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你真是個天才 >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公主也是天外邪魔?

你真是個天才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公主也是天外邪魔?

簡繁轉換
作者:國王陛下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8-26 20:56:41 来源:搜书1

雖然人數看似眾多,但分散到廣袤的火焰王朝,任何一路義軍領袖都可以代表著上萬人的利益。

所以就算白驍這種對夢境不感興趣的人,也隨著藍瀾的講解,下意識記住了這些義軍領袖的名字。

然而這個少女卻是例外,這也是他第一時間懷疑此人是清月的原因。

不像是此界人。

但第一次少女開口論述時,白驍無論怎麽看都沒從她身上看到確鑿的清月的影子,緊接著康平葉何這兩個閑雜人等就開始當眾爭吵,白驍也就下意識分散了注意力。

但是這一次開口,白驍幾乎可以肯定她和清月有關系。

但比起她的身份,她所說的話卻分量更重。

“不單願力,在座各位推崇備至的各種傳統,全都是天外邪魔浸染過的。如果要在這個問題上講究潔癖,我看今天的會議還是直接散了的好。”

少女話音未落,已經有不知多少人怒目而至,甚至站起身來直斥其非。

“胡說八道!”

“之前就聽你幾次信口開河,說來你到底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嘩眾取寵之輩,還不滾出去!?”

所謂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在這個夢境中,任何人面對如此眾多的義軍領袖的怒斥,怕是都要毛骨悚然,而這位少女……

這位少女也不例外,雖然神色強自鎮定,但白驍看得分明,她赫然是用手在用力擰著自己的大腿,以疼痛感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一下子,白驍就確認她至少不是清月本人。

如果是清月本人,只要自認為道理正確,就算面對再多的反對聲音也隻依然自若,這一點和藍瀾一般無二,絕對不會露出這種慌亂之態。

不過,明明心中慌亂,卻堅持站在場中面對反對的聲浪,顯然是背後有主使者。

白驍仿佛看到了清月在幕後指點少女站在台前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沒親自出場,但如果真是清月為這位少女設計好台詞,那麽眼下的反對聲浪,恐怕恰好會成為她下一步騰飛的基石。

這也是清月與人辯論時的習慣,先將對方誘入陷阱,再落井下石……恬淡的少女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心狠手辣,藍瀾已經不知道被坑害過多少次了,為此砸爛的家具,也讓藍爺掉了不少頭髮。

接下來,正如白驍所料,那少女雖然面色微微發白,卻硬撐著以平穩的聲線說道:“是否信口開河,只要看過證據自然一目了然。”

“那你倒是把證據拿來啊!”康平最是按捺不住,伸手直接指著少女的鼻子說道,“上古百家之力都被邪魔汙染過?危言聳聽,你是妄想作先知還是國師?!”

少女也不客氣:“康少血口噴人,是因為我攔著你作先知國師了嗎?康家是王朝豪門,卻始終被幾個最頂尖的家族牢牢壓製著,窺視不到那個一人之下的位置。而恰好康家出了幾位大學者,於是王朝的瞭望塔便如自家後院,歷代家主不知以權謀私積累了多少秘辛,就等著王朝一朝翻覆,便趁勢而起。這一次你總算勾結到了黎明教,也算好運氣……”

康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就要發難。

然而桌子拍下去,康平的話卻噎在了喉嚨裡,隻從口中擠出嘶啞而艱澀的出氣聲,臉孔漲的通紅,仿佛腦袋都大了一圈,姿態狼狽不堪。

周圍人頓時好奇,這康平是中了毒不成?

但很快,康平就平穩住了情緒。

接下來,他不但沒有繼續斥罵少女,反而畢恭畢敬地對其行了一禮。

“原來是水月大人,在下失禮了。”

水月?

這個名字對在場多數人來說都顯得陌生,可是看康平那恭敬的態度,顯然這個名字的分量非同一般……會是什麽人?

而被道破真名後,少女微微一笑,青澀的面容變得成熟嫵媚,身形也更豐腴妖嬈。她青衣不改,長發依舊,但身形面容上的微微變化,卻由原先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之態,變得嬌嫩欲滴,令人垂涎。

這番姿態,卻終於讓更多的人想起了水月之名。

王宮內殿的女管家,後來專門服侍小公主的貼身女仆!

