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來即是客人,還請眾位進入內室吧!」女子的神情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說話雖然客氣,但其實無論是她的臉上或是她的眼神中都沒有一絲的笑意可言。
眾人大概也明白這個女子的冷情,壓根沒有一點兒的不適,禮貌地點點頭。
只是還不等他們抬腳往前走,有人抗議了……也是,他們沒意見不代表別人也沒意見,至少那個之前站在了長老右側的青年依舊是一臉不贊同外加不爽的表情,嚷嚷道:「等一下,族長我不同意!讓他們就這麼隨隨便便進去,萬一他們是那邊派來的奸細怎麼辦?!我堅決不同意!」
「聖明,這裡是你可以隨意插嘴的地方嗎?看來你需要去面壁好好冷靜一下你的腦子了!」意外的出聲制止的人是左側的那個青年,而奎老和族長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從他們微皺的眉頭也可以顯示出兩人的不快。
「聖逸,你是不是什麼都要針對我啊?!」那個左側的、被稱呼為聖明的青年一臉不爽地瞪著左側的聖逸,臉上帶著一絲焦躁,同時眼神中似乎還閃過了一絲不屑,嘴上更是不消停地說,「你以為你是誰?別忘了你不過就是……」
「夠了,聖明,看來你真的需要去面壁崖好好待著反省一下!」奎老暗啞卻又尖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聖明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緊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吭一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白小兔早就看這個叫做聖明的傢伙不舒服了,之前就是這個傢伙三番五次地針對他們,現在終於看到某人自食惡果的樣子,不得不說實在是歡暢不已啊!
聖明大概依舊固執己見地認為是聖逸讓他在族長、甚至是這些讓他看不起的外來客的面前丟臉了,臨走前甚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聖逸。只可惜後者似乎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連正眼也沒有看他一下,只是自顧自地恭敬地站在了奎老的身後。
等到聖明離開後,虛族的族長才略微帶著一絲歉意的表情說:「不好意思,讓各位看笑話了。」
輝夜搖了搖頭,用一種感同身受的語氣說:「也沒什麼,像我們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被人警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虛族族長似乎對於墨隱眾人的理解表示相當的欣慰,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率先走進了門內。而奎老和聖逸則依舊恭敬的站在了門外,直到墨隱的眾人全都走了進去後,他們這才慢吞吞走了進來,順便關上了那扇略微有些破舊的房門。
屋內和屋外如果硬要用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有著天壤之別,倒不是說屋內有多麼的華麗,但至少屋內的擺飾和裝潢卻絕不像屋外看上去的那麼破舊,說到底還是族長的房間,體現出了一種地位的象徵。
屋內的面積並不是特別的大,地面上貌似一整張不知名動物的皮毛,毛茸茸的、踩上去的觸感相當的舒服,房屋裡是靠四周自然發光的珠子點亮的,讓整個屋子看上去充滿一種神秘的感覺。
「額,那個族長……」輝夜開口後才發現,似乎到現在這位虛族的族長都沒有正式介紹過自己,如此一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才好。所幸對方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為難,點了點頭說:「我名為欣怡,是這個虛族的族長。」
「欣怡族長,很感謝妳對我們的信任。只是妳也知道我們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甚至可以是另一個空間,我想詢問下我們是否還有辦法回去?」輝夜思來想去最終才決定用「回去」這個為突破口,來找到讓談話繼續進行下去的話題。
顯然這個話題他賭對了,聽到他這麼說的欣怡甚至是之前的奎老幾人都似乎放鬆了一部分的警惕,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友好了很多。
只可惜之後欣怡的話卻讓他們微微有些失望,只見她搖著頭說道:「想要回去可能比較難辦,之前我也說了我們虛無之子就好像是被世界遺忘的民族。這裡可以說是一個孤立的、獨立的世界,一般說來外人進不來,而我們也出不去。可是……」
「我們卻從不知名的傳送陣被傳送到了這裡。」輝夜攤攤手,說出了欣怡略微有些遲疑的話。欣怡點了點頭,似乎微微有些苦惱,片刻後才嘆了口氣,像是要全盤托出一般的說:「其實這本不該為外人道也,不過也許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聽了欣怡的話,率先抬起頭的卻是同為虛族的族民奎老和聖逸,只見奎老像是想到了什麼,略微提高了聲音說道:「族長,難道妳是要……?!」
「奎老意下如何?」沒有正面回答奎老的問題,卻好像是在徵詢著奎老的疑問。而奎老則因為這個問題而下意識地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才好像下定決心般的說:「一切旦憑族長做主,我一個老頭子也不該再插手你們的事情了。我老了,已經沒有什麼拼勁了,欣怡丫頭如果妳覺得對那就去吧。老頭子也不在這裡嘮叨了,聖逸送我回去吧!」
