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就是最明確的回答,羅雨袖心中一沉,眯著眼睛朝裡面走去。
身後跟隨的雲秀山莊眾人,則悄悄地屏住呼吸,他們反應在遲鈍,到現在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同尋常,這似乎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聯合起來,對抗青雲宗的聯盟了。
映入羅雨袖視野的是塊圓形的空地,正中心空無一物,唯獨豎立著一根紅彤彤的火把,火苗如同有著脈搏一般在跳動著,地上的影子忽明忽暗,營造出一種陰森的氛圍。
圓形空地的四周,每隔一段距離,便擺著一把紅色的木椅,約莫有20來把,多數上面都已經有人端坐著,還剩余4把椅子空著。
椅子不大,樣式也很出奇地單調,方方正正的很不符合各派掌門人的身份,羅雨袖卻是神情不變,朝著最角落的一處空椅走去。
豔紅色的椅子,像是被鮮血染過一般,在火光的照耀下紅的有些邪異,羅雨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落座,纖細的指尖輕輕地搭在椅子的把手上,一下下有規律的敲擊著。
同時她的視線悄悄地打量著落座的其他人,心中默默地念出認識的門派:“紅葉門,潭水宗,白霧山莊,紅門,金刀閣。。。。”
現場的氣氛極為的沉默,沉默的有些讓人脊背發寒,大家好似都在忐忑著什麽,這一點,羅雨袖從每一個人故作鎮定的神情中,輕易的就能辨別出那種不安的情緒。
除了。。。
“潭水宗!”
羅雨袖收回目光,用余光瞥向左側60度的位置,一個身著短袖勁裝,膚色有些漆黑的魁梧男子。
他有著一頭黑灰相交的頭髮,裸露出來的皮膚黑亮異常,十根指甲更是黑的觸目驚心,兩條水滴狀的紋身在手背出,緩緩地來回遊動。
那是他將潭水訣練至大成的外顯。
他是就是潭水宗的宗主——巍冉。
羅雨袖眼神一凜,敲擊的食指猛地停下,心中震撼道:“這巍冉何時將潭水巨訣練至大成了,距離上次見他也不過一載。”
潭水訣,潭水宗的鎮派心法,雖然不是什麽頂尖的心法,但是短短一年未見,巍冉就將潭水訣修煉到大成,這也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據羅雨袖所知,潭水宗歷史上除了開派祖師,還從未有哪一任宗主有這個本事。。。這就讓巍冉做到了?
這怎麽可能,其中必然有著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再看巍冉的神情,雖然鎮定中也有著一絲忐忑,不過那種忐忑在羅雨袖眼中,和其他人有著些許的不同之處。
其他人是忐忑不知道要發生什麽,是對於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息的忐忑,是一種好似落入了一個局中,對於未知的慌張;但是巍冉不同,他的忐忑是基於一種已知的既定事實,而表現出來的畏懼,混合著興奮的神采。
“好了,看來沒有人來了!”
巍冉清清嗓子,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一揮,黃土三鬼便將大門閉合,靜靜地站在大門旁,一言不發像是三根完全相同的石像。
這一番恭敬,順從的作態,看的在場的人眼皮子都是一跳。
沒有人會傻到認為,潭水宗有能力收服黃土三鬼,當年魔雲宗都沒辦到的事情,潭水宗若是做到了,豈不是變相的說明潭水宗比魔雲宗都牛逼了。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想!
這說明,巍冉背後,也就是潭水宗背後另有其人啊,而這個人亦或者這個勢力的能量有可能還要強於魔雲宗。
羅雨袖被自己內心的揣度驚呆了。
她看著巍冉那張臉上的笑意,心中冒出一股涼氣,他們之所以今天齊聚一堂,是為了一起對抗青雲宗。
如果把青雲宗比作一隻狼,他們在一起原本是為了對抗這隻狼,那麽現在,這算什麽,眼皮子底下,又藏了一隻虎麽?
狼想吃了他們,那虎呢?虎又想幹什麽,總不可能是善意的吧?
羅雨袖可不敢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她此刻的背脊都是一層冷汗。
“青雲宗最近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了,一味地退讓是沒有活路,只會最後被其連根帶葉一起吞進肚子裡,與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聯起手來反抗,魏冉不才,這次組織了這次會面,諸位能來,自然就是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那麽接下來,就好辦了。”巍冉看著沒有人打斷自己的話,很滿意的點點頭。
“組成一個聯盟,將我們所有的力量統合到一起,一起生存,一起抗爭,青雲宗何懼之有?”魏冉臉上帶著笑意,眼神卻如同刀子一般環視著眾人。
“但是,一個聯盟總要有一個盟主,有一些規章和制度,才好有效的分配我們的力量,諸位以為如何呢?”
沉默!
寂靜!
除了火把搖曳的聲音,就只有魏冉一人的輕笑聲。
魏冉想做這個盟主,或者說魏冉身後的那個力量要做這個盟主,在座的此刻都已經心知肚明。
如果是為了對抗青雲宗,那麽,在座的自然是願意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再是青雲宗的問題,而是這個聯盟本身的問題,此刻加入這個聯盟,無異於直接被吞並了啊。
這就好比,大家都差不多,自然可以抱成一團,共同進退,因為大家都是一群羊麽,充其量有那麽一隻強壯點,但也不可能吃掉另外一隻羊。
要是有一天,其中的某一隻羊忽然變異了,變成了一隻老虎,在想要抱成一團,那不是送羊入虎口,還能奢望老虎跟他們和睦相處麽?
遲早會被吞掉,吃的連渣滓都不剩。
但是沒有人出聲,沒有人敢第一個反對,正因為都看的明白,所以,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在場的,沒有人不明白。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代表大家都同意了。”魏冉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而後又立即補充道:“那麽,我魏冉做這次的盟主,想必大家也沒有意見吧。”
羅雨袖眼神一厲,死死的攥住手心,又緩緩地松開。
一時間!
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