於是當場就有人拔出刀來:“火焰王的余孽居然還敢拋頭露面!”

話沒說完,就被身旁的人強力鎮壓了下去,康平更是怒目而視:“無知者就閉上嘴!這可是水月大人!”

那拔刀的人簡直滿頭霧水,水月大人又怎麽了?無非是服侍一眾王子王女的王朝走狗。她給昏君賣命,剛剛更在現場對義軍領袖出言不遜,這種人就算一刀殺了也是天經地義,難不成因為長得特別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總算旁邊還有好心人,輕聲為他解釋:“你以為這幾十年來,王朝境內的上百路義軍都是怎麽來的?昏君再怎麽昏庸,鎮壓反叛的意識總還是有的,而以這千年王朝那無孔不入的滲透能力,很多義軍早在雛形階段就該被鎮壓下去了。”

持刀的人不服氣道:“還不是因為這王朝從上到下都潰爛到家了?君王昏庸,臣屬自然奸佞輩出。而再怎麽無孔不入的滲透能力,終歸也是要靠人力維持,就憑火焰王朝手下那些酒囊飯袋……”

“怎麽可能全都是酒囊飯袋!?火焰王座上的人再怎麽昏庸,至少也懂得維系自家統治安穩,而且越是昏君,越是面臨王朝變亂,越是喜歡將重頭資源投入鎮壓內亂中……”

持刀的人冷笑道:“王朝腐爛到根的時候,越是重頭資源,越是不堪大用。正經的晉升渠道全都被豪門權貴壟斷,而升官發財的唯一要訣則是溜須拍馬逢迎上意,這種機制就算層層選拔,也隻如養蠱一般,耗費巨大代價養出無能廢物!此外那位末代昏君,最喜歡大權獨攬,什麽事都喜歡跳出來指手畫腳,越級指揮……”

聽著持刀之人的滔滔不絕,負責解釋的好心人不由氣結。

這特麽居然是個憤青杠精!老子好心給你這無知武夫掃盲,你居然給我抬杠!?

好在這會場內還是正經人居多,水月之名一出,不獨康平一人,還有諸多原先處在王朝要害地位上的貴族出身的義軍領袖,畢恭畢敬地起身行禮。

“見過水月大人。”

這數十位重量級義軍領袖如此同步,著實震撼人心,那持刀的武夫還想說話,已經被副手拚了命地拉了下去捂住嘴巴。

再說下去,他們就要滾出會場了。

而被眾人畢恭畢敬,眾星捧月的水月大人,卻對這份禮遇視之如常,輕哂道:“用不著這麽殷勤,我家大人眼下也只是‘義軍領袖’之一,與各位地位等同。”

立刻有人說道:“若非公主殿下相救,我等早就在暴政下死於非命了。我們的性命還有起義大業,全賴公主殿下暗中維護,這份恩情至死不敢忘!”

持刀的人瞪大眼睛:“公主殿下?!”

旁邊曾經為他好心解釋的人長歎了口氣:“水月大人是火焰王的小公主的貼身女官,也是她的代言人。”

“小公主?果然是火焰王的余孽!”

話音甫落,此人就被無數道強大的力量直接轟飛了出去。

各路義軍領袖各顯神通,從經典的火焰元素,到詭奇莫測的奇術,一時間竟上演了一出小型博覽。

白驍坐在主位上,對這一切都感到好奇。

小公主?這又是何方神聖,怎麽之前十五天打穿王朝的時候,從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藍瀾冷聲道:“那十五天時間裡,你聽人說過話嗎?”

白驍說道:“你一直在說啊。”

藍瀾理直氣壯:“我又不認識什麽小公主!”

白驍眯了下眼睛,從藍瀾那完美無瑕的姿態中看到了謊言的影子。

“好吧,我不想你認識小公主。”

白驍於是站起身來。

隨著白驍起身,全場的焦點瞬間從水月轉移到了白驍身上。

雖然水月和她代表的小公主,在王朝末年救下無數無辜之人,可以說對起義大業立下了不世功勳,但畢竟真正推翻王朝的人是白驍。

康平與葉何唇槍舌劍了半天,其實也抵不過白驍一句話,或者藍瀾的一段話。只不過白驍懶得開口,藍瀾樂於看熱鬧,這才給了其他人以辯論的空間。

如今白驍起身,顯然事態要有結論,那麽閑雜人等也就不必再浪費時間去展示自我了。

卻聽白驍開口問道:“小公主在哪裡?”

