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随后的场景又换了。
还是长长的走廊内,依旧一排排的灯,可见时间还是晚上。
推着小车的郭伟峰缓缓走来。
既然眼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段记忆,我就没必要躲闪了,直接迎着走了上去。
跟着走了十几米,我才注意到这一层是医院的办公楼层,主任室、副院长室、院长室、院书记室……
这一层应该没有蛮横的护士,也没有普通医生,郭伟峰应该不会再受气了吧!
他在这里还能有啥不堪的记忆?
郭伟峰一边往前走,一边打扫卫生。
带着疑惑我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很快到了一间副院长室,郭伟峰原本只是清扫办公室门口的尘土,随手一扶,门竟然开了。
真应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
他朝里望了一眼,看到副院长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便探身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
环视一圈,就是一间普通的领导办公室。
郭伟峰左右瞅了瞅,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径直朝着左手侧整体柜子走去。
我这才注意到表面看是整体柜子,却拉着了一道半米多宽的缝隙。
原来是一扇暗门!
人生的路很长,但关键的岔口就那么几个,有的岔口是不能走错的,否则将万劫不复。
很显然,今晚的郭伟峰走错了。
他看到原本好好的整体柜子,此刻多出一道缝隙,也好奇,慢慢靠了过去。
暗格内空间比外面更大,气温也明显低几度,而且摆着好多奇怪的东西。
正对暗门的是一张大供桌,上面竟然摆着一排几个月大婴儿的尸体。
婴儿尸体表皮发紫,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过特殊处理。
两侧有几个不锈钢柜子,还通了电源,我一眼认了出来,这是藏尸柜。
郭伟峰好奇心上脑,呼呼的,摁都摁不住。
他盯着看了几眼供桌上的七八具婴儿尸体,似乎并不害怕,随后走到一侧藏尸柜前,颤抖地伸出手拉开了柜门。
在他打开不锈钢门的一刹那,我惊得浑身一抖。
藏尸柜内也满是婴儿的尸体,看个头大的一岁左右,小的是刚出生的。
怎么这么多婴儿尸体?
难道是医院害死的?
说不通啊!
如果医院害死这么多婴儿,家属们也不敢,这事早就爆出去了。
反过来思考,既然医院没爆出炸雷新闻,说明这些婴儿不是被害死的。
对啊!
这里可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妇幼保健院,每天都有很多新生婴儿,也有很多婴幼儿来看病,所以死亡的婴幼儿肯定也不会少。
据我所知,大夏国的大部分地区都有个相同习俗,那就是夭折的孩子不能入土,当然就更不能葬到祖坟了。
所以一般夭折的婴幼儿都由医院代为处理。
看来暗格内的这些婴幼儿就是在医院夭折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副院长,把这些婴幼儿尸体藏在这里干嘛?
我视线一转,看到角落内放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石盘,圆盘上刻着奇怪的图文符号,中间还插着一根黑色的金属棍,粗细长短都如同筷子。
处于好奇,我走了过去。
图文符号都是刻上去的,我认出了其中有彼岸花的图纹。
经历上次那件事后,我还特意查过彼岸花。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一种生长在墓园,令死者都深深陶醉的死者之花。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红艳却惨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得似火,因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人就在这花的指引下通向幽冥之狱。
相传,这也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当灵魂踏上黄泉,渡过忘川,便会忘却生前的种种,而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
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
而曼珠沙华开在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
彼岸花属于阴间,怎么会出现在这块大石圆盘上?
难道这块奇怪的玩意和阴间有关?
这时候两个人出现在暗格门口。
一个头顶戴眼镜的中年人,另一个是瘦高小伙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俩人看到了误闯入暗格内的郭伟峰,表情和眼神中透出了杀机。
果然,在几分钟的交流后,郭伟峰忽然脸色大变,慌里慌张地想冲出去,却被俩人拦住了。
俩人一左一右把郭伟峰摁到了地上,瘦高小伙子掏出匕首,狠狠地插到了他的脖子里。
鲜血如同点燃的礼花,猛地喷洒了出来。
郭伟峰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了一分钟左右,便一动不动了。
人死了,却瞪着大眼,明显死不瞑目。
虽然知道这只是发生在七八年前的一段深层记忆,可我站在旁边还是气得直跺脚,很想冲上去狠狠地把俩人踹倒。
接下来俩人开始处理尸体,打扫命案现场。
现场就有藏尸柜,倒也不麻烦。
俩人刚把尸体藏好,门外又进来个人。
看身形这是的男人,奇怪的是我距离仅有五米左右,却无法看清他的脸。
刚开始还以为是记忆判断本身的事,毕竟这时候的郭伟峰已经被害,他的记忆应该到此结束了。
我走进了几米,距离这人一米左右时,依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可另外俩人的模样却很清楚。
这就不对劲了!
这就好比这几年网上很火的探花视频,像小宝探花、康先生探花、夯先生探花,男主角不想暴露自己的脸,又必须露出女主角的脸,就单独给男主角的脸做了马赛克处理。
我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看得出俩人对马赛克男人十分恭敬,甚至恭敬到了卑躬屈膝的程度。
俩人又打开了藏尸柜,露出了郭伟峰的脸。
马赛克男人手中多了条黑色手绢,站在我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手绢中间的图案。
那是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马赛克男人拿着手绢在郭伟峰的脸上一扫。
扫过之后,郭伟峰的双眼竟然闭上了。
我猜这大概就是他失去这一晚记忆的原因。
这男人到底是谁?
我想尽量靠他近点,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谁知距离他一米左右,便感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使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前挪动一点。
更让我头皮一麻的是,马赛克男人竟猛地扭头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