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儲,一為嫡,一為賢。其中以嫡為重。
靖文帝名義上的嫡子只有顏栩一人,而壽王顏櫟早有賢王之稱。
如果他們手裡的那張牌最終沒能打出去,最有可能坐到那個位子上的人,就是壽王顏櫟。
如今靖文帝也剛至半百,身體康健,幾年之內倒也太平,但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如果真有那一天,顏栩和她,想要逃過生天並不難,難就難在他們不能把那些身外之物一並帶走。
又不能因為擔心那些有可能發生又有可能不會發生的事,現在就不再置房置地,再把好東西全都藏起來吧。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偷偷藏下一筆錢。
“你在山東不是有五房人嗎?就以他們的名義把銀子分別存進幾家銀號,他們是嶽母的陪房,沒在你的妝奩錄裡。”
這倒是個好辦法,玲瓏橫了顏栩一眼:“我自己的人我都沒有多想,勞煩王爺還記掛著他們。”
顏栩何止是記掛,他讓人把那五房人全都詳察過,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向玲瓏提起的。
玲瓏不由莞爾:“您究竟是和薛家做著什麽生意?這銀子就這麽難洗白嗎?”
顏栩拍拍她那吹彈得破的臉蛋,笑道:“長江幫就是他家的,你說我會和他們做什麽生意?”
玲瓏倒吸一口涼氣,還用說嗎?堂堂皇子要和江湖幫派扯上關系,那還能幹什麽,難怪薛家要用五萬兩做投名狀。
“薛家隻拿來五萬兩?”玲瓏問道。
顏栩微笑,拿過那隻盒子,按了上面的機括,盒子下面彈出一個夾層,顏栩把夾層抽出來,裡面是個十幾頁厚的小冊子。
玲瓏粗粗一翻,不由得冒出冷汗。
薛家是投了重本,這冊子上便是薛家嫡房所有男丁的名字,這才是真正的投名狀。
“薛家已經很有錢,他們圖什麽?”玲瓏問道。
她自己出身商賈,她清楚知道讓商賈之家做到這一步,是逼不得已,已經無法用銀子來解決了。
“薛家前幾年分宗,他們這一房被另一房壓得死死的,就是因為長江幫的事,薛家幾個念書很好的男丁被迫放棄舉業,他們甚至交出了一部分生意。薛大奶奶迫不得己,偷偷帶著兩個女兒來京城,這和把女兒沿街叫賣沒有區別了。我們給兩個薛小姐找了親事,不但給薛家找回臉面,還讓他們和我搭上關系,薛家是聰明人,自是要好好利用。而我自是有的是辦法給他們撐腰。”
原來那位薛大奶奶是偷偷帶著兩個女兒進京的。
看那兩個女兒,應該不是她親生的,要麽是庶女,要麽就是從侄女甥女裡過繼來的。
玲瓏又問顏栩:“薛家那邊,以後每年能有多少進帳?”
顏栩笑道:“大舅兄給我找了兩個錢糧師爺,一個我派到寶聚豐了,還有一個要派去杭州,他粗粗算過,每年應該不少於二十萬兩。寶聚豐那邊如果海上少出事故,每年也應有二十多萬兩的進帳,但如果沉上一兩艘船,也就只有十余萬兩,現在我把寶聚豐拿回來了,也就沒有冒家的抽成了。”
玲瓏苦笑,這些見不得光的買賣,比那些正兒八經的,要賺得多得太多了。
難怪顏栩要讓她拿著銀子,否則他就是天天在賭場裡泡著,也洗不白這麽多銀子,王府裡的那些官員又不是吃閑飯的,總會發現這當中的事,只要有一兩句傳揚出去,他那幾位皇兄便抓住了他的把柄。
別的王府都是入不敷出,偏就他們是錢多得沒處安置,玲瓏覺得自己一定是命裡帶金,旺夫的很。
“您的俸祿和私產收益,養活王府綽綽有余,我自己也有嫁妝,嚼用都夠了,寶聚豐的銀子用鑫伯的名義置辦田產和鋪子,薛家的錢讓那五房人在那邊的銀號存起來。”
顏栩很高興,道:“那我和大舅兄二舅兄說一聲,給你單獨找個大掌櫃和帳房。”
要找這樣可用的人,通過金子焰和金子煥是最妥當的,金家是歷經兩朝的巨賈,手裡有的是這樣的人。
顏栩笑著把玲瓏抱到懷裡,一隻手卻探進衣襟,撫摸著她那平坦光滑的小腹:“這陣子沒用那些法子,怎麽還沒動靜?”
玲瓏沉了臉,斥道:“都說好了,等到明年的,我才多大啊,您不怕我難產一屍兩命?”
顏栩說完就後悔了,他雖然很盼著玲瓏給他誕下孩兒,可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娶她的時候就好了不嫌她小的,總不能現在想要孩子時就像母后那樣吧。
見玲瓏果然生氣了,他隻好訕訕地笑道:“我說錯話了,好乖乖,別生氣了,咱們現在存銀子也是為了以後娶媳婦聘女兒,所以我才胡說了幾句,你要是真的放在心上,氣壞身子,我又要心疼了。”
玲瓏扁扁小嘴,她也納悶,剛成親時,顏栩帶著她去過添香胡同,求了避孕的方子。
可是自從去了西嶺,他們就沒有再用這個方子。
現在從西嶺回來也有幾個月了,尹醫正也說她的身體很好,宮寒之症也調理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動靜。
水月庵的送子觀音到底靈不靈啊,她去求過的。
她原本想問問關於蕭啟山的事,現在也沒有心思了。
玉寧公主什麽的,也只是小姑而已,當然不如自己兒女重要了。
趁著顏栩進了淨房,她翻箱倒櫃找東西,把冒夫人給她的幾件小衣裳全都找出來,有的墊到褥子下面,有的則放在枕頭底下。
晚上顏栩覺得睡著不舒服,從褥子底下翻出幾件小衣裳,恍然大悟,笑著問她,玲瓏紅著臉蒙上被子,說什麽也不肯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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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顏栩進了淨房,她翻箱倒櫃找東西,把冒夫人給她的幾件小衣裳全都找出來,有的墊到褥子下面,有的則放在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