眾人聞言,各自反應不一,水月卻是眉毛一豎:“你不知道?”

白驍說道:“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時間反問。”

水月本來下意識想要反唇相譏——對她來說,居高臨下地俯瞰眾生幾乎成為本能。但是看著白驍那平淡而深邃的目光,諷刺的話卻說不出口。

終歸是在存在格局上有巨大差異。水月心有不甘地咬著嘴唇,回答道:“公主大人……身體虛弱,不便外出。”

此事對於會場內的大多數領袖人物來說,都不是什麽秘密。火焰王有個體弱多病的小公主,在民間也多有流傳。水月不認為眼前這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會不知道。

然而白驍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知道,他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召開這個分贓大會。

比起在這裡浪費時間聽人辯論,他寧肯直接去找那位小公主,聽她的結論。

因為那就是清月無疑了。

如果隻滿足一兩條線索倒也罷了,但現在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匯聚一處,白驍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果然,就連鄭力銘都跑來夢境中客串了一把荒淫反派,清月這名義上的正牌女友又怎麽可能不出現?

白驍說道:“帶我去見她。”

水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種無禮的要求,幾乎是她生平僅見……先前就算是火焰王陛下,都不曾如此隨意地要求與小公主見面。一方面公主殿下是真的病弱,大多數時候都不便見人,尤其公主之尊,一言一行都被各種拖累人的繁文縟節束縛,所以她寧肯臥床休養。另一方面也是小公主的智慧值得這份禮遇。

若非她太過病弱,外加內心對父王的諸多政見不以為然……這位小公主本該成為王朝最大的基石。

就連那位被譽為國之柱石的宰相大人也曾經喟然歎息:“我不如公主殿下。”

這樣的人,難道都不值得白驍多幾分禮遇?!

或許他的武力的確天下無人能及,若是他要為暴君,天下也無人能擋,但他想對小公主不利,除非是從她水月的屍體上踏過去!

但就在水月下定決心的時候,卻聽白驍一聲歎息。

“算了,不用你了。”

下一刻,白驍的身影就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了。

“臥槽!?瞬間移動?”一名奇術大師瞪大眼睛,宛如發現新世界。

對於奇術師來說,時空領域幾乎是自家後院一般,以奇術加速減速,轉移騰挪位置最是拿手好戲,但剛剛白驍的瞬間移動卻如鬼魅一般了無痕跡,讓他這奇術大師也完全看不出名堂,這簡直是在**裸地否定他們奇術師的常識!

就如同魔術師目睹了一場無法理解的魔術表演一般,奇術大師心癢難搔。本以為白驍只是武道驚人,想不到他學究天人,連奇術造詣都如此深厚。

“這是,轉瞬百裡的大騰挪術吧?”一位黎明教的主教遲疑道,“如此輕描淡寫地實現神跡,白驍大人恐怕也掌握了萬民願力。”

又有人提出假設:“我看卻像是與王宮土木共融,潛地而行。”

藍瀾坐在主位上點評道:“一群白癡。”

奇術?願力?這群人眼瞎外加腦殘了吧?

這是最簡單不過的加速衝刺而已,只不過速度快到視線無法捕捉,此外又用特殊的技巧消除了震蕩和衝擊波,就如同打穿了一條真空通道,所以無聲無息。

白驍具體如何做到這一切,藍瀾不得而知,畢竟她也不是武道高手。但過去十五天時間裡,白驍已經用這一招完成了上百次的斬首。

那些堅定不移地站在末代火焰王身旁,為他守護昏庸統治的軍中大將,沒有任何一人擋得住白驍這“瞬間移動”一般的衝鋒斬首。而親眼目睹白驍斬殺大將的手段後,關於這位天降神兵的傳說也早就傳遍天涯海角。

這就是單純的武道之力而已,有識之士……不,別說有識之士,很多火焰王麾下將士都知道!也虧這些義軍領袖們一路暢想,連土木共融都說得出口!

