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直在琢磨川島春人為什麽會出現正氣衰竭、陽氣亡脫的症狀,有些走神,並沒有關注現場的情況,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聽見了弟子的詢問後,才警覺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太對勁!
弟子點點頭,回答說:“是的,我數著在,四道,絕對沒錯。”
話音剛落,就聽見川島春人的聲音,從他所在的診斷室裡面傳出:“去,按照這道方子,重新給我抓一副藥。這次不需要藥房熬藥了,你們幫我找個爐子,找個藥罐,我自己熬。先前的方子沒什麽效果,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們藥房裡的人,不懂得熬藥方法。”
“大師兄又開出了一道方子?”
“這是第五道方子了!”
“難道之前的四道方子,都沒有起到效果?不應該呀。正氣衰竭、陽氣亡脫的病症雖然嚴重,卻並不難治。以大師兄的醫術,應該一方見效才對,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弟子們驚呼連連,玄治道壽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川島春人所在的診斷室走去:“走,我們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弟子們趕緊起身,尾隨在他身後。
剛進到診斷室,就看到一個小護士拿著川島春人的藥方往外走。
她有些不高興,小聲的吐槽:“我們醫院為了支持這場比鬥,派去給你們抓藥、熬藥的,全都是有著數十年工作經驗的老藥師,他們會不懂熬藥方法?再說了,之前四道方子的煎熬方法,都是完全按照你要求的進行,而且還有你們的人全程監督。明明是自己開的方子不行,居然還賴我們,真不嫌丟人!”
一抬頭,她看見了走進來的玄治道壽等人,忙閉上了嘴巴。
不過小護士的話,還是被玄治道壽一群人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更有人衝小護士咆哮道:“混蛋,你在胡說些什麽?!”
小護士被嚇了一跳。
負責監視川島春人的,是裘好古和柳銘章。
見這群日本人嚇唬小護士,柳銘章的火爆脾氣立刻怒了,大步走上來,將小護士護在身後,瞪著剛剛咆哮的那個家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哪裡來的野狗,居然跑醫院裡面來吠叫,趕緊給我滾蛋!”
對方的臉都綠了。他敢吼小護士,卻不敢跟柳銘章嗆聲,畢竟柳老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擺著。
玄治道壽不得不喝斥自己的弟子:“加藤,你給我閉嘴!”旋即又和顏悅色的對小護士說:“我的弟子剛才有些不禮貌,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趕緊把藥方送去藥房吧,辛苦你了。”
打發走了小護士後,玄治道壽又衝柳銘章說道:“柳兄,我們進來看看川島的治療進展,可以吧?”
以柳銘章的身份地位,即便是玄治道壽,也要客客氣氣。
柳銘章掃了他們一眼,警告道:“看可以,但是不能給川島任何提示。”
“放心,我們就是來看看。”玄治道壽說罷,領著弟子就要往診斷室裡走。
“等等。”柳銘章手一伸,攔下了那個叫做加藤的家夥,“你不能進去!”
毫無疑問,他這是在幫先前那個受委屈的小護士,教訓這個加藤呢。
如果攔下自己的是別人,加藤早就開罵了,可對柳銘章,他實在沒這個膽量,只能向玄治道壽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幫忙說幾句好話。
然而這個時候,玄治道壽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眉頭緊鎖、神情憔悴和焦躁的川島春人身上,哪裡有空管這個小事情?頭也不回的說:“加藤,聽柳先生的話,你就在診斷室外面待著吧。”
加藤垂頭喪氣,縱然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也只能接受這一結果。他心裡面無比的後悔:“我剛才為什麽要多那一句嘴呢?”
在柳銘章的瞪視下,加藤灰溜溜的退出了診斷室。
玄治道壽則大步來到了川島春人面前。
看到他,川島春人趕緊起身問候。玄治道壽擺了擺手,問道:“怎麽回事?為什麽連開五道方子?這才多大會兒功夫,頂多一個多小時吧?”
這只是詢問,並未涉及到幫忙分析、診斷和治療,所以柳銘章和裘好古只是皺了皺眉,並未阻攔。
川島春人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先前開出的四道方子,都是針對補氣回陽的。按理說,隨便一道方子,都能讓我的病情改善。可偏偏,我在服用了這四劑藥後,卻是全無效果!甚至我還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越發惡化了!”
“你開的,都是些什麽方子?”玄治道壽沉聲問道。
柳銘章和裘好古異口同聲,進行阻止:“玄治先生,請不要違反比鬥規定!”
玄治道壽辯解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之前開的都是些什麽方子,並不會給他提意見,這樣應該不算違規吧?”
柳銘章和裘好古對視一眼,玄治道壽的做法的確不違規,他們便不再阻攔。
“第一道方子,我用的是獨參湯!這是大補元氣、回陽救逆的妙方,效用無窮,可我服用後,卻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於是,便又相繼開出了參附湯、附桂八味丸……”
川島春人扳著手,將自己開出的五道方子,一一向玄治道壽做了講述。
玄治道壽越聽,臉上的驚訝越濃。
其實中藥湯劑,並不像很多人誤會的那樣,起效很慢。
實際上,像這些大補元氣、回陽救逆的方子,效果都是來的很快的。按理說,一劑藥服下去,立刻就會感覺到效果才對。可偏偏川島春人連服了四種補氣回陽的湯劑,都沒有一點效果,這就太奇怪了!
甚至就連玄治道壽也感覺不可思議,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難道不是正氣衰竭、陽氣亡脫,而是其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