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顧城驍像是沒了力氣,連她的禁錮都推不開來。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想推開。
林淺半夢半醒,是夢嗎,有這麼真實的夢嗎?
她疑惑地微微睜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懷疑著,探究著,沉迷著。
顧城驍心跳加速,額頭上的細汗不停地冒出來,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的。
他其實是生氣的,不喜歡她身上的酒氣,不喜歡她自在的放縱,更不喜歡她跟誰都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卻唯獨要對他撇清關係。
他伸手往後,將她圈住自己的手扯開,捉著她的手腕壓到了臉頰兩邊,他正色道:「為什麼喝得這麼醉?你都是當媽的人了,能不能有點分寸?」
林淺慢幅度地眨了眨眼睛,透徹的眼底,烏黑的瞳孔,讓她的眼睛看起來特別的透徹水靈,也特別的無辜。
她暈暈乎乎的,在心底裡想,這麼嚴肅,還會罵人,是顧城驍沒錯了。
「萬一讓南南北北看到你這幅樣子,學你去喝酒,你說怎麼辦?」
「把我們支開自己去喝酒,像什麼話?」
「他們酒量一個比一個好,你跟他們喝?你知不知道跟拍方小熙的狗仔有多少,還敢跟她一起喝酒,不怕出名嗎?」
「你……」
林淺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嘮叨,雙手又被他鉗製著,她直接仰起頭堵住了他的嘴唇。
彷彿電石火花一般,顧城驍的腦海一片空白,強大的電流從嘴唇躥入,立刻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酒醉的人糊塗沉迷,清醒的人如遭雷擊。
顧城驍輕掀嘴唇將她包裹住,滿腔怨氣全部化作唇語纏綿。
比起趁虛而入,他更願意在她清醒的狀態下自願與他親密,可是,四年多的空窗讓他慾望爆棚,根本無法用君子的思維來思考。
雖然今天的計劃有所改變,但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淺淺,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淺淺,我愛你。」
……
翌日,天晴,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窗台上花兒開得嬌艷,就連空氣中的粉塵都出來翩翩起舞。
「哇,好香啊,我要吃這個。」
南南清甜的聲音喚醒了她的意識,她慢慢睜開眼睛,滿室的亮堂引入眼簾。
已經,天亮了。
痛,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反應。
頭痛,腿痛,腰痛,渾身都痛。
「喝牛奶,一人一杯,必須喝完。」
是顧城驍的聲音,林淺徹底清醒,嚇得趕緊起床。
「嘶……」痛啊,速度太快,扯到了腰,她痛得齜牙,哪哪都痛。
她掀開被子,扶著腰慢慢下床。
當她雙腳一沾到棉拖鞋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麼穿著睡衣和睡褲?
她記得昨天晚上是楚陽她們送她回來的,難道,楚陽還幫她換了衣服?
雖然都是女人,但換睡衣這種事,她還是很難為情的。
還有,顧城驍不是帶著南南和北北出去玩了嗎,要過夜的啊,怎麼在家呢?
難道今天是星期一?
帶著一串問題,林淺扶著腰慢慢走出去,真的好酸痛。
「媽媽,你醒啦。」
「媽媽,叔叔買了早點,快來吃啊。」
林淺點點頭,狐疑地看著以主人自居的顧城驍。
顧城驍穿著大褲衩和白襯衫,就是原先掛在陽台上的那套,雖然醜,但他忍了,他主動幫她倒了一杯牛奶,若無其事地說:「喝吧。」
早餐是他一大早去樓下買的,買了好幾種。
為了討好他們娘仨,他殷勤得跟什麼似的。
林淺遲遲不敢接,上下打量了他的穿著,又詫異又好笑,「臟不臟啊你就穿了?掛這麼多天都積灰了。」
「我洗過了啊。」顧城驍說,「你把我大衣收了?」
林淺迴避著他的眼神,總覺得哪裡不對,「嗯,你那件大衣掛著也太嚇人了吧。」
顧城驍笑笑,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害羞。
林淺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這分明是兩個季節的穿著。
她喝了一口牛奶,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你們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城驍正猶豫著怎麼開口,南南忽然說:「小馬叔叔載我們回來的啊,南南太想媽媽了。」
林淺看著北北,北北點頭如搗蒜,「嗯,見不到媽媽我們睡不著,一覺醒來就在家裡了。」
越想,越不對,林淺狐疑地看向顧城驍,「你說。」
「你真不記得了?」
「快說。」
「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別賣關子,快說。」
顧城驍的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竊喜,然後又變成了失落,林淺怎麼看,都覺得他賊兮兮的。
「按指紋進來的啊,還能怎麼進來的。」
這把指紋鎖,南南和北北的指紋也是可以開鎖的,所以林淺也沒有懷疑。
「還沒說你呢,昨晚喝那麼多酒幹什麼,你都是當媽的人了,能不能有點分寸?」
林淺一晃神,手中的牛奶杯都掉了,「咣當」一聲砸到了桌子上。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他的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昨晚的夢裡聽到過。
顧城驍被她看得心裡發慌,催促道:「快點吃吧,我們一會準備去植物園種樹。」
林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身上這般的痛,難道真的只是夢?
可是,也沒有哪一次做春夢做得腰酸背痛還步行困難的啊。
莫非……
林淺震驚不已,半張嘴瞪著顧城驍,「你……」
「噓,孩子在呢,」顧城驍提醒一句,「來,吃點蜂蜜小蛋糕,現烤的,可香了。」
「……」林淺臉喪到說不出話來,差點原地爆炸。
她倏地一下站起來,動作太快,幅度太大,又扯痛了某處,她簡直要嘔死了,又羞又怒。
這個人面獸心的傢夥,竟然乘人之危,太可恥了!
南南:「媽媽,你怎麼了?南南沒有不聽話啊,媽媽,生氣會變老的,你別生氣啊。」
北北愣愣地看著媽媽,正吃著美味的蛋糕,小嘴鼓鼓的說不了話。
林淺難以啟齒,捏著拳頭隱忍道:「媽媽沒生氣,你們乖乖的吃早飯,媽媽……媽媽去排毒!」
說完,她憤然離席,轉去了衛生間。
南南轉頭好奇地問:「小馬叔叔,媽媽怎麼了?」
顧城驍一想,解釋道:「大概是看到我們提前回來,太開心了吧……不管,我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