當然,這些人裡也有不少是故意裝糊塗,想要借著白驍的神威,給自家臉上貼金。不過這種事,一個人做的時候還可以稱讚一句精明,一群人搶著做,就等於嘩眾取寵。

就仿佛是給上司獻上溢美之詞,一人唱讚歌可以算情趣,一群人唱讚歌,那場面就尷尬萬分,仿佛是在烘托為上者是昏君無誤。

火焰王朝末年的義軍領袖淨是這種貨色,難怪小白說真實的歷史上,最終收割勝利果實的人是“雷王”。

的確在座的這批人裡就沒有幾個能打的!難得有幾分靠譜的就只有兩人,一個黎明教主祁邢山,可惜此人壽元大限將至,而後繼之人明顯不堪大用。另一個就是那位小公主,可惜她生在帝王家,本就尷尬,又體弱多病,根本無力繼承王位,力挽狂瀾。

好在這個世界裡突然多了一個變數……有小白在,終能撥亂反正。

唯一可恨的是,到底還是讓他見到小公主了。

藍瀾當然不想白驍與小公主相見。哪怕是處於女人的直覺也好,她都知道白驍心裡其實有個地位極重的女子,還一直沒有現身。

按照白驍本人的說法,他在現實中所熟悉的人,基本在夢中都有出場,大部分是入夢之初就圍繞在身邊,少數則是之後在其他地方現身。唯有那個最重要……好吧,僅次於自己重要的女人,卻杳無音訊。

十五天時間裡,白驍一路吊打火焰王朝,一路也在尋找那個人的蹤跡。可惜白驍對這個世界所知有限,所以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方位,畢竟那人藏身深宮之中,就在火焰王身旁,白驍在其他地方能找得到才有鬼了!

可惜現在白驍就站在王宮大殿中,距離正主已經非常接近,一旦確定對方就在此處,再要找人,就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了。

藍瀾與這個全新的小白相處了十五天,已經很清楚對方“捕獵”的本事有多強,只要是他鎖定的獵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算了,被他鎖定過的人實際上根本沒有逃出五百米以外的案例。

藍瀾心中抱怨了一番,但很快又提起了好奇。

這位小公主派了水月出場,顯然對分贓大會是有所求的,但以她的性子,所求何物呢?

從之前水月偽裝時的發言來看,她似乎並不認同新王朝就立刻改天換地,並且提出了非常切實的問題,例如糧食問題。但想來她也清楚,就算有她這位小公主的面子在,新的王朝也不可能繼續沿襲火焰之道了。

所以才有了雷火交替的方案?

想到這裡,藍瀾又看向葉何,這個率先提出雷火交替的年輕人,身份其實非常可疑,他所代表的不過是區區海港船商勢力,錢財人力都不值一提,之所以能作為一路義軍領袖來到這個會場,據說是多虧了有高人指點。

如今看來,這個高人或許就在王宮內殿?而得到指點後,葉何的發言時機也非常巧妙,看來實在像極了某人的精心算計。

當時是水月率先站出來與自己對話,先聲奪人,但她言論過激,免不了引起反對聲音。但是奇妙的地方就在這裡:在有人站出來駁斥她時,水月居然沒有還口,而是將辯論的主角位置讓給了葉何。

而葉何也是趁這個機會才走上台前,步步引導,將雷火交替的方案說了出來。照理說,這種戰略大計,由一個義軍領袖中的邊緣人說出來,實在難以服眾,但當時會場內辯論氛圍已經非常濃鬱,人們的注意力完全被辯論內容所吸引,發言人的身份反而無足輕重。

若非康平橫生枝節,那麽雷火交替的戰略大計,大概率就這麽定下來了,而且過程自然而然。

如果更深層地思考下去,康平的出現似乎也有些微妙。他看似是在大肆抨擊元素之道——又是天外邪魔,又是完美生命,重磅消息一個接一個拋出來,毋庸置疑地成為了場內焦點,幾乎將葉何打得潰不成軍……

但換個角度來看,康平的咄咄逼人,其實是搶奪了其他人的發言空間,那些想要質疑雷火交替的人們,被迫將發言的機會讓給了康平,畢竟康平的反駁看起來最為有力。

於是康平與葉何的辯論,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決定國策的最終決戰。其余所有人都只能作為陪襯,坐等最終結論出台,或者雷火交替,元素延續,或者黎明教以宗教立國。

而就在康平逐漸佔據上風的時候,水月再次接管話題,卻是巧妙地將宗教願力乃至上古百家之力統統都打為了異端,這種石破天驚的言論,已經不是針對某一家,而是針對在做所有人。

於是水月也再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過來,順理成章地扭轉了辯論的局勢。接下來只要她的確能拿出證據,證明百家之力都與所謂天外邪魔有關,那麽康平辛苦構建的邏輯大廈就要轟然垮塌。

而康平倒下,實際上就意味著黎明教的退場。而黎明教退場,會場中將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雷火交替。

藍瀾在腦海中將整個過程做了一次複盤,赫然發現整場會議簡直就是某位藏身幕後之人的一場遊戲!那位小公主甚至沒有親自露面,就赫然操控著天下大勢!將所有人當作棋子和木偶一般擺弄!

