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婚事(二)
“好啊,既然柏先生都準備了,那我們可不得先看看。”雲舒窈噙笑地回答道。微生煦也附和道:“嗯,是該看看了。這軍營裡的小子們還等著酒席。”
柏文書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直言道:“實不相瞞,老夫也等著二位的喜酒吃。”說罷,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咱們還是到大將軍的營帳內再看吧。”
三人結伴而行入了微生煦的營帳,柏文書平日裡與微生煦的相處方式與其說是上下級,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微生煦從未因為自己是大將軍而輕慢過柏文書。如此,柏文書對她自然也是親近且推心置腹。
入了營帳也更不講究誰先誰後,柏文書就自顧自地來到書案前,將手裡的那張卷紙鋪開,便開始給二人侃侃而談地講解起來:“我瞧過你們的生辰八字,妙不可言竟是最為融洽,能夠相守一生之勢。……”
聽聞柏文書此言,微生煦暗自苦笑心道:“這不過是彼此相宜,能暫解彼此之困罷了。又豈會相守一生。”她的腦海裡忽然閃現過那張溫婉秀美的面容,自她領命鎮守邊境,她們大約也有一年多未曾見面了吧,不知下次回京述職之時,她……大抵也就是在外人眼中的姐弟之情吧。
想及這裡,微生煦不禁又是啞然苦笑,不料這一記苦笑恰好被雲舒窈瞧個正著。雲舒窈向來是個心思縝密且通透之人,隻一眼便將微生煦的心思瞧個一清二楚。她訝然之余又疑惑若微生煦有心系之人,又為何要與自己成婚?莫非……
雲舒窈心中有了猜測卻又礙於柏文書在旁,著實不便自己去細問推敲,隻得先將心思按捺下來。繼續聽著柏文書那喋喋不休。
“……按照聖上的旨意應當是要早日成婚,所以這三天之後便是最佳之選。大將軍你覺得呢?”柏文書說到此處,並沒有立刻得到微生煦的回應,於是他又喚了微生煦一聲,“大將軍?”
微生煦回過神,方才確實是走神卻也將柏文書說的話聽了個大概,她開口道:“我聽先生安排,雲娘子是何想法?”
雲舒窈沒有想到微生煦忽然將這個問題拋給她,但也是早有計策,依瓢畫葫蘆地回答道:“既然柏先生懂這些,我自然也是聽先生的意思。”
“好。”
柏文書一拍大腿便算是敲定了成親的日子,他欣喜若狂地將手裡的那卷紙又重新收好,也不忘同二人說道,“既然訂了三日後,老夫這便去和薛婆子說一聲,該操持的立刻操持起來。”將那卷紙收回自己的衣袖裡,又補充說道,“婚服不用擔心,二位的尺寸薛婆子那都有登記,自那日聖上的旨意下達之後,薛婆子已經著手二位的婚服,昨個她便與老夫說到婚服已經做好了。至於那些婚禮所需物品,老夫已然置辦妥當。”
聽到這裡,微生煦與雲舒窈兩人恍然大悟,難怪柏文書今日特意拿著黃歷與她們說道。原來是婚服已經做好,東西也早早準備妥當。他便覺得是時候商量何時舉行婚禮的事情,現如今這成婚之日也訂下了,柏文書心情大好又道:“老夫這就回去給你們準備婚書。”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營帳,瞧得微生煦和雲舒窈皆是一愣一愣的。半晌,兩人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第六章 婚事(三)
雲舒窈見柏文書已然離開了,這便開口問道:“方才瞧著將軍有所走神,莫不是心裡藏著人?”
微生煦聽聞雲舒窈此言,頓時一愣尋思著自己到底是何處顯露了端倪,竟是被雲舒窈瞧了個真切。見微生煦緘默不語,雲舒窈尋思著畢竟她們相識還未足月,彼此相熟也是因為一場交易,微生煦又豈會將自己看做為朋友,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正啟朱唇欲說道:“若不便說,那就當舒窈多事,還望將軍勿怪。”
可此言還未出口,微生煦便與她言道:“此事告知你也無妨,只是……”瞧著微生煦欲言又止的模樣,雲舒窈當機立斷道:“若有難處,不說也罷。”
“不。”
豈料她這提議反遭到微生煦的反對。微生煦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心中的確藏有一人,而我之所以要與雲娘子成婚,與這人也有所乾系。只是現今我還不能告知你,她是何人,待回都城之日,雲娘子慧眼必定能瞧出她是誰人。”
雲舒窈雖猜出了微生煦心有所屬,卻不知與自己成婚竟也與這心上人有所關聯。她不禁秀眉微蹙,心中想道:“若是彼此相愛,那人又豈會忍心瞧著微生煦為自己而娶了現下身份不明的我。”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那道賜婚旨意。
是了,微生煦是濮陽帝馮褚名義上的小舅子,堂堂國舅爺又是鎮守邊境大將軍,被下屬檢舉與身份不明的女子歡好,作為姐夫的馮褚即便愛護微生煦,也得給朝臣看見自己家法言明。即便不想拆散這緣分,也必然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賜婚。
她雖非濮陽國人,卻也聽聞了不少濮陽國的事情。如此事態,朝中大臣們勢必會諫言馮褚給予微生煦一定的處罰,可馮褚為何不顧大臣們的阻攔一定要給她們賜婚呢?
這其中關聯大抵還是這姐夫不信任微生煦這小舅子,賜婚一事看似好意,實則對微生煦而言是有損聲望,反觀此事對馮褚而言,就會得到一個愛才惜才,不拘小節的名聲。在朝臣之間的聲望勢必會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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