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大概兩分鍾之後,秦銳才感到好多了,她直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緩和著還未完全退卻的疼痛感。等到完全感覺不到痛苦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的情況和她差不多,現在疼痛已經過去,大家咬著牙不說話,顯然還在消化著剛才那突如其來的疼痛感。
又過了兩分鍾左右,大家的臉色才好了起來。
眾人中,秦銳和穆封的情況要好一點,他們一個兌換的是惡魔血統,自愈和適應能力非常強,另一個是g病毒的感染者,身體強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但是其他人就不那麽幸運了,受到這個病毒折磨之後,大多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小涼,現在已經完全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著。
秦銳覺得她的狀況不太好,於是過去查看。
“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聽我的話,跟著我的節奏,慢慢的呼氣。”秦銳按著小涼茫然的臉,然後盯著她說。
小涼的大腦亂糟糟的,思維就像是一團打結的毛線團,看到秦銳的眼睛之後,慢慢的平靜下來,然後慢慢的呼吸。
“現在好些了嗎?”秦銳輕聲問,然後從納戒中拿出一瓶透明的藥水,灌進了小涼的嘴裡。
冰涼的藥水順著喉嚨流了下去,小涼本能的吞咽,那涼涼的感覺一下肚,頓時一股涼意衝上了大腦,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啊。我……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沒用了。”看著秦銳,小涼覺得自己好丟臉。這麽一點疼痛居然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還要讓秦銳幫她緩和。她十歲以後,生病時就再也不讓家長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自己了。結果,現在卻在大家面前除了洋相,小涼面無表情。但是心中卻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
“沒關系,大家都是這樣的,這一波疼痛來的有點突然。”秦銳站起來,沒有說什麽,然後就跟其他人說話去了。
“那啥……喂,我也起不來了,能不能也幫我一下?”這時,伍北突然躺在地上,
呲牙咧嘴的喊著。
小涼嚇了一跳,然後看向伍北。卻見他直直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看起來的確是有點起不來了。她緊張和羞愧的情緒稍微有點緩和下去了,像伍北這樣的資深者也疼到這種程度,她也不算是太丟人吧……
秦銳撇了撇嘴,然後走到伍北的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然後又拿出剛才的小瓶子,把裡面的液體灌進了伍北的嘴裡。
然後,她拍了拍伍北的臉。俯下身在對方的耳邊說:“別裝了,小涼那邊沒那麽緊張了,沒想到你也這麽會照顧別人。”
伍北翻了翻白眼:“我照顧她?我照顧新人?才不是,我只是疼的起不來而已。”
秦銳彎了彎嘴角:“還嘴硬。不過這招雖然簡單,但是還是非常奏效的。”
“那當然,小涼那個孩子看著像個小大人一樣,其實還是挺幼稚的,哄哄就信了。”伍北順著秦銳的話說。
“誒,你這是承認你在照顧她了?”秦銳狡黠的笑著。
“就你會套話。”伍北緩慢的翻了一個白眼。
穆封看了看空中飛過的女妖戰鬥機。然後指著那邊的樹叢說:“我們去那邊躲一下吧,雖然現在是裝作星盟那邊的人,但是被抓住了還是不好解釋。”
大家表示讚同,於是快速的向那邊移動,他們找到一棵巨大的針葉樹,然後躲在了樹下面的陰影中。
“剛才那個是蟲族的病毒吧。”沉默之後,穆封說,語氣很確定。
“真疼啊。”伍北咧著嘴說。“到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老子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
“為什麽蟲族病毒會突然發作?”岑橙摸著嘴唇問,她捂著腹部,慢慢的揉著。“就連鑽石化也無法杜絕那種疼痛。”
秦銳想了一下,然後回答:“我猜是蟲族病毒的潛伏期快過了,這是系統給我們的警告,告訴我們時間快要到了,如果再找不到王冠的話,我們就要被淘汰掉了。”
“是這樣的。”穆封說,然後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給大家看。他把右邊的袖子擼上去,小胳膊上現在出現了青色的痕跡,就像是所有的血管都要爆開一樣,幾乎可以看到裡面液體的流動,看上去非常嚇人。“看看你們有沒有?”
秦銳也擼開了自己的袖子,然後也發現了一樣的東西。“這是?”
“這片青色的東西在不斷的蠕動,一直往上爬,我猜測,如果這青色的東西爬到肩膀,胸膛,攻入心臟時,我們的時間也就到了。”穆封說。
“能算出來還有多少時間嗎?”岑橙皺著眉頭說。
穆封搖了搖頭:“具體算不出,不過保守估計,我們還能再撐四天左右,四天我們的蟲族病毒一定會發作。”
秦銳點了點頭:“那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了。”
她看著光環的表面,這個很像地球的環形天體上,王冠到底被藏在什麽地方?