她唯一的失算,大概就是算不到白驍的反應吧……還沒等水月將最具分量的證據拿出來,白驍這個主持人就瞬間移動去了。

而白驍走了,這場會議自然也就開不下去了。其他人已經開始議論白驍的瞬間移動是基於什麽原理,水月則咬了咬牙,毅然拋下小公主交給她的重任,緊跟著白驍離開會場。

藍瀾想了想,乾脆也起身撤了。白驍與小公主的歷史會面,這種事怎能沒有她在一旁見證!

等藍瀾離場,王宮大殿頓時吵雜一片。

有些坐在會場邊緣的好事之徒,乾脆高聲吆喝道:“人都走了,咱們也散了吧?!”

身旁很快就有人響應道:“同散同散!”

“反正這新王朝看起來和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沒什麽關系,不如等他們吵出一個結論,直接通知我們。”

“是啊是啊,還讓我們千裡迢迢跑這一趟,真是何苦呢。”

幾個主持人不在,會場內的陰陽怪氣之聲立刻多了起來。但另一方面,號稱要撤的人雖多,可實際上發言最踴躍的幾個,全都坐在椅子上扯嗓子乾吆喝,完全沒有真正起身的意思,可以說非常有政治家的風范。

但這些人雖然嘴臉難看,起哄架秧子的攪局能力還是相當了得,會場內眼看烏煙瘴氣,探討天下大局的嚴肅氛圍蕩然無存。

就在此時,終於有人來到主位上,輕聲開口。

“諸位,安靜一下。”

聲音雖輕,卻有著奇妙的穿透力,頃刻間就響徹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人們不由將目光轉向主位,只見一個俊逸出塵的年輕人正坐在白驍的位置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很快有人認出他:“陸珣,你這是想篡位啊?!”

陸珣笑道:“白衣軍的規矩裡,我是坐第三把交椅的,由我代為維持秩序,也是合情合理。諸位若是不服,我可以詳細記錄下來,待白驍大人回來再轉告於他。”

這種明目張膽打小報告的戰術頓時收獲奇效,會場內的嘈雜收斂一空。

陸珣又說道:“我知道在座各位內心焦急,畢竟今天的議題關乎天下大勢,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心癢難搔。但也請各位換個角度來思考:白驍已經幫我們將推翻昏君暴政的這場戰爭,縮短了數年之久,同時還避免了數十萬上百萬義士死於戰火。如今,只需要我們稍稍等待片刻,難道我們都等待不起嗎?”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以白驍的戰功赫赫,別說稍等片刻,就算要這兩百多位義軍領袖及隨行人員在王宮內枯坐十天十夜,那也是天經地義。

陸珣用大義碾壓眾生,隨後卻又微微一笑:“不過乾等著也實在無聊,各位來自天南海北,難得聚首,何不趁此機會互通有無呢?祁教主,聽說黎明教正在培育新種作物,已經能脫離豐饒之火實現高產,願力之神奇,還真是無所不能啊。”

祁邢山聞言笑道:“白衣軍的消息好靈通啊,不久前才剛剛完成雛形而已,作物還很不完善。沒有豐饒之火,就要在一季之間不斷舉行百人以上的祭典來雲集願力,產出也還不穩定,並不能替代火焰農莊。”

陸珣說道:“火焰農莊畢竟發展了上千年,祁教主卻幾乎是從無到有實現了這一神跡,若是假以時日,或許真的能取而代之。“

祁邢山卻搖頭道:“我已老朽不堪,壽元無多,恐怕沒法假以時日了。”

陸珣頓時好奇道:“黎明教最擅長的便是治病救人,照理說延年益壽也不在話下……恕我直言,莫非教主您是對逆天延命一事有所顧忌?”

