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和北北睡著了?」顧城驍開始轉移話題。
「你別妄想他們能當你的救兵。」
「嘶……」
林淺看到他的手在抖,指甲已經變成了紅紫色,她不得不送開門,「你走行嗎?你真的很煩很煩,我很累了,你走吧。」
「今天我不知道是去相親的,我媽找我吃飯,她沒說還有別人。」
「你少來,你坐了那麼久會不知道是相親?!鬼才相信!」
「是,沒有一開始就說清楚是我的錯,我父母在海南四年受到了曹家的照顧,我只是不想兩家人關係鬧僵而已,有更好的拒絕方式為什麼一定要撕破臉皮呢?」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你總讓我走,總說不想看到我,總說不想聽我解釋,其實,我如果不說不做不出現,你就更加生我的氣。」
「……」林淺竟然無語反駁。
「就算今天你不在,我也會當面拒絕的,粱妙晨那麼小,就是一個小孩,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騙子,我當年也小,你怎麼就看上了?男人不都喜歡老牛吃嫩草嗎?」
這句話讓顧城驍實在是忍俊不禁,「是啊,你對我來說已經夠嫩的了,不需要再嫩了。」
林淺看到他的手始終卡在門縫裡,生怕她關門似的,手掌上兩道明顯的紅印,整個手掌都有些腫起來了。
「我就見過粱妙晨三次,我對隔壁鄰居的印象都比對她的印象深。」
「騙子,你還陪她逛商場,我都看見了。」
顧城驍一想,原來她計較的是這件事,「那是我第一次見她,我回家她和她媽也在,要說熟,還是我跟她媽比較熟,我們家和曹家以前住在同一個家屬院裡,二十年沒見了,曹家搬走的時候還沒粱妙晨呢。」
「我父母在海南受到了曹家的照顧,現在曹家唯一的外孫女到B市上學,我們也應該照顧一下她。」
「後來她說她比賽穿的服裝沒有準備好,我這才帶她去了商場,之後我又送她回了學校,這是起碼的待客之道,也是為了她的安全。」
「不過現在看來,我媽早有撮合我和粱妙晨的意思,可那不是家長的意思麽,又不是我的意思。我媽也是亂來,粱妙晨才幾歲,我除了你,對別人可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我知道我父母讓你受委屈了,特別是我媽,這是我沒有做好他們的工作,是我的錯。」
「我今天就跟你說明白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跟孩子的,你也別妄想找別人,你找一個我給你攪黃一個。」
顧城驍說了一堆,沒聽見裡面有動靜,他就湊到門縫邊來,「淺淺,淺淺?你在聽嗎?」
林淺沒理他,往後一躲,故意不讓他看到。
「喂,給個回應好不好?……你不是怪我這麼晚才來找你吧?我剛從部隊回來,下午有點急事去處理了,一忙完就來找你,晚飯都沒吃呢。」
「淺淺?好歹應我一聲行不?淺淺?……」
林淺眼裡噙著淚水,他越是喊她,她就越不出聲,還順勢把客廳的燈給關了。
屋子裡瞬間暗下來,她能聽到門外他的嘆氣聲。
他說:「沒事兒,不管你需要多少時間,我都等著你,只是……你不要哭太久,我一想到你又因為我哭,我心裡就難受得很。」
林淺暗暗咬牙,美得你,才不會再為了你哭!
……
第二天,天蒙蒙亮,林淺就醒了。
小房間裡,南南和北北還睡得香甜。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入戶門口,只見門已經關了,她想,大概他已經走了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她垂下眼眸,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嘶……」左肩傳來一絲疼痛,她不敢再多動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特別是葉倩如那些扎心的話,她就心裡一陣陣的鈍痛。
小房間裡有了動靜,她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將痛楚壓下去,換了一個笑臉進了小房間。
「都醒了嗎?」
南南露出一顆小腦袋,正打著哈欠,「沒有呢,媽媽,我還在做夢。」
林淺笑笑,孩子們才是治癒一切傷痛的良藥,只要看到他們,心裡再痛也能平復。
「那北北呢?」
上鋪的北北伸出來一隻腳,「媽媽,我的腳醒了,但是身體還沒有醒。」
林淺搖搖頭,「好了,給你們十分鐘穿衣服,今天媽媽不做早餐,帶你們去外面吃。」
「好耶。」
不一會兒,他們收拾好一切準備出門了。
誰知道門一開,一個大塊頭背影從外面撞了進來,嚇得南南大叫一聲,趕緊躲到媽媽腿後去,北北也抱緊了媽媽的大腿。
顧城驍差一點躺倒在地上,幸好雙手及時撐住。
他回頭一看,疲憊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出來啦。」
林淺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在門外坐了一夜,這走廊裡陰涼得很,夜裡更是寒冷,他竟也呆得住。
「別怕別怕,是我,南南北北,叔叔送你們去幼兒園好不?」
見是顧城驍,南南雙眼放光,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小馬叔叔,你的事辦完了嗎?」
顧城驍抬眸看了一眼林淺,點頭道:「是啊,辦完了就趕快過來陪你們了,想我嗎?」
「想呀,小馬叔叔,跟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餐吧,媽媽今天偷懶沒做,南南好餓。」
顧城驍二話不說就抱起了南南,「好啊,走。」
他走在前面,走著走著,他忽然回頭看著林淺,說:「我也好餓。」
林淺始終不給他好臉色看,拉著北北跟在後面。
吃了早飯,把兩個小不點送到了幼兒園,進門之前南南就說了,「小馬叔叔,今天你來接我好不好?」
「好啊,一言為定。」
看著兩人拉鉤的樣子,林淺都快氣死了,她拒絕有什麼用,她的兒子和女兒早都已經被他收買了。
「呆會兒見,進去吧。」顧城驍笑著朝孩子們揮揮手。
此時太陽已經很高了,明媚的陽光暖洋洋地照下來,彷彿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柔光。
林淺微微轉頭看他,只見他的下巴長出了青灰色的鬍渣,卻絲毫沒有髒亂之色,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和穩重之感。
以前的他,高調得炫目。
現在的他,低調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