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駝子縱聲大笑,“落須生根”神術,乃是他壓箱底的本事,這些年修煉的越發強悍,只不過漸漸已經沒有什麽對手,值得他動用這道神術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小小山村中,遇到了這樣一個棘手的家夥。
為了焚丘中的大機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繼續扯著胡須,對自己的兩個盟友說道:“等我老頭子將這家夥抓出來,審問之後,就交給兩位,你們盡管出氣。”
“駝老威武!”兩人吞服著療傷的丹藥,順嘴拍馬屁。
孫長鳴的形勢很糟糕,骨匕能夠斬斷胡須,但面對這種胡須,無法達到削鐵如泥的效果。除了骨匕之外,其他的東西面對胡須更是無能為力。
孫長鳴在心中大叫,讓小泥鰍過來幫忙,可是小泥鰍潛在江水中,浮浮沉沉,卻好像沒聽見一樣。
無窮無盡的可怕胡須,漫山遍野的湧過來,將孫長鳴一層層的纏繞包裹起來。
孫長鳴很快成了一隻巨大的白繭……
孫長鳴還在掙扎,卻顯得無濟於事。老駝子不在往外扯胡子了,開始像收網一樣往回拉。
大印應物當空翻出!
穩穩鎮壓,盯住了孫長鳴的身形,如山般穩固不動。
老駝子暗中驚訝,怎麽收網的時候,拉扯不動呢?
隨後,“亡”字異文再次震顫……
一種死亡的力量彌漫,雪白的胡須迅速變得灰敗,就像是秋天的藤蔓一樣枯死。
孫長鳴大喜,原來如此。
難怪小泥鰍不理會自己,自己本來就擁有和這些胡須對抗的力量。
“亡”字異文不停搖晃,和死亡有關的靈氣滾滾而出。身體內的那些“暖流”,從各處靈穴湧出,匯聚之後通過了“亡”字異文,全都變成了這種靈氣。
堅韌無比的胡須,成片成片的枯萎敗亡。
小山坡上,老駝子露出驚異之色:“怎麽回事……”
還沒等他弄明白,那纏繞著孫長鳴的胡須白繭,已經徹底的化作了塵埃,嘩啦啦的落下去。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死亡的力量,順著胡須追溯而來。
就好像傳染一樣,地面下的大片胡須,都被這種力量直接“亡故”,湧動的地面,隨著胡須的“死亡”,變得平靜了下來。
波動是從小山坡朝著孫長鳴而來,而平靜則是從孫長鳴,朝著小山坡而去。
老駝子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危機,他瞬間決斷:不行,要斬斷自己和胡須之間的聯系,否則這種詭異莫名、卻又無比可怕的力量,會順著自己的胡須,侵入自身!
但是……怎麽斬斷?
孫長鳴斬斷胡須很費勁,老駝子也一樣!
“落須生根”神術很強大,老駝子修煉這一道神術,也隻想著如何將威力變得更強,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斷須求生”!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會遭遇眼前這種局面。
老駝子五指張開,指甲飛快生長,變成了五柄利刃,可以輕松斬斷一般的飛劍。
然而他五指不斷揮動,卻難以斬斷幾根胡須!
此時,“落須生根”神術的強大和堅韌,反而成了老駝子自己的桎梏!
老駝子有些慌了,因為他很清楚,在自己完全斬斷胡須之前,那種死亡的力量,一定會侵入自身。
他硬著頭皮,重新開始不斷地朝外拉扯胡子,希望借此延緩死亡力量的抵達,另外一隻手不斷地揮動,想要盡快斬斷胡須。
可胡須太堅韌、而死亡力量的速度又太快。
漫山遍野的波動,迅速的平靜下來,胡須不斷壞死,死亡的力量終於逆襲而來。
道士和紀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萬影駝龍從一開始的暢快大笑,舉手投足之間,掌控了一片浩蕩的山野;到現在死亡之力無聲無息的侵蝕而來,他堂堂第二大境的修士,手忙腳亂,無法應對……
那種灰敗的壞死,終於逼近了老駝子,他拚盡了全力扯著自己的胡子,但是這一門神術,終究有極限,胡子生長的速度越來越慢,死亡侵襲到了他的下巴,然後老駝子的下巴開始變成灰黑色,生命的光澤消失。
隨後,這種死亡向上朝著他的頭部蔓延,向下朝著脖子、胸口蔓延。
兩者的速度差不多,老駝子很快不動了,因為向上蔓延的死亡之力,已經將他的整個頭部變得灰黑。
並且這種死亡之力,不僅是“殺死”了老駝子,更是徹底的榨乾他身體每一個部位,每一絲生命之力。
他雖然已經死去,可是那些變成灰黑的身體部分,還在進一步變成灰白,最終像那些胡須一樣,徹底化作灰燼。
道士和紀夫人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死亡之力正從地下朝著自己席卷而來。
老駝子剛才施展神術的時候,其實別有用心,分出來兩絲,悄無聲息的纏在他們兩個的腳下。
兩人一起變色,罵道:“這個老混蛋……”
然後整隻腳就被死亡之力侵襲,變得灰黑,並且灰黑迅速向上蔓延,侵染了他們全身……
約麽一炷香的時候,三名強大的修士,在這樣一處無名的山坡上,徹底化為飛灰。
孫長鳴長松了一口氣,將那些靈氣收回來,然後愕然發現,那一枚“亡”字異文,已經變得漆黑如墨,然後慢慢化作了一枚紅漆令簽,和古老妖屍手中那一枚有些相似,只不過令簽上部寫的不是“殺”字,而是那枚異文“亡”字。
凝聚應物之後,令簽和仙桃已經可以分庭抗禮。
這一枚靈穴當中,終於變得一片“和諧”。
小泥鰍從一旁的江面上探出頭來,一陣搖頭晃腦,似乎是在嘲諷大哥,這麽點場面就嚇壞了。
孫長鳴沒理他,想了想悄然朝著那三個人的位置摸索過去。
絕戶村的人一般不會出去,因為他們長年生活在這裡,寒毒侵體,出去也一樣活不過三年。
而離開了村子,還會被官府的人嚴密監視。
但是偶爾離開村子范圍不遠的距離,然後很快回來,當然不會被發現。朝廷也並沒有嚴密監視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