「是,奎老。」聖逸從頭至尾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只有在老人囑咐的時候,或者是聖明之前做的太過分的時候才開過口。
欣怡向奎老微微鞠了個躬,之後便目送著聖逸將老人攙扶出了房間。等到奎老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後,她才重新轉向了墨隱眾人,理了理她原本就沒有凌亂的頭髮,說:「我想你們應該有不少疑問吧?我想不如我們就交換提問吧,一個問題換一個,怎麼樣?」
輝夜瞇了瞇眼睛,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對,準確說來應該是一個聰明的NPC,至少想要隨意糊弄她似乎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這個交易他們也不吃虧,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誰知欣怡卻是搖了搖頭,說:「自然是客人優先。」
「這裡是另一片大陸,還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從一開始輝夜就好奇於這個問題,而其實他心裡隱隱也大概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單看天上的月亮就大體上能明白了,只是他還是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是一個獨立空間,我們是被人困在了這裡。」也許真的是想要說開了,欣怡並沒有介意自己一個回答就解答了墨隱眾人的兩個疑問。隨即,也不等輝夜他們反應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想之前你們所說莫名其妙到這裡,應該是謊言吧?」
輝夜挑了挑眉,大概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第一個問題就提得如此的尖銳,只是他似乎也不太在意被人揭穿了謊言的尷尬,點點頭說:「是的,發現傳送陣是意外,但傳送到這裡卻是我們收集了一些東西才能成功開啟的。」
隨後問答就是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進行的,主要就是交流著彼此想要知道的信息。其實說來,在這個過程中還是墨隱他們佔了比較大的便宜,首先他們本身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秘密,同時他們對於這裡又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因此無論什麼問題怎樣的答案都是他們急切想要知道的。
這期間他們大體是瞭解了這裡的情況,虛族一開始自然不可能叫這個名字,只是因為被困於這個空間太久太久了,久而久之他們就這麼稱呼自己——虛假的、原本就不存在的民族。在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會被人困在這裡、又是誰將他們困在這裡,似乎到了如今已經有些不可考究了,原本還能安安穩穩待在這個空間的族人,最近也漸漸急躁了起來,似乎是想要離開這裡。
正是因為如此,當有外人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在警惕他們是否就是當年圍困了他們的人的後代,同時也期待著這個變數是否是讓他們離開這裡的契機。
正是因為這份期待,才讓欣怡做出了想要和墨隱交易的決定。
在大體瞭解了這個情況後,輝夜簡單整理了一下之前自己得到的情報,隨即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給圍困在了這裡,並且最近一直都在尋找著可以離開這裡的道路嗎?」
「是的,你們可以這麼理解。」欣怡點了點頭,表情上似乎顯得有些無奈,最近族民想要離開的呼聲越來越高,想要再壓下去也有些力不從心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從未變過的風景,從沒有亮起的天空,書上所謂的「白天」和「太陽」他們竟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這樣的地方,不讓人發瘋真的很難。
白小兔頗為同情地看著欣怡,她覺得別說是讓她在這種地方待上個幾年了,大概就幾天她就可以瘋掉了。一模一樣的風景,沒有任務變化的交際圈子,頭上的兩個月亮雖然漂亮,可是看多了也會有膩煩的一天。她突然好佩服,虛族的人究竟是怎麼熬過這麼多的歲月呢?
她一向是那種將自己的表情直接表現在臉上的人,眨著大眼睛看著欣怡的眼神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還帶著一點點的同情的感覺,她急切地問道:「那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嗎?反正我們也想要出去,大家不如一起找找辦法吧!」
欣怡站了起來,向著白小兔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在眾人全都擺手讓她不用這麼做後,才站直了身子說道:「謝謝你們,我代我們全族的族民感謝你們的幫助!」
「其實不用這麼正式啦,我們也是想要回去的,不過是互惠互利而已嘛!」白小兔有些尷尬地說,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那現在有什麼線索嗎?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隨便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