這個問題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祁邢山作為百萬教眾之主,可以說是在座義軍領袖中,地位最為穩固的一個。

若是新王朝確立願力為王道之力,那麽祁邢山就是一人之下的王朝宰相,黎明教自然成為新的國教。而即便王道之力選擇了其他的上古之力,只要祁邢山牢牢把控住百萬教眾,至少也能掌控一個國中之國。

祁邢山最大的弱點就是年齡,他本人堪稱一代梟雄,將教會發展得欣欣向榮。然而他手下卻沒有成氣候的接班人,一旦他壽終正寢,黎明教面臨的就是群狼環伺的局面。

但如果祁邢山能以願力降臨神跡,強行延壽,不消多,只要再延壽十年,黎明教的根基也將徹底穩固下來。

所以陸珣的話題切入點非常巧妙,看似閑談,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再沒有人理會邊邊角角處的起哄之聲。

祁邢山對此倒是不以為意,坦然答道:“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若能長生不老,甚至只是延年益壽,當然也是求之不得。可惜我有傷在身,即便以神跡加身,也難以痊愈……說來可笑,黎明教以治病救人聞名天下,可我這教主的傷勢卻是多虧了小公主殿下,才得以苟活至今。”

這下子連陸珣也好奇了:“小公主殿下?”

祁邢山也不諱言:“五年前,黎明教與王室子弟不幸發生衝突,我身中王室的斷罪之火,幾乎當場殞命。”

“斷罪之火?!”

場內一片驚呼。

那是火焰王朝的王室最大特權,身為王者,可以裁斷一切王朝子民的罪行,以殘酷的火焰給予折磨。而只要王朝氣運不斷,火焰也就生生不息。

祁邢山伸手捂了下胸口,說道:“或許是當時火焰王朝已經來到末年,王朝氣運不再旺盛,也或許是黎明教多年治病救人,的確為我這教主平添了幾分加護,我沒有當場殞命,僥幸偷生。而後又有幸得到小公主的暗中相助,靠著王室的藥石之力延命至今。”

這段經歷,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初次聽聞的秘辛,私下裡人們不由議論紛紛,對祁邢山這位傳奇人物的經歷,更多了幾分驚歎。

身中斷罪之火而不死,這樣的人簡直是標準的王道模板啊……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角落裡又有不識好歹的人開口攪亂氣氛。

“中個斷罪之火,有那麽嚴重嗎?”

眾人目光看去,卻是個五大三粗的披甲漢子,油光發亮的禿頭上留著極其誇張的刺青,完全是將“蠻族”身份寫到了臉上!

見到此人,頓時有很多人露出厭惡之色。

在場的義軍領袖中,聲望最高的除了白衣軍,當屬黎明教。而聲望最低的,恐怕就是來自南方的這批“蠻族”了。

他們生活在沙漠與枯林之中,極端險惡的自然條件塑造了他們百折不撓的性情和身軀,使得他們擁有相當可觀的戰力,但同樣也讓他們與文明世界矛盾摩擦不斷,幾乎每隔幾年都會有人命糾紛出現。

若非火焰王朝末年,天下已是大亂之勢,這些蠻族無論如何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走到王城中來。結果這蠻族竟然還不滿足,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詞!

身中斷罪之火還不嚴重?天底下還有比斷罪之火更殘酷的懲罰嗎?

黎明教的最大擁躉,學者世家的康平頓時冷笑道:“九百七十三年前,南方蠻族叛亂,二世火焰王興兵鎮壓,親自與陣前斬殺叛亂元首,蠻族之王赫特爾。當時的二世火焰王所用便是斷罪之火,烈焰在赫特爾身上焚燒了十天十夜,任憑蠻族之王搜集邊荒萬法,也熄滅不了焚身之火。請問這還不夠嚴重嗎?”

被人直接用沉甸甸的歷史糊臉,那蠻族大漢也不尷尬氣惱,哈哈一笑:“九百多年前的事,我全然不知,你們愛怎麽說都行。我只相信我親眼見到,親身經歷過的。”

說話間,那大漢忽然伸手扯開胸甲,袒露出**的胸膛。

只見古銅色的肌膚上,一片焦黑的灼燒痕跡,顯得無比刺眼!

在場有擅長控火的火焰使者,立刻認出了焦痕的來歷。

“斷罪之火!?”

