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雖然氣,但也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不得好過。
“棠兒啊,你從小便不在我跟你娘身邊了,我們對你也少了很多關心,如今你回來了,也早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你看…不如爹爹…”
夏老爺沒說完,夏棠就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臉上平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雖然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道要聽你們安排,可是女兒早已心有所屬,我會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的。”說完夏棠還扭頭看了一眼江漪,說出這番話一來是讓江漪安心,二來是為了氣一氣夏老爺。
“你!你這是說的什麽胡話!你一個女子怎麽能說出這番話!”夏老爺果然氣得臉通紅,“什麽心有所屬,你年紀還小,指不定被哪個花言巧語的男人給騙了,嫁人還是要找個靠譜的才行。”
“找個靠譜的?”夏棠把手裡的湯杓往碗裡一扔,發出了清脆的“當啷”聲,“父親所說的靠譜之人就是何員外嗎?”
聽到夏棠這麽說,夏母擰著眉看向夏老爺。知道她這裡說不通居然還去找了棠兒,他怎麽如此狠心,如此絕情!原本覺得這種事私下他們說一說吵一吵也就罷了,如今拉到台面上,她的棠兒又要受到不少旁人探尋的眼光。
夏老爺以為是夏母把這件事告訴了夏棠,於是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明說吧,何員外這人不錯,脾氣好,家業大,我跟他在生意上也有不少往來,棠兒你嫁過去必然風光,也能給我們夏家長不少臉,哈哈。”說完還抑製不住笑了兩聲。
夏母此刻在心裡極力地忍耐著怒火,但是看著對面的夏棠,一臉平靜,好似現在所說的事與她無關,但是她作為母親還是要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女兒。“我不同意!”
“呵,妹妹有什麽可不同意的?”自從剛剛被夏老爺喝住閉了嘴之後她就一直安靜地在一旁聽著,起初還有些聽得雲裡霧裡,但在聽到何員外後她就徹底明白了。
整個雩都有誰不知道何員外,何家有錢,有不少人想要跟何家攀上關系,夏家也不例外,只是誰都知道何家的家主今年已經四十多了,有很多妻妾,最大的女兒都已經嫁人三年有余了,而夏棠嫁過去自然是去做妾,每天不僅要跟那麽些女人鬥來鬥去,還要伺候這種老男人,換誰誰能受得了。
但是嫁過去的不是自己的女兒,所以她才不在乎,反倒想多添把火。
“老爺都說了何員外人好,家裡有錢,棠兒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放眼雩都啊有多少人想要踏進何家的門檻啊。”
如果不了解這件事的人在看到大夫人現在這樣肯定會認為她是一個極其和藹的好人,可是在座的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全過程,他們對大夫人的心思心知肚明,但是都不敢開口。
聽到桌上有人站在他這邊,夏老爺說話都硬氣了起來,“就是啊,你們都是見識短,只看到那些微不足道的不足,我們是家人,怎麽可能會害自己的女兒呢!”
大夫人還想再附和一聲,可是卻被夏母和夏棠同時瞪著,她翻了個白眼,端起旁邊放著的茶,嘬了一口。
“我看此事啊對夏家來說是個好事,棠兒你啊…”
“行了,”看了這麽久的熱鬧夏棠也看夠了,她起身走到夏母的旁邊,將她拉著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旁邊站著,“此事我看不行,以後也不必再說了,這頓飯也沒必要再吃下去了,父親和大夫人如果看著我覺得礙眼那我就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如果硬要逼我…那我今日只能撞死在這了。”
感受到旁邊的夏母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夏棠扭過頭投去安慰的微笑,然後另一隻手把江漪從座位上給拉了起來。
但是此刻夏棠恨不得希望自己長出第三隻手,也不至於一手拉著夏母,一手拉著江漪,還要分出空把汪正鈺給帶走。
興許是這一番話真的唬住了這群人,從夏棠起身到離開,沒有一個人再說過話。
“老爺,你瞧瞧她!她哪裡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完全沒有把您放在眼裡啊!”
“行了,別吵了,吵得我腦子疼,”夏老爺揉了揉眉心,“這孩子性格剛烈,一點都不像她娘,要是夕兒還在就好了…”說完起身離開,留在大夫人在那裡思考著夏老爺剛剛說的話。
好端端的怎麽提到了她的夕兒,夕兒如果還在的話…她如果還在的話…
“夏沿忠,你這個混蛋!”琢磨出來夏老爺話裡的意思,大夫人起身打翻了眼前的許多碗碟。
被湯水殃及到的二夫人只是“嘖”了一聲,坐的遠了些,但沒有說話,她又何嘗沒有聽出來老爺話裡的意思,此刻她隻慶幸自己生的是個兒子。
大夫人晃晃悠悠走回房裡,癱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久還是沒能從剛剛的震驚和憤怒中緩過勁來。
她跟夏沿忠成親二十多年了,大兒子在朝中做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在一眾人裡某了個一官半職,小兒子如今在準備科考,小女兒…每每想到夏夕她就心痛,手心手背都是肉,要說偏心她還真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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