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我心中一暖,忽然就覺得酸的慌。
二叔立馬開口了:“你別多想啊,金萬堂是找的你爸要錢,你爸以為你三叔又找你去倒鬥了,急的直哭,讓我來勸勸你。你一把年紀了,死活無所謂了,你三叔嘛,讓他早點下去陪陪你爺爺也好。我沒意見,我是要活到99的人,盡不了這個孝道。”
我咳嗽了一聲,掩飾我的尷尬,二叔哢一下鎖上門:“快說,否則我掉頭回杭州,這車踩死了,你的金杯追不上。”
我想了想,覺得事到如今也沒有好隱瞞的,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
二叔聽完之後,喃喃了一句:“楊大廣啊?”
“怎麽,你認識?”
“我當然認識。”二叔道:“你推測錯了。這人不是盜墓賊。這人是個學生,他變成這個樣子,是你三叔害的。”
我愣了一下:“不是盜墓賊,他爹怎麽盜墓槍斃了?我還進了他家祖墳裡,有老東西,他們家一看就是洛陽圍子。”
二叔歎了口氣:“當時該被槍斃的不是他爸,是你三叔。你三叔竄倒大廣去倒鬥,被民兵發現了,你三叔跑了,楊大廣只是望風被抓了,但是那墓太大,那個年代村裡民兵執法,他去給兒子頂罪,直接槍斃了。”
我皺了皺眉頭,二叔就說:“他們家是普通人,你三叔讓你知道這件事情,是想讓你替他贖罪吧。那個南海王墓裡的東西,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他看著我,又看了看後視鏡,我忽然發現不對,看了看車的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後面跟上來一隊的黑jeep。我轉頭看二叔,二叔說道:“一起去看看吧。”
第十六章
老金老寒腿不能住村屋,在縣城裡安頓,我們先回了村裡。
我們的屋子裡擠滿了吳家的夥計,二叔把我們拍的照片打印出來,在我們的桌子上全部鋪滿,我們三個反而被擠在了角落的沙發上,看他們開會。屋子的其它地方堆滿了裝備。這些夥計其實大部分都是夾喇嘛夾來的,一個一個長得歪瓜劣棗,南腔北調都有。
二叔效率很高,很快就有夥計得了命令出去辦事,所有人都抽煙,整個屋子煙霧彌漫,就像著火了一樣。很快所有人都被派了出去,只剩下二叔的一個夥計,掃滿地的煙頭,打掃桌子。
我把門打開,把煙火氣散出去,胖子默默道:“我和小哥先睡了,你們爺倆敘舊。”說著胖子進去,給二叔陪笑:“老爺子,那你們繼續聊,我明天早起,我先睡了。”
二叔嗯了一聲,看了看悶油瓶,說道:“你留下。”悶油瓶似乎沒聽見,往自己房裡走。二叔猛的一拍桌子:“我叫你留下!”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二叔為什麽忽然起范,立即去看悶油瓶,悶油瓶停了停,看著我二叔。
我連忙上去:“二叔,怎麽了?”
二叔冷冷道:“我有事問他,他肯定知道老三在哪兒。”
悶油瓶搖頭,說著推門進屋,二叔站起來,似乎不肯罷休,我立即把二叔拉住了。“他就這樣,二叔你別介意,你再問他,他會打暈你的。”
二叔坐了下來,喝了口茶:“他還是什麽事都不說麽?”
“不說我知道的也差不多了。”我歎了口氣,“其實騙我最多的是三叔,我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但知道那些事情,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別人不說,就不說吧。”
“你三叔欠的債多,事情過去後,他一件一件的還,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還的完。我們吳家都得幫著還。”二叔忽然也歎了口氣,扶了扶額頭:“我下輩子投胎得好好合計一下。小邪,來聊聊正事吧。”
我點頭,正襟危坐,忽然回到了小時侯我二叔考我背唐詩的時候,我大體是背不下來的,因為前天晚上三叔一定是背著我去他們野地裡抓蚱蜢。一路抓到我睡著,再把我提溜回來。
所以小時候我是討厭二叔,特別喜歡三叔的,現在想來,這個家要是沒有二叔,真的有可能垮掉。
如今的二叔頭髮早已經全部都白了,比起我爸爸現在保養的猶如居委會吳秀波一樣,能從二叔健碩的精神頭中,看出隱藏的疲倦和蒼老。
二叔指了指我們拍的那些壁畫,就問我:“你來告訴我,壁畫上的問題是什麽?”
“看起來是宋的,但實際上南海國是漢代的,宋代壁畫已經非常複雜,用色和線條的密度超過漢代的,行筆遒勁流暢,構圖嚴謹,但是壁畫上沒有任何能夠辨別朝代的元素,壁畫的內容比較冷門,所以我實際也很難不查史料就分辨出來。”
“你說的沒錯,漢宋差了700多年左右,這些壁畫不可能是漢代的壁畫,但是你拍的石棺確實是漢棺,所以,也許這些壁畫和這口石棺,來自於兩個不同的墓,你把兩個事情放在一起分析,是有問題。”二叔說道:“你去的那個墳,應該是你三叔囤積冥器的地方,他把各處盜來的東西,都藏在這一處。”
“你的意思是?”
“現在還只是推測,你三叔對於聽雷有很濃厚的興趣,他把所有和聽雷相關的東西,都藏在了一處,這個事情你先別和他們說,我們兩個知道就好。”他看了看我:“我們先去南海國,南海國在武平,離海邊很遠,一雷壓九台,民間說只要打雷的地方,台風就不會登陸,我們要找找這裡沿海台風和雷暴的情況,這個南海王墓用一般的方式是找不到的,我在北京找了個高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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