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月份尚淺,如果動了胎氣很嚴重。
內外有別,玲瓏倒也沒有習慣過問東路和中路的事情,且,她懷孕的消息一經傳到宮裡,皇后娘娘便又派了姚嬤嬤等人過來,這幾人一來,就全部掌管了她的衣食住行,就連丹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她身上滾來滾去了。
轉眼便到了龍舟會的日子,姚嬤嬤原想勸勸,讓睿王妃不要去了,可是她來見玲瓏的時候,正看到玲瓏和丹丹正在試衣裳,為了去龍舟會,母女倆不但縫了新衣裳,還打了新首飾。
姚嬤嬤對這位年輕的王妃原本就很怵頭,現在見到這個情景,知道說了也白說,說不定還會惹得睿王妃不快。
玲瓏穿了件月白色銀條衫,櫻紅繡薔薇花的焦布比甲,下面配著二十四幅的湘裙,戴了套蓮子米大小的珍珠頭面;丹丹的衣裳和她的一模一樣,只是裙子換成紅綃紗的月影裙,頭上戴了兩條酒盅大小的縐紗堆花。又戴了珍珠項圈,和珍珠手串。
顏栩見到她們,笑得見眉不見眼,還是生女兒好,母女兩個就像兩朵花兒似的。
待到上了畫舫,璿璣和琳琅見了,不由得打趣:“你們家以後可省布料了,一件大的一件小的,不像我們,余下一堆布頭,也不知做點什麽好。”
琳琅頭胎是個兒子,小家夥和丹丹同齡,比丹丹大了幾個月,皮猴兒似的。丹丹見到他,立刻不客氣地揪住他的袖子,喊著:“哥哥,哥哥。”
眾人都給逗樂了,哪有喊人家哥哥還要揪袖子的。
得知楠哥兒不能過來,璿璣有些落寞。玲瓏便勸她:“楠哥兒陪在十七爺身邊,到時是要和皇上在一起的,他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恩榮,你要為他高興才是。”
璿璣緊緊握了握玲瓏的手,她早就知道,自從丈夫決定讓楠哥兒跟了十七爺,這個兒子便不是她的了。
可她還是想看到他,哪怕他已經像大人那樣引經據典,可她每每想起他,還是他小時候在自己懷裡撒嬌的模樣。
現在的楠哥兒,早就不再撒嬌了。一次,檀姐兒讓個婆子去給她上樹摘果子,那婆子見檀姐兒身邊的丫鬟沒在,便百般借口不肯去摘,檀姐兒當場便哭了起來。
楠哥兒正好看到,他沉著臉對檀姐兒道:“一點小事你就哭個不停,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些年他很少回家,檀姐兒對這個孿生的哥哥已經不如小時候那般親厚,聽到哥哥斥責,她低著頭回屋了,走時還抽抽噎噎的。
楠哥兒對剛跑過來的小丫鬟道:“去把管事叫來。”
那管事氣喘籲籲跑過來,楠哥兒的神情淡淡的,他指著那婆子道:“她敢違拗大小姐,這人已經不能用了,你現在就讓牙婆把她領走吧。”
那婆子嚇得魂不複體,就是璿璣聽了,也只能唏噓,這麽小的孩子,處理事情竟然已有自己的心思,而且沉穩冷靜,不動聲色。
現在聽了玲瓏的話,璿璣忍不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玲瓏,又道:“他今年也才十歲而已,婆婆說相公小的時候,可沒有他這份鎮定和果斷。”
玲瓏還記得當年楠哥兒和小十七初次見面時,被小十七打得哇哇直哭。
她下意識撫摸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這個如是男孩,長大後應該也會長成小十七或楠哥兒這樣吧。
他是親王世子,命中注定就不能像丹丹這樣。
見她神色恍惚,又見她身邊帶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倍,璿璣心頭一動,看向她的肚子,就見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正撫摸在上面。
璿璣莞爾,湊到玲瓏耳邊悄聲問道:“多久了?”
玲瓏臉色微紅,小聲道:“有兩個月了。”
璿璣斥道:“才兩個月你就敢跑出來玩,剛才還抱著丹丹,真若是有個閃失,你怎麽向王爺交待?”
“這種事上他不會限制我的,沒事。”玲瓏微笑道。
璿璣歎了口氣:“不說別的,單就是你府裡沒有公公婆婆晨昏定省,事事報備,就已經夠讓人羨慕了。偏偏王爺又對你寵愛有加,百依百順,你這福氣真是修來的。”
璿璣說話時並無羨慕之意,現在她越來越能感覺到,給皇家做兒媳其實並不如想像中的風光。
她常常出入睿王府,睿王府的大小宴會,她也時有參加。那幾位顧家的王妃即使是在外人面前,也是唇槍舌戰,甚至到了見你戴支珠釵,也能冷嘲熱諷一番的地步。
有一次和董廉的幾位同僚的夫人同去酒席,有人問起楠哥兒的事,便道:“楠哥兒整日在宮裡,說不定啊,楠哥兒以後能做駙馬呢。”
當即讓她像吞了蒼蠅一樣。
不論是尚公主還是尚郡主,她都不想和宗室結親。
沒過一會兒,畫舫上的女眷都知道玲瓏梅開二度的事,挨個來向她道喜。今天來的都是娘家親戚,再不用看那幾位皇嫂的嘴臉,玲瓏感到很輕松。
這時, 船舷上的小丫鬟跑了進來:“皇帝的船來了,皇帝的船來了。”
因為皇帝突然要來觀看龍舟,金吾衛和錦衣衛的人全部調動,身為金吾衛鎮撫的董廉也不敢告假,隻好讓妻子帶著女兒來了。
都是自家親戚,也就沒有避嫌,男一桌女一桌坐著,男的在高談闊論,琳琅、王氏、張氏和金妤在打葉子牌,金嫻是跟著金妤一起來的,金妤打牌時,她就坐在一邊幫她看牌。
此時聽到皇帝的船到了,畫舫裡的人便全都跑了出去,玲瓏見甲板上黑鴉鴉站的都是人,就不想出去湊熱鬧,對乳娘道:“你帶著郡主出去看看。”
乳娘聞言,連忙抱著丹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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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天都在車上,現在好不容易回家,我快要困死了,急取在零點前把第二更放出來,如果來不及,大家就明天早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