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圓形天空就像一隻眼睛一樣,抬頭的時候,有一種被凝視的感覺,有一點目眩。
此時我看到了那個很像阿寧的青年,靠在四樓東邊的欄杆上,正在抽煙。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低頭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我默默的把臉沉了下去,問剛才那個服務員:“上面的人怎麽可以抽煙?”
“那些人我惹不起,沒素質。”服務員顯然不是當地人,可能是窮遊留下打工的,講好有一股秦皇島的口音,我看著菜單,都是我熟悉的菜名,但是也有一些北方的菜,服務遊客用的,我叫了一壺水仙,叫了一份九門頭,服務員很利索的下了單,讓我去找個座位。我就問他,前台是否可以寄快遞。
他點頭,我讓響墩坐下,自己晃到前台,問前台要了四個快遞信封。然後在鼻子裡塞了一塊浸了紅糖漿的棉花,用力一擠壓,我的鼻子就開始流鼻血,我長歎一聲,前台的服務小姐姐立即驚慌的往後退了一步。
“餐巾紙,給我幾張餐巾紙。”我糖漿放太多了,擠壓的時候簡直是七竅流血。那小姐姐連滾帶爬的跑進前台後面的小準備室,我瞬間掏出手機,打開視頻拍攝,放到了前台後面大裝飾櫃子的頂上,把攝像頭露了出來。
幾乎是一秒後,小姐姐出來給我拿了餐巾紙,我拿著餐巾紙就往廁所走,一邊給響墩打了個眼色。
響墩站起來,我進廁所,洗了洗,知道響墩正在讓小姐姐查二叔的名字,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裡之後,一定也是入住的這裡,所以如果能查到名字,就能知道他們原來住哪幾間房間,裡面說不定有一些線索。
按照保密條款,服務員是不能說出這些信息的,但是她會查一下名字,查名字得時候系統會跳出一些信息,就會被我的攝像頭拍到。
時間差不多我出去,響墩已經坐了回去,給我打了手勢:搞定。
我過去,直接拿了快遞的信封,就感謝了小姐姐,並且表示我還要幾張餐巾紙,小姐姐朝我笑笑,我覺得我這個打扮一定比我以前醜了很多,她那個笑容很假,想來,我以前的人生中我的臉也許還幫了我不少忙,但是我都沒有注意。
她進去拿餐巾紙的瞬間我拿回了手機,她出來給餐巾紙,給了整整一包,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是一種嫌棄。
我把餐巾紙塞進快遞信封裡,一邊打開了手機,放大視頻,看到了查二叔的房間,是在三樓的219房間,現在是空的。我迅速在快遞信封上寫上了這個土樓,219房間的地址。然後回座位問響墩要了手機,看了看還有80%的電,放了進去。在快遞單上寫明了親手簽收。直接在前台寄掉。
響墩崩潰了:“大哥我裡面好多自拍。”
“不打緊,不打緊,你反正不靠這個賺錢。”我低頭吃東西,拍了拍他:“丟了給你買X。”
“你這是幹什麽?”他不明白。我道:“等明天看。”一邊忽然進來了四五個人,都是四樓的人,在我們身邊坐了下來,幾個人都好奇的看向我們,我認出了其中一個是紅頂水仙。
他看著我,眯起的眼睛,我對響墩說起了龍岩話,說的不標準,但是外人真聽不出來,同時,在紅頂水仙身後的一個人,也看向了我,那是一個女人,短發,眉宇間有一種似有似無的輕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怎一看以為那個女的阿寧,心頭震了一下,頭皮發麻。
太多年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她死前的一刻,誤認的瞬間,十幾年的時間猶如高速火車一樣穿過我的身體,真的是恍如隔世。
但我隨即發現不是,雖然非常像,但是那個女的額頭和嘴唇,還是有區別。
松了一口氣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心臟跳的猶如打雷一樣。紅頂水仙就站了起來,坐到了我的對面,和響墩在一起。
“我朋友,偶遇。”他對之前和他同桌的人打招呼,然後看向我。我低頭吃東西,就看他一把勾住響墩:“小子,你怎麽來了?你前段時間不是生意很好麽?”
響墩臉色通紅的看著我,拍掉紅頂水仙的手:“我老……老板在……私事別說。”
紅頂水仙看著我,打招呼:“我們另一行的同事。偶遇,偶遇,聊兩句。”
說著就拽著響墩站起來,響墩曖昧的看著我,滿臉尷尬,我聳肩,大概知道他為什麽一手機都是自拍了。心中暗歎,上天是公平的。就聽紅頂水仙問他:“那姐姐不是要包你麽?怎麽沒見你混好啊。”
“那女人提了褲子就不認人。”響墩的聲音遠去,我再次看向那個很像阿寧的女人。她毫不忌諱,抬頭也直直的看著我。我轉頭眼神下垂,感覺自己像一個猥瑣的中年人。心裡想,這個女的和紅頂水仙坐在一塊兒,難道是紅頂水仙的客戶麽?
搞不懂。
幾口吃完,我也不等響墩,路過他的時候,從他口袋裡掏出煙來揣入自己兜裡,就出了飯廳,剛才那個阻止我抽煙的服務員回來倒垃圾,我掏出一根煙,他看著我。我勾住他用下巴指了指門口。
我們兩個出去,我給他煙點上,自己不抽,就是吸在鼻子下面聞聞,就開始套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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