大漢說道:“啊,當時那個自稱王室血脈的人也是這麽說的,他看上我妹妹,非要強娶。我不允許,他就用火燒我,說什麽要我也受盡烈焰焚身之苦,但結果直到我把他腦袋劈開,腦漿挖出來,好像也沒覺得這斷罪之火有什麽苦。”

說完,蠻族大漢拉回胸甲,看向會場四周,發出一聲讓無數人太陽穴血管跳動的笑聲。

“你們這些北方人,就是嬌氣。”

於是當場就有脾氣不好的“北方人”勃然大怒,拍著桌子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們皮糙肉厚,還不是被我們牢牢擋在大漠裡!”

“斷罪之火可收可放,鬼知道是不是你跪地求饒,才讓人家收回火焰的。”

蠻族漢子也不辯駁,只是呵呵笑著,仿佛在看一群憨批無能狂怒。

在場只有寥寥數人露出深思之態。

七年之前,王室之中的確有一位出了名的荒淫無道之人,在南方離奇暴斃,當時傳聞百出,有說他是失心瘋了,妄圖競爭王室正統,所以被真王所殺。也有人說他水土不服,中了南方瘴氣。當然還有人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

但是現在對照著那蠻族大漢胸前的傷口來看,或許……

陸珣忽然開口問道:“斷罪之火,這些年來,在座還有誰中過嗎?”

這問題問得很多人都是一愣,斷罪之火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雖說可收可放,但以火焰王室的一貫作風,真是寧可自己死,也不會放別人生。

所以陸珣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說:不在的人請吱一聲。

真中過斷罪之火,還有誰能活下來?

但片刻後,還真有人舉起手來,那是個滿面傷疤的年輕人,跟在一位中年將領身後,緊繃著面孔,盡顯一流保鏢風范。而他最顯眼的則是空蕩蕩的右手袖管。

“我中過,失了一臂,僥幸未死。”

年輕人放下左臂,語氣冷漠。

立刻有人追問道:“只是失了一條右臂!?”

年輕人說道:“火焰從我指尖引燃,將軍為了救我,一刀砍斷我的右手,火焰燒光斷臂後就熄滅了。之後我體內有熱氣洶湧,但過上三個月也就逐漸消散了。”

這番話,隻讓提問的人目瞪口呆。

“不可能啊……斷罪之火哪有這麽消的?你,你當時真的中的是斷罪之火?!”

這一次,卻是年輕人身前的中年將軍代為回答:“此事我可以用家族名譽擔保,絕無作偽。”

有認識他的,立刻閉上嘴巴不再質疑,因為這位將軍是相當有名的貴族出身,算是這次義軍領袖中比較少見的王朝內奸……但也多虧內奸身份,他保下了相當多的義士性命,聲望口碑極佳。

但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明那蠻族漢子的觀點無誤,斷罪之火並非必死的殺招?

陸珣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道:“或許真的是王朝末年,就連這氣運之火都綿軟無力了?也或許是火焰王早早就開始大肆搜刮聚斂元素之力,使得自家血裔都燒不出旺火?但是……”

與此同時,卻見祁邢山的面色逐漸暗淡乃至陰沉,老人手捂著胸口,不斷摩挲,仿佛斷罪之火帶來的傷痛依然在隱隱發作。

倒是跟在祁邢山身後的年輕白衣侍者,忽然作恍悟狀,情不自禁地質問道:“教主大人這些年一直靠小公主暗中送來的藥物續命,可教主每次喝完湯藥都要發熱虛弱,臥床靜養,再靠著教中祭典才能逐漸恢復健康……如果說斷罪之火並沒有那麽強,那公主殿下的湯藥到底是……”

話沒說完,便被祁邢山本人打斷。

“不要妄言!斷罪之火的威力本就因控火者的身份地位等因素而有差別!火焰王本人的斷罪火,和王室旁系末流之人的斷罪之火豈能一樣?所以有的人被烈焰焚身也不會死,有的人則沾之既亡,這哪有一定之規?!小公主殿下對教會多年來的支持,可謂恩情如山,怎能如此質疑殿下?!”

身後的白衣教眾連忙俯首道歉,再不提剛才的話題。

可是,他之前說過的話卻像是一顆釘子,鑿入了很多人的心裡。

那位在幕後暗中支持各路義軍的小公主殿下,莫非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4小說網手機版閱讀網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