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間快到了,同學們陸陸續續來了,原本空蕩的階梯教室裡一下子坐得滿滿當當。
飯飯一來,林淺就忍不住八卦之心,她眉梢勾魂,語帶斜笑地問道:「祝小姐,昨天可有相中的情郎?」
飯飯也正要跟她說這件事,兩個小女生頭一低,就趴在那裡說悄悄話了。
飯飯:「我覺得昨天大家都聊得不錯啊,可是沒有一個主動找我的,你說鬱悶不?」
林淺:「那你看中誰沒有?」
飯飯:「隨便哪個都可以啊。」
林淺白了她一眼,「胃口還不小啊,還都想試試?」
飯飯:「不試試哪知道我兩性格合不合適,尺寸合不合適?隨便哪個找我也好啊,可是都沒有。」
林淺:「這種事哪能隨便?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歸隊之後是禁用手機的,你再等等,等周末或許消息就來啦。」
飯飯:「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飯飯是一個樂天派的胖妞,只要有吃的,什麼煩惱都沒有,在感情方面,自稱戀愛達人的她實際上毫無戀愛經驗。
飯飯有時候說話很黃很汙,可是,也就跟以前的林淺一樣,光會紙上談兵,不懂實際操作。
問她喜歡吃什麼菜,她一嘴順口溜說到你目瞪口呆為止,可問她相中哪個男人,她真的不知道。
飯飯神神秘秘地沖林淺笑了一下,說:「下了幾部小黃片存在筆記本裡,顧太太要不要學學?」
「滾你丫的!……回頭髮我郵箱。」
「嘻嘻,好嘞。」
——
野狼特戰隊總部,銷假歸隊的顧城驍一回來就立刻投入到沙坤的案子中。
關押室裡,顧城驍再一次見到了沙坤。
野狼特戰隊的關押室跟外面警局的關押室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特戰隊的關押室有一個極富詩意的名字,叫「蝴蝶谷」。
蝴蝶谷是專門關押和審問罪大惡極的罪犯,以及懲治賣國叛軍的軍人的地方。
聽說那裡有著極其殘酷的刑罰,聽說那裡可以摧毀人類一切意志力,聽說進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的,聽說蝴蝶谷的最裡面就是閻王殿。
雖然都是道聽途說,但空穴來風,事出必有因,也只有真正進去過的人才知道。
此時的沙坤與顧城驍印象中的沙坤形象更為相近,沒了謝忠時期的油膩渾圓,消瘦得厲害,臉頰有點凹進去,背佝僂著,腿腳也不便利,在兩名戰士的攙扶下才能勉強走一段路。
三個月,沙坤從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人一下子變成了瘦骨嶙峋的老年人。
這就是蝴蝶谷的傑作。
沙坤坐在囚椅上,眼神空洞,目光獃滯,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牆,他看到前面坐著一批軍官,就跟往常一樣。
他隻略略掃了一眼,就這麼獃獃地坐在那裡,嘴裡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們每天問我同樣的問題,要問到什麼時候去?不如一槍殺了我好吧?」
沒人搭理他。
顧城驍忽然開口叫道:「坤哥,別來無恙。」
沙坤獃滯的眼神驟然一緊,原本鬆鬆垮垮的身體突地一下緊繃起來,他坐直了身子,目光銳利地瞧向那一排軍官當中的老大。
「顧城驍?!」沙坤詫異地驚呼出他的名字。
「沒錯,是我。」
之前沙坤看到的顧城驍是尼莫的樣子,現在才是顧城驍的真容,他調侃一句,「顧首長,長這麼俊不去當明星可惜了。」
話音剛落,囚椅通電,一陣電擊,擊得他全身抽搐。
沙坤咒罵一句,「靠,顧城驍,你最好別讓老子活著出去,要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又是一陣電擊,時間比之前還要長,直到他哭喊著求饒為止。
看著前面那如螻蟻般苟活的男子,顧城驍面若寒霜,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之色,他就像閻王一樣站在那裡,帶著審判的口吻,說道:「我當然不會讓你活著出去,沙坤,咱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還有舊帳?沙坤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但也無所謂了,他也不能反抗什麼。
起初,顧城驍還跟每日流程一樣,問了他幾個關於四叔的問題,他的回答也跟往常一樣,三個字——不知道。
後來,顧城驍站起了身,幽深的雙眸直刺沙坤,語調也更加嚴厲了一些,他用一種悲壯的口吻,開門見山地問道:「六年前,陝西漢中偏遠農村發生了一啟強姦婦女案件,次日,那戶人家發生火災,一家七口葬身火海,其中包括三個小孩,這樁惡意報復的慘案,是不是你乾的?」
沙坤愣愣地坐在囚椅上,顧城驍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就算隔著玻璃牆都無法阻擋這股衝擊波,而且,不單單是顧城驍,彷彿那些軍官一個個都盛氣凌人的樣子。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六年前啊,不記得了,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
顧城驍「啪」的一下打在電擊的按鈕上,久久按住不放。
「啊……」沙坤渾身抽搐,若不是坐在囚椅裡,他恐怕早已滿地打滾。
他慘叫著,痛喊著,求饒著,但顧城驍陰沉的臉沒有一絲柔和。
「我說,我說……我說……」在連續電擊40秒之後,沙坤終於抵擋不住了。
顧城驍清冷的雙眸蒙著一層厚厚的寒霜,「說說看。」
「你說的是范楊木老家是吧?」
顧城驍和在場的戰士無一不提高了注意,全都聚精會神地等待著沙坤的闡述。這樁慘案豈止是范楊木心裡的痛,更是整個特戰隊所有戰士心裡的痛,特別是與范楊木一起並肩作戰過的老戰士們。
沙坤活絡了一下四肢,重新坐好,不急不緩地開口道:「這件事不是我乾的,是四叔乾的。」
「你該清楚這裡不接受假話!」顧城驍警告道,不怒自威。
「六年前的我根本不受死老頭重視,我還在越南街頭當混混,我怎麼到陝西去放火殺人?」
「那你怎麼知道是四叔乾的?」
「後來死老頭給我安排了事情做,我多少聽到一些他使的手段,這都不算慘的。」
「只是聽說嗎?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沙坤一攤手,「沒有,他們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一把火全燒了,什麼都不會留下。要有,你們也不會現在還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