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衝動要把夏木弄清醒,好好地問清楚,最後,她還是沒有這樣做,冷著臉轉身上樓了,不去理會在沙發上睡著的夏木。
翌日,夏木冷醒了,頭還痛著,很是難受,他定了定神,發現天已經大亮,而自己也睡在沙發上,嚇得跳了起來,他怎麼在花廳裡睡了,對了,昨天他生辰來的,然後就和回生喝酒,然後……然後怎麼樣了,他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看了看前院後院,沒有看到即墨子桑的身影,樓上也靜悄悄的,想來小姐應該沒醒。
這些日子,即墨子桑起床都是比較晚的,夏木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他連忙去了後院梳洗,然後立刻進廚房做早飯,做了早飯後,依然不見有即墨子桑的身影,他猶豫了一下,上了樓,才發現二樓的小花廳門開著,往裡一看,房間門也是開著的,他暗想自家小姐已經起床了,喚道:「小姐,可以吃早飯了。」
裡面並沒有回答,夏木再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進來一看,發現房間空蕩蕩的,床上也疊得乾乾淨淨了,沒有即墨子桑的身影的。他立刻想到了竹林,忙往哪裡跑去,竹林的涼亭沒人,他沿著一條小路找去,一炷香後總算看到即墨子桑。
她緩步在竹林中,目視前方,自然也看到夏木了,並沒有什麼神情變化,而是停了下來,看著夏木走到前方。
「小姐,可以吃早飯了。」夏木憨笑著,精神已經恢復得很好了。
即墨子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越過他繼續行走著。
夏木一愣,雖然平時自家小姐都是比較冷酷的,但他從沒有在小姐的冷意中感覺到一絲不安,那彷彿就是針對自己的冷漠和疏遠,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小姐生氣了嗎?想著,他連忙追了上去,跟在後面,不安地問:「小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
即墨子桑良久也沒有回聲,就在夏木心裡越發沉的時候,即墨子桑突然停下了腳步,夏木也連忙停下來,他差點就撞上即墨子桑了。
即墨子桑回頭看著夏木,問:「李媽媽是誰?」
她決定給夏木一個解釋的機會,算是公平了的。
夏木一愣,然後就是驚訝,迷惑地問:「小姐,您不知道李媽媽嗎?」
即墨子桑深深地看著夏木,淡淡地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
「李媽媽是小姐這房的一位管事媽媽,也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李媽媽在小姐十歲那年就離世了,當初我剛到即墨府就是被李媽媽領到小姐這一房的,從那以後李媽媽對我很照顧。」夏木道。
大夫人就是即墨子桑在這一世名義上的母親。
即墨子桑心中微愣,沒想到卻得了個這樣的答案。而她對這個李媽媽卻沒有一絲印象。
夏木一看即墨子桑的神情,頓時明白即墨子桑真的不記得李媽媽了,他神情有些惆悵,道:「小姐不記得也沒有什麼,當初大爺和大夫人去世後,給小姐留下能信任的人不是被趕就是被分出去工作,而李媽媽當初也被隔開小姐的身邊,不過小姐,李媽媽是個好人,就算那時候不在您身邊,也是處處為您著想的。」
即墨子桑微微鄒起眉頭,這個身體原先的身體是因為落入結冰的河裡而去世的,而她重生過來,這身體原本就很差,這一落水就更差了,又加上自己的精神力雖然依然在,但是也比變得弱了,所以她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著急著調養身體,根本就沒去管府裡的事,因為一開始她就打算要離開的,她管那麼多做什麼。
後來,她的身體和精神力也慢慢恢復,而且越來越強了……
「小姐,您也許不記得,但是我卻記得,小姐曾經救了我兩次,我剛進即墨府因為沒有錢給一些管事手下的老小廝,差點就被打死了,是小姐突然出現,救了我。」夏木繼續說著。
夏木是十歲入府的,那年即墨子桑七歲,而她在六歲就重生來了,那麼說救他的的確是自己,可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小姐救了我後,然後就有個管事媽媽來了,就是李媽媽,他把我帶走,問我願不願意去侍候您,一輩子忠心主子,當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會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還有一次是,我已經成為小姐的小廝,一次我不小心犯了錯,二夫人說要把我仗斃,幸好小姐您看道了,我也再次撿回這條命了。」夏木說到這感激地看著即墨子桑,兩次救命之恩,他根本就是無以為報,而且他什麼也幫不了小姐,幽幽地道:「可惜的是,我很笨,始終也幫了不了小姐什麼,甚至還害了小姐一生,如今……」夏木垂下腦袋,神情落寞而慚愧,他幫不了就算了,還害了小姐一生。
即墨子桑繼續往前走,夏木也沒有再說什麼了,默默地跟著,突然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咳嗽出來了。
看來,昨晚夏木受了風寒了。
聽著那悶悶的咳嗽的身影,即墨子桑腳步微微一窒,繼續往前走。
吃完美味的早飯後,夏木從房間裡拿出一件衣裙遞給即墨子桑,憨笑著說,「小姐,您這衣服我縫好了,您看看合不合適。」
即墨子桑淡淡的目光落在那衣服上,這是夏木給她縫製的第二件衣服了,
「去開藥。」即墨子桑接下了衣服,掉下一句話就走了。
夏木知道即墨子桑很認真,於是他還是出去去找個大夫治好,不然到時候傳染給自家小姐,同時他心裡很是高興,因為小姐是關心自己的。
夜幕下,像坡下不遠的一處房子裡,兩人男人低聲商量著:
「那個女人怎麼回事,她還要在這裡留多久,難道我們真的一直在這裡監視著,能有什麼作為,我不甘心啊!」
「那你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個女人徹底地離開那個夏木,回到主子身邊嗎?」
「嗯……我想,只要讓她在外面生活不下去,到時候自然也就成事了。」
「你是想?」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