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一角,兩具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喉嚨中破開一個尖銳的口子,眼神中還殘留著驚駭與無法理解的光芒,很快就消散乾淨。
“嘿嘿。。。。。”
胡居仁摸著眼皮,能夠感覺到從眼睛中傳來的那種力量似乎在向著某種臨界點靠近,但是,就差那麽一層紙始終無法穿透過去。
“殺人是沒有錯的,但是。。。。。始終還差一絲,這是為什麽,到底是哪裡不對呢?”胡居仁呐呐自語中,渾身都散發著陰冷嗜血的氣息,與曾經的他判若兩人。
力量是魔鬼,他可以令活人蒙蔽雙目,再不見光明,永墜黑暗深淵!
“還差一絲,這是因為。。。。”胡居仁臉色忽然一白,一對紅色的眸子卻顯得愈發的猙獰刺目,鮮豔的就像是澎湃的血海在翻滾,吞吐著擇人而噬的殺機。
所謂,擇人而噬!
第一步,在於擇人!
“殺的人,還不夠,不夠。。。。。”胡居仁站在原地,發出低沉的笑聲,猛地轉身將劍藏於身上,朝外走去:“殺的人,不夠親近啊!”
“大哥和二哥所在的別院,平時人來人往,不易下手,唯有老父平日裡除了大事外,便喜歡清靜,獨自幽居在後院中。。。。縱使有幾個守衛,也奈何我不得。”
胡居仁膽子愈發的大了起來,而且心中嗜血的念頭也愈發的強烈,那種從靈魂中彌漫出來的渴望,如果說一開始,是他自己的野心在作祟,那麽此刻,則就有些半推半就,是身體本能透出的渴望了。
就像是平日裡喜歡吃油膩一些的還是清淡一些的,這種口味兒更多的就是來自於身體本身的需求了。。。。這種喜好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就像是他此刻本能的就感覺到,想要越過這層“障礙”,最優的“食譜”便必須是血脈至親之人。
不需要別人告訴,這是身體本能的提示。
慢慢的靠近後院,每一次呼吸中,就好像已經能夠聞到血液的芬芳,那種來自於血脈的共鳴。
“三爺,這麽晚了。。。。”
後院中守衛了四名家族守衛,很安靜的分布在院子裡,其中一人看見胡居仁過來,鼻子微微抽動了兩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也沒來得及多想,因為,胡居仁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
“我父親睡了麽?”胡居仁眯著眼睛,狹長的眼縫幽幽的看著四名守衛。
“老爺剛剛睡下,三爺有事情的話。。。”迎上來的那名守衛心臟莫名的一跳,忽然腳下站定,這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是直覺和本能在提示他對面傳來了危險的氣息。
“睡了啊。”胡居仁感慨一聲,眼睛猛然睜開,一抹幽暗的紅光在黑夜裡異常的刺目,壓抑的聲音讓人心中發毛:“那就請大家安靜一些!”
最當先的守衛心臟猛地一沉,他面色驚駭的盯著胡居仁,然後,就感覺手腳沉重,仿佛四周的空氣不知不覺中都變成了粘稠的液態,恐怖的壓力要將其活生生淹沒,全身難以動彈。
“幻眼——縛感潮!”
“這是縛感潮?怎麽可能?怎麽會如此真實,自己眼前的空氣都出現了流動的態勢啊,還有四周傳來的壓力都是如此的真實,幻眼對同族的威能是成倍削弱的啊。。。。。”守衛睜大眼睛,然後就看見自己的視線忽然被拉高,在下方一具無頭的身體,鮮血順著脖頸的切口處噴射而起,血霧將他的視野染紅,他張了張嘴巴,想要發聲,卻發現眼前開始陷入死寂的黑暗,“好真實的幻術。。。。”
“果然,
不是自己的錯覺,幻眼的威能至少強了10倍,這就是寫輪眼將要開眼帶來的力量麽,真是令人震撼啊。”胡居仁面上露出瘋狂而陶醉的神色,腳步輕輕的一邁,從他血脈中彌漫出來的那股陌生而奇異的能量,就順著他的心意席卷全身,如同江河一般流動,頓時,他腳下的步伐快了何止一倍,手中的怪劍更是亮起妖異的紅光。“幻眼——奪神。”
其余的三名守衛,張開嘴巴,腳下如同生了根一樣,腦子都仿佛是處在當機的狀態,全然無法理解,三爺為何會暴起對同族之人痛下殺手。
接著,就看見眼前一片刺目的紅光, 腦海中像是被一片紅色的閃電撕裂,全身上下如遭雷擊,意志和身體似乎在一瞬間被分離成了兩個部分。
哧————
怪劍輕松的畫出一道殘忍的弧線,三道血線幾乎同時從脖頸處迸裂開來,胡居仁身上的血腥氣更加濃鬱,一對眸子中透出的紅光也更加的駭人,兩顆眼球已經被全然染成了紅色,中間漆黑的眼仁也在急劇的跳動收縮著,仿佛每一次跳動收縮的刹那,都會忽然從中撕裂成兩瓣旋轉的蝌蚪。
“這種力量,這種力量,原來。。。。。我也可以擁有,只差。。。。”胡居仁滿眼的戾色,手中的怪劍緊緊的攥在掌心中間,腳下沉穩的邁過地上的屍體,一步一步踩著血印,朝著緊閉的門走去。
輕輕的推門聲,推開一道可以容納一人穿過的門縫,院落中的陰風就混著血腥的味道,裹挾著胡居仁一起邁步走了進去。
反手將門關上,胡居仁借著屋頂天窗上投下的月光,輕手輕腳的朝著床邊移動過去。
床上的老人眉頭微微的皺著,眼皮子緩緩的蠕動著,仿佛是在做著噩夢,呼吸變得有些不穩定,然後。。。。老人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一道人影站立在床邊,銀色的月光的映射下,是一張慘白猙獰的面孔。
“你。。。。。老三?”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渾濁嘶啞,胡老太爺眨巴了下眼睛,呆呆的看著胡居仁,疑惑道:“你怎麽在這兒?咦。。。。哪裡來的血。。。老三,你的眼睛是?”
疑惑的音調突然拔高,伴隨著的是腐白色的劍,被高高的倒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