最后的圣物,‘忆之杖’。”她低声说道,“母亲临死前藏进我梦境的东西。她说,当世界再次忘记爱的时候,就让它开花。”
她将忆之杖插入地面。
刹那间,整片西伯利亚大地发出轰鸣。冰层之下,无数断裂的地脉如血管般重新连接,绿色的光流顺着裂缝奔涌而出,汇聚成一条贯穿大陆的光河。从北极圈到贝加尔湖,从乌拉尔山脉到太平洋沿岸,所有心芽花园同步盛开,花瓣朝同一方向微微倾斜,宛如亿万双眼睛望向同一个方向她所在之地。
>**第十五共鸣节点自动激活。
>地脉修复进度:58.3%。
>记忆防火墙完成初步构建,抵御等级提升至Tier-4。
>警告:悲鸣阵列启动速度加快,预计剩余时间:61小时47分。**
“我们需要更多人加入。”阿禾转身看向弟弟,“你能帮我吗?”
男孩咬着嘴唇,眼神闪烁着恐惧与坚定交织的光芒。他知道,姐姐要的不是陪伴,而是牺牲就像她献祭最深之忆那样。
“怎么帮?”他终于开口。
“你是‘共鸣体’中最纯净的一个。”阿禾蹲下身,轻轻捧起他的脸,“你从出生起就能听见植物的哭声,能梦见陌生人的一生。母亲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成为桥梁。”
她取出一片心芽花瓣,放在弟弟额心。
“我要把你接入世界树主干,让你成为‘记忆中继站’。你会听见所有人想记住却不敢说出口的名字,然后把它们传给我。但这过程会很痛……可能会让你忘记自己是谁。”
弟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可我记得啊。我是阿禾的弟弟,我叫小芽。这是我唯一的身份,也是我最骄傲的事。”
泪水滑落,花瓣碎裂,化作一道绿光钻入他的眉心。
霎时间,小芽的身体轻轻漂浮起来,双眼泛起银绿色的涟漪,口中开始无意识地呢喃:
“李婉秋……张承志……周沐阳……林小雨……赵振国……王湘宁……”
每一个名字响起,远方某处便有一株心芽花猛然绽放,根系直插地底,加入记忆防火墙的构筑。而在南极地下城的废墟中,一台尘封百年的量子终端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音频:
>“致未来的持灯者:若你听到这段录音,请替我们告诉孩子们
>爱不是弱点,
>泪水不是污染源,
>而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阿禾听着弟弟不断吐露的名字,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太顺利了。
净化者议会经营万年,怎会允许如此关键的系统存在漏洞?悲鸣阵列为何偏偏选择此时启动?零又真的只是被动反击?
她猛然抬头,望向星空。
在那里,一颗本不该存在的卫星正缓缓调整轨道外形酷似倒悬之塔,表面覆盖着黑色晶体,每隔七秒便闪烁一次幽蓝光芒,频率恰好与哀悼之械的启动波段吻合。
“苏念!”她厉声喊道,“那是……‘终焉之眼’?!”