還有一件事,失落者大概早就在這個光環上等著他們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先找到王冠。秦銳握了握拳頭,又松開。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王冠?蟲族被關在這個地方,王冠應該就在光環的深處。”穆封提議道。“不過危險性太大,也許我們要先和方舟他們商量一下才行。”
秦銳好像沒有聽到穆封說話一樣,她抬頭看著天空,然後眯了眯眼睛。
“秦銳,要去直接找王冠嗎?這麽做和失落者碰面的機會很大。”穆封見秦銳沒有反應,接著問。
秦銳把目光從天空上收回來,然後看著大家:“不著急,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因為有人來了。”
大家順著秦銳的目光也看向了天空。他們發現有兩艘飛船正失控的摔向大地。那飛船的樣式很像是致遠星上那波星盟人的樣式,而且是單獨來的,不用想都知道,喪鍾馬戲團和上帝之手也過來了。
“我擦。他們怎麽來的這麽快?!“岑橙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小點聲。”穆封提醒道。“我們不是去找惡之華打架了嗎?那個時候耽誤了。”
“我忘了。”岑橙有點沮喪的說。“我們的動作再快點就好了,他們也不會來的這麽快。”
“沒關系,他們降落到這裡很明顯,估計駐扎在這裡的星盟人和失落者都會注意到的。”伍北說。“我們是坐著正經星盟艦隊的飛船來的。而且是從母艦中出來的,不像他們這種很可疑的單獨飛船,所以沒人會懷疑到我們不是星盟人的。”
按照伍北的說法,他們還是躲在暗處的,形勢對他們非常有利。
“秋風之墩號也降落在了這裡,估計星盟人的一部分火力也會被吸引過去,那邊應該會照常按著原有的劇情發展。”容燁修冷靜的分析著。“我們只要靜觀其變,最好是那幾個隊伍打起來之後再行動。”
那兩艘飛船先後降落在岩石層那邊,看著那冒出的火光和青煙,可以想象那兩艘飛船應該受損嚴重。如果是普通人在裡面應該是活不了了。
“喪鍾馬戲團和上帝之手應該是邊打邊過來的。”穆封看著那邊,然後說。“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受損的地方,那裡有炮擊的痕跡,看來兩方發生了非常激烈的交火。”
秦銳沉吟著,然後說:“我還以為要有一個隊伍先過來,過一陣子,另外一個隊伍才回來,沒想到他們互相咬的這麽緊。”
“我也沒想到,看來上帝之手和喪鍾馬戲團之間的恩怨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穆封嚴肅的說。
“這不正是我們所期望的嗎?”伍北說。“喜聞樂見啊。”
他們找到一個高處,向下俯覽著那邊墜毀的位置。
幾分鍾後。那兩艘飛船中相繼都爬出來了人。先是小醜等人,然後說維拉德等人,他們站在兩邊,互相對視著。警惕著。
秦銳注意到,維拉德的形象看上去比以往都要慘,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血跡而且上帝之手這邊的人少的可憐,他們那三個新人都不見了,就就算是資深者也帶著傷。
喪鍾馬戲團這邊的情況就好多了,而且人一個沒少。
“真是意外。沒想到上帝之手這次居然吃了癟。”秦銳說。“我們該對喪鍾馬戲團的力量重新評估了。”
下面的兩隊人還沒說幾句話,又開始打了起來,整個場面亂作一團。
“你們到底是怎麽跟上來的,居然這麽快。”小醜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明明困住了維拉德,按理說上帝之手不該這麽快就到這裡的。
結果和想象的相反,這幫上帝之手的人就像是牛皮糖,從致遠星一直黏過來,陰魂不散。
“無可奉告。”余爭陰狠的笑著。“來吧,我們再打一次。”
“再打一次結果也一樣。”小醜哼了哼。
維拉德冷笑了一下,然後說:“別以為你能困住我,就認為你們可以壓在我們的頭上了。”
“難道不是嗎?手下敗將。”小醜嘲諷的說,語氣要怎麽氣人就怎麽氣人。
就在這時,駐扎在這個光環上的星盟人也趕了過來,他們順著小道,繞開巨大的岩石,把這些不速之客團團包圍住了。
豺狼人手上的等離子手槍閃爍著綠光,小心翼翼的舉著。
同時更多的咕嚕人,豺狼人,精英戰士趕過來,把那裡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哈哈,他們慘了,這麽多人,怎麽打?”伍北幸災樂禍的說。
維拉德舉起手,對周圍的的星盟人說;“我是沉著寧靜艦隊的總指揮,我有證明!而我對面的這些人才是人類那邊派來的敵人!”
然後維拉德給這些星盟人出示了一個東西,距離太遠,而且那東西又太小,秦銳看不太清楚。只知道,當他出示完這個之後,那些星盟人就不再為難他。
喪鍾馬戲團的人陷入了被動。
“我們需要談談。”小醜說,然後笑著說:“別開槍!”
那些星盟人覺得這麽幾個人也逃不出去,於是松懈了一下。
就這個時機,喪鍾馬戲團中,那個打著領帶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突然跳出來,用手上的拐杖拉過那個看上去像是隊長的精英戰士,然後用拳頭猛擊那個精英手裡的盾牌,盾牌閃了一下就失效了,接著,他一過肩摔就把那個精英摔在了地上。
事情是一瞬間發生的,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隨著小醜向他們扔了兩枚煙霧彈,一陣煙霧蔓延開來。
“這些狡猾的人。”維拉德喃喃道。
煙霧之後,喪鍾馬戲團的人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秦銳簡直拍手叫絕,那個西裝男掌握的時機和力度恰到好處,早一點會打草驚蛇,晚一點會逃脫失敗。
在這種層層包圍下,他們居然有辦法脫身,本事真不小。
“不愧是馬戲團的,花樣玩的真多。”岑橙小聲吐槽著說。
“沒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他們一時半會兒打不到一起去。”秦銳歎了一口氣。“他們也沒有心情打仗了,估計是想快點找到王冠,既然這樣我們就出發吧。”
大家表示讚同。
他們向著山路前進,繞開了一些巡邏的星盟士兵,躲開了暗影炮塔的監視,然後來到一個深深的隧道前。
“這裡是星盟建在地下的基地吧。”秦銳問。
穆封看著腕表上的地圖,點了點頭:“這下面有很多東西,我們要下去,地表上沒有什麽。”
他們偷了一輛星盟的運兵車,然後坐了上去,向隧道裡面前進。
隧道裡面很暗,這不得不由秦銳來開車——因為只有她的視力可以看清所有的東西。
一進入隧道,地面上的聲音就離他們越來越遠,女妖號飛船的轟鳴聲,瀑布的水聲……都漸漸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