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帘子相当于一扇门,这在上世纪**十年代的农村很普遍,之前我家的卧室门就是一块粗布。
并非上世纪**十年代之前的人喜欢用粗布帘子当门,主要是穷,安不起门。
徐半仙轻轻撩起布帘,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下,我第一时间将头探了过去。
看得出这算是老太太的厨房兼小仓库,北侧有炉灶及锅碗瓢盆等炊具,所有的用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也干干净净,别说尘土了,锅盖上连一点油渍都没有。
如果是新锅盖,这倒也正常,可一眼就能看出这锅和锅盖上常年使用过的痕迹。
干净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了——难不成老太太每次用完后,都花费一个小时左右,把厨房和炊具擦得干干净净?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病啊!
不知道算不算强迫症。
南侧有两个木头架子,还有几个大铁桶,调料的气味十分刺鼻。
这里放着的应该是老太太做胡辣汤的材料。
徐半仙走到了炉灶前,我就先过去看看木头架子上和大铁桶内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结果照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
我转身看向徐半仙,他朝我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这房间内也没问题。
这就怪了,刚才的客厅和这间厨房兼仓库都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呢?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
如果有问题,那一定就在那个房间内。
我俩赶紧撩起粗布帘子回到客厅,然后直奔对面,撩起了另一侧房间的门帘。
不正常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这块布帘子的后面竟然有一扇不锈钢门,而且还用大锁头锁着。
既然用了粗布帘子,干嘛还要弄一扇门呢!
反过来说,既然都安装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了,根本就没必要再挂一张脏兮兮的布帘子。
徐半仙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嘴角瞥了瞥不锈钢门上的大锁头。
俩人认识了这么久,主要是一起经历过不少匪夷所思之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湛卢古剑,瞄了一下,猛地挥了出去。
只听“咔嚓”一声,大锁头应声断了。
徐半仙正想伸手去抓锁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张志斌的声音。
“什么声响啊?”
我赶紧回道:“我手机掉地上铁盆里了!没事。”
“奥!那……那兄弟你小心点。”
这话再次证明张志斌这人实在,我这么说他就信了!
“行!张大哥你们还是进来瞅瞅吧!屋里没鬼啊!”
我当然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他们越不敢进屋,也越不会多疑。
“我们还得商量出个拆迁方案,屋里……屋里光线肯定暗,我们还是在外面看地图吧!”
我忍不住笑了两声。
徐半仙把断了的锁头轻轻放到了身后的地上,我则往前一步,伸手推门。
“吱哟——”
不锈钢门应声开了,从门转轴发出的沉闷声响听得出,这扇门已经很久没开了,而且平时不怎么使用。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间,我的心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这房间内会有什么惊天发现,谁知门被打开后,看到了却只有一片破烂景象。
这房间里挂满的蜘蛛网,而且灰不溜秋的墙上挂着一层尘土,地面上更是一片灰尘,最显眼的还是地面中间的一堆水泥沙子和十几块砖。
扫视第二遍时,我注意到其中一块砖上还有个瓦刀。
眼前的一幕让我有点懵——看着好像什么建筑工程没完成。
“奇怪啊!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啊!为啥还专门安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还用大锁头锁着?”
我问徐半仙。
徐半仙死死盯着正对屋门的墙,冷冷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咱们不妨倒着推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房间单独安了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用这么大的锁头锁着,外面还挂了一层粗布门帘,正常情况下,这房间内会有很珍贵,很值钱,或者说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徐半仙点了点,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墙,一个字也没说。
我继续分析:“可实际上这房间内什么都没有!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
徐半仙依旧死死盯着墙,没搭理我。
“难道这十几个砖头或者这堆水泥沙子拌料就是宝贝?这当然也不可能,那是不是说这房间内还隐藏着其它珍贵或者说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徐半仙才开口:“也许你分析的对!这房间里藏着个不能见人的东西。“
“老徐,你干嘛总盯着对面的墙看?墙上没挂着啥东西,也没写着字啊!”
徐半仙冷哼一声:“你仔细观察这面墙,再看看另外两面墙,能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我刚想对比着瞅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我们只是同意拆迁,又没允许你们随便拿屋里的东西,谁让你们开门的?“
不用问也知道谁来了。
看样子我和徐半仙必须马上出去了。
离开前,我还是快速扫视一遍,发现对面的墙和两侧的墙不一个颜色。
正对门口的这面墙明显粗糙,涂抹得很不均匀,甚至有大面积的凹凸不平,这样就导致在光的折射作用下,同一面墙,颜色深浅不一。
外面的人已经争吵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张志斌他们。
见此情景,我和徐半仙也只好出去看看情况。
两个哭丧着脸的中年妇女站在张志斌他们对面,其中一个手掐着腰,另一个正在抹眼泪。
看模样俩人就是亲姐妹。
张志斌他们则是连连道歉。
“我们就是来做拆迁规划的,没有碰屋里的一针一线,再说……再说他们俩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张志斌指了指我和徐半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是要坏事啊!
俩女人同时看向我和徐半仙,又同时摇了摇头。
“谁说他们是我家的朋友?”
“这俩人我根本就没见过!”
姐妹俩的语气中带着愤怒。
在这件事上,我和徐半仙的确理亏,如果上纲上线讲,这属于私闯民宅,何况我们还弄坏了屋里的锁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徐半仙开口了。
“你们俩也不经常来看看你娘,自然没见过我俩,可我俩认识你们姐妹——摸着自己良心说说。你娘一个人把你俩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你们倒是有出息了,成了家,工作也挺体面,没一个把亲娘接到家里养老的。”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都懵了。
什么叫无中生有,什么叫拨弄是非,什么叫信口雌黄,徐半仙这番话间接概括了。
姐妹俩也一下子被徐半仙这话弄糊涂了,互望了一眼,然后都看望我。
“你和我娘很熟?”
徐半仙双手掐起了腰,瞪大了眼,还鼓气吹了吹稀疏的胡子。
“你娘没和你们提过我?”
姐妹俩更摸不着头脑了,一先一后摇了摇头。
“我是你娘的老相好啊!”
这话一出口,把包括我和张志斌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我是惊呆于徐半仙的胡说八道水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本事呢!
而张志斌他们几个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姐妹俩脸上的表情更是瞬间变了好几次。
看样子,最后竟然是相信了徐半仙的话。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个子稍高的女人立刻换了语气,似乎不好意思中还带着一丝的歉意。
徐半仙又立刻恢复正常装逼状态,右手轻轻捋了捋山羊胡,眯缝起了双眼。
“我姓徐,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们也别客气!就喊我老徐吧!”
姐妹俩又是一先一后点了点头,但谁也没有开口喊出“老徐”这称呼。
我也是真服了!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徐半仙又开始了固有套路,一句句地套姐妹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