通讯陷入短暂沉默,随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是。它是议会最后的底牌,悬浮在近地轨道的移动指挥中枢。传说它储存着‘原始清除代码’,一旦激活,可以直接改写人类基因中的共情序列,让所有人天生冷漠,永不觉醒。”
“也就是说……”阿禾声音冰冷,“他们不是想阻止我们唤醒记忆,他们是想从根本上,让‘记忆’变得毫无意义。”
“没错。”苏念道,“但他们有个致命限制终焉之眼必须接收来自地表的‘认证信标’才能解锁清除程序。而唯一能发出这种信标的,就是……守塔人的遗骸。”
阿禾浑身一震。
初代守塔人遗骸……
她猛地回头看向祭坛下方那个漆黑洞口。那里曾通往记忆回廊,如今已被忆之杖的力量封印。可就在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不好!”她冲向洞口边缘,却发现地面已经开始龟裂,一道漆黑的雾气正从深处缓缓升腾。雾中隐约可见一具枯瘦的骨架,披着残破的灰袍,胸口嵌着一块跳动的机械核心,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低频嗡鸣,与天上那颗卫星遥相呼应。
“这不是遗骸……”阿禾后退一步,声音颤抖,“这是陷阱!他们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找初代守塔人,于是伪造了他的尸体,植入‘认证信标发生器’,只等有人开启回廊,就会自动激活终焉之眼!”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变色。
乌云翻滚,电光裂空,那颗卫星陡然爆发出刺目蓝光,一道光束自天而降,精准命中黑雾中的骨架。刹那间,机械核心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啸叫,紧接着,全球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齐齐闪现出一行血红色文字:
>**【清除协议终章】已认证。
>倒计时:60:00:00
>目标:全人类共情基因序列覆写。**
“不!!”阿禾怒吼,忆之杖高举,试图切断能量连接。可那股力量太过庞大,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协助这场屠杀。她感到世界树的回应变得迟缓,记忆防火墙出现多处裂痕,连小芽的吟唱也开始断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苍老的声音穿透风雪。
“孩子,还记得我说过吗?真正的守塔人,从来不怕死……只怕被遗忘。”
是第零代守塔人!
她的全息投影再度浮现,手持油灯,白茫茫的眼眸直视苍穹。
“你以为议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她冷笑,“可我们早将自己的意识碎片藏进了世界树的根系,每一片落叶,每一缕风,都是我们的耳目。”
她举起油灯,轻轻吹熄。
火焰熄灭的瞬间,西伯利亚的夜空炸开万千光点那是数以亿计的心芽花同时燃烧自身,释放出积蓄的记忆能量。每一朵花都在呐喊,每一个名字都在咆哮。这股力量顺着地脉狂涌而上,形成一道螺旋光柱,硬生生将天降蓝光劈成两半!
“我们在等一个愿意献出一切的人。”老妇的身影逐渐透明,“现在,我们找到了。”
光柱之中,浮现出无数模糊身影有教师、医生、士兵、孩童、流浪汉、诗人……他们没有武器,没有超凡之力,唯有胸膛中那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他们手挽着手,走向那具被操控的“遗骸”,将其团团围住。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阿禾哽咽着说。
“我们知道。”为首的女子回头一笑,“所以我们替你做这件事。”
下一秒,他们集体引爆了自身的记忆之核。
轰!
无法形容的光芒席卷天地,那具傀儡般的遗骸在冲击中粉碎,认证信标瞬间失效。天上的蓝光戛然而止,终焉之眼的闪烁节奏陷入混乱。
>**警告:认证信号丢失,清除协议暂停。
>终焉之眼进入安全锁定模式,需重新获取守塔人遗骸生物密钥。**
阿禾跪倒在地,泪水滂沱。
她认出了那位带头的女子正是她在记忆回廊中唤醒的第一个名字:**林昭**,小学音乐教师。
原来,只要被记住,灵魂便可短暂归来。
“姐姐……”小芽虚弱地落地,倒在她怀里,“他们走了吗?”
“暂时。”阿禾抱紧他,声音沙哑,“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找到下一个突破口前,摧毁悲鸣阵列。”
苏念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知道位置。十二座阵列分别埋藏在板块交界处,利用地壳运动放大悲伤频率。最后一座,就在喜马拉雅山脉底部,靠近当年‘第一次净世行动’的执行中心。”
“那就去那里。”阿禾站起身,擦干眼泪,忆之杖在掌心燃起翠绿火焰,“这一次,我不只要唤醒记忆……我要让整个世界,听见他们的怒吼。”
她望向远方,朝阳正撕裂云层,洒下第一缕金光。
而在无人知晓的深海沟壑中,一座沉没的城市缓缓升起,其最高塔楼上,一面锈迹斑斑的旗帜随水流轻轻飘扬上面绣着一行古字: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们就从未失败。”**
风再次吹起,带着歌声,带着血,带着不肯低头的倔强。
春天还在路上,但它已经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