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是誰的聲音……絕望……崩潰……
黑色的夢境……
黑色不僅作為一個顏色,更是一股壓的人崩潰的感情。
漆黑的世界中,是誰,斷斷續續……好煩,好煩。
「……你看,這個娃娃是不是很可愛?玩這個娃娃好不好?」
「……來和……說說話好不好?你看,今天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求求你,和……說話好不好?看看……好不好?」
「不要和它說話了!!它是死的——死的!!」
「……求你……看看……好嗎?……愛你啊……」
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沒有你就好了!!沒有你就好了!!」
我猛的睜開眼。
「……醒了?」沙啞低沉的聲線,喬晏伸手撫開我臉上的黑髮。「再睡睡吧,還早呢。」
我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自己仍在車上。
「我們在觀察區,要等觀察時限過了才能進去。」喬晏解釋道。
「赫赫,醒了?感覺怎麼樣?」姜建挪過來,關切的問。
「好。」我意簡言駭的回答。
車上人不齊,我望著喬晏。
「譚新楠被接走了,胡津脫隊沒有上車。」喬晏說。
車廂內兩極分化,喬晏,姜建和我三人佔著一大片位置,其餘人都擠在遠處。
「隊長……胡津他……」對面那一極有人忐忑不安的問。
「不聽指揮脫隊,死了算個人,我早說過。」喬晏冷眼看了對方一眼。
我身上還是沒有什麼力氣,乾脆聽喬晏的話再閉上了眼。
喬晏輕輕撫摸在我頭髮上,我又睡了過去,這次,夢中很安穩。
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輪到我們了,能站起來嗎?」喬晏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幕布揭開,迎著晨風,我們在周圍車隊艷羨的目光中緩緩駛進觀察區的鐵門。
就在軍車快駛出觀察區的時候,突然被數十個軍人攔住了。
「我們是特殊救援隊。」喬晏皺著眉拿出身份銘牌給為首的軍人看。
「我知道。」對方點了點頭。「誰是赫赫?」
「……找她有事?」喬晏立馬警覺了起來。
「我們接到命令,高層懷疑她是X病毒免疫者,要求本人在觀察區接受調查,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X病毒免疫者?!」姜建大叫出聲,瞪大了眼看著我。
「……不,我拒絕。」喬晏低聲說。
「抱歉,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請讓本人出來與我們對話。」
「……什麼,調查?」我拉住喬晏,站了出去。
「你是本人嗎?」
「是。」
「不會太複雜,只是一個簡單的血檢……」
血檢嗎……
我咬破手指——
「不——」喬晏大叫著就要來藏我的手。
血,大滴大滴的從蒼白的指尖湧出,掉落在地與沙塵融為一體。
紅色的。
「還不接?」我疲憊的看向目瞪口呆的軍人。
「快快快!」對方猛然回過神來,大喊道。
一隻玻璃管伸到了我手指下方。
喬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呆愣愣的看著沒有任何特別的紅色血液流進試管。
玻璃管裝滿了半瓶,我將手指放回嘴裡舔舐。
「謝謝配合!請在觀察區等待一小時!」軍人向我敬禮後,帶領著其他人一起跑走了。
「免疫者?!這樣不是能研製出X病毒的疫苗嗎?!」軍車裡有人叫道。
「別慌,還不確定呢。」
「可是,他剛剛說了——X病毒的免疫者啊!!」
「都說了是懷疑……」
「不可能!她厲害的已經不是人的程度了吧?!不是免疫者是什麼!對!她一定是免疫者,所以才能和追蹤者對抗啊——!」
「你冷靜一點——」
一個小時後,帶隊的軍人去而復返,這次只有他一個人。
「血檢結果出來了,赫赫同志的DNA中沒有找到異常,謝謝你們的配合,請過吧。」
喬晏的目光震驚的掃到我身上來。
軍車又開了,車裡一片愁雲慘霧,他們的眼神就是在說:
你為什麼不是免疫者?!
我相信要是把我製成藥就能免疫X病毒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的。
軍車開迴環城基地,在基地中心,張連長帶著幾人站在中心門口迎接著我們。
軍車上的人一一跳了下去,所有人都好像在地獄裡走了一圈回來一樣,一臉的劫後餘生。
站在張連長身邊不耐煩的踱步轉圈的黃毛第一個衝了過來:「大姐——!!」
「大姐!!有沒有地方受傷啊?我家的藥都給你用啊!我爺爺說了,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大姐你就等著陞官吧!!」
大姐……叫誰啊?我一臉迷茫的環顧四周。
「大姐!我在跟你說話啊!大姐你聽見沒有?」好像我聽覺失靈一樣,黃毛湊到我面前大吼。
「走開。」喬晏皺著臉把他從我面前推開:「吵死了。」
「哦,對,不好意思啊,大姐!我小聲點!」黃毛好像被責備的小孩子一樣,縮起了肩。
「歡迎你們回來,任務很成功,恭喜了。」張連長走上前來對喬晏說。
喬晏向他敬了個禮。
「傷亡如何?」
「除了胡津一個擅自脫隊走失,隊裡沒有傷亡。」喬晏說。
「是嗎。」張連長拍了拍喬晏的肩。「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在整個基地,遇上追蹤者還能保持如此高的生還率的,你是第一個。」
「還有一件令我高興的事。」張連長將炙熱的目光轉向我:「我從來不知道,我的連裡竟然藏了這麼一個寶貝,赫赫,你的表現太讓我震驚了,和追蹤者正面對抗,你不是第一個;和追蹤者者正面對抗後,活著回來的,你不是第一個;但你卻是整個基地,整個首都,整個中國,正面對抗追蹤者,並且將之打敗,活著回來的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