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筆錄的警員被噎得不行,金柏明有律師護體,儘管胡說八道,他都拿他們沒轍。
原以為定性的家暴案,被金柏明一口推翻,他完全不承認家暴何歆,在用詞上也極為謹慎,用的都是「反抗」、「正當防衛」、「擋了一下」這種形容詞,根本不承認打人。
何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沒有辦法與金柏明當面對質,金柏明怎麼說都行了。
野狼特戰隊首長辦公室。
高紀欽將金柏明的口供和錄像,遞交給顧城驍看,顧城驍與大傢夥一樣,看得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操作?我真是大開眼界。」
「老大,沈隊那裡都是有現場錄音的,那段錄音就能推翻金柏明的謊言。」
沈自安一邊翻看口供,一邊搖頭說:「不一定,我們只有錄音沒有畫面,金柏明都把何歆說成是情緒病病發了,那些打鬧的聲音,他可以說成是何歆在打他。雖然錄音中有何歆的呼救聲,但是以金柏明的尿性,說不定還會說何歆得了臆想症。」
高紀欽:「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拿出監聽錄音,也未必定得了金柏明的罪?」
沈自安:「一半一半吧,看律師怎麼辯,看法官怎麼判,也要看何歆的傷情鑒定。」
這時,李不言急匆匆地敲門進來,「老大,剛才警局來電話,如果沒有新的有力的證據,金柏明將被保釋出去。」
魏男憤憤不平地說:「靠,這種人渣,就該牢底坐穿!」
一直沉默著的宋景瑜提出,「既然我們的錄音未必能給金柏明定罪,拿出來還要暴露我們的行蹤,反倒讓金柏明提高警惕,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城驍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宋景瑜的想法與他的想法幾乎是相通的。
沈自安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啟家暴事件,我相信,我們會監聽到更多有利的信息。到目前為止,我們隻拿到了老團的信息,這遠遠不夠。」
魏男的脾氣一直都比較暴躁,說話也是直來直往,他說:「金柏明這種人要是出去了,肯定會對何歆動手,死無對證是最好的辦法。」
宋景瑜:「可要是我們拿出了監聽的證據,會打草驚蛇。」
顧城驍靜心地聽著大傢夥的意見,一邊是堅守崗位近兩年的戰友們,一邊是自己的愛人和親人,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思忖片刻,他開始下令,「鯨魚,你繼續盯金莊崇,小高子,金柏明保釋出去之後,由你帶隊盯緊了,魏男,何歆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是!」眾人異口同聲地領命。
顧城驍走到魏男的面前,懇切地說道:「我可是賠上了自己的家庭幸福,你一定要把我嶽母給看好了。」
「是!」魏男響亮地回應。
——
金柏明獲得保釋的消息,讓林淺和張曉麥都無法接受。
那天,顧城驍前腳一出門,林淺後腳就緊跟著出門了,她拒絕了張開的陪同,也拒絕自己開車,而是打了車直奔警局。
路上,她打了一通電話給張曉麥,「喂,麥姨,你到了沒有?」
張曉麥一大早就在警局門口蹲守了,「我就在門口,金柏明的律師剛剛進去。」
「好,我馬上就到……師傅,麻煩您開快點,我趕時間。」
警局,律師已經辦好了所有的手續,金柏明獲得保釋,保釋期間一切行動自由,但不得離開本市,不得以任何理由去醫院探望何歆。
簽字的時候,金柏明還就探視權跟警方爭論了幾句,但最後還是簽字妥協了。
律師準備的車就停在警局的門口,「金先生,前邊請。」
金柏明默默地說道:「黃律師,後面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律師又是哈腰又是點頭的,「金先生請放心,我對這場官司非常有信心,現有的證據對我們很有利。」
金柏明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好,那就交給你了。」
律師打開車門,「金先生請上車。」
金柏明正準備彎腰,林淺突然從車子旁邊竄出來,提著一桶水直接往他們頭上潑。
金柏明和黃律師兩人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徹,重點是,這是一桶對面早餐鋪放在門口的汙水,裡面不但有昨天來不及倒掉的殘羹冷炙,還有今早熱熱乎乎的麵湯豆漿菜包子。
黃律師噁心得連連作嘔,瘋了一樣指著林淺,「你你你你……」
「我什麼我?一個說話結巴的律師,道德品質差也就算了,業務能力也這麼差,還好意思當律師?!」
林淺掄起水桶直接朝律師砸過去,「不想受連累就趕緊閃開,不然還有你受的!」
黃律師跌坐在地上,順勢爬走了。
金柏明早都懵了,油亮亮的額頭上還粘著一根麵條,這一桶餿水太臭了,他都沒反應過來。
林淺舉起水桶朝金柏明砸過去,「說我媽是神經病是吧?說我媽家暴你是吧?我告訴你,我們全家都是神經病,尤其是我,神經病中的王者,你的餘生就等著跟我這個神經病王者周旋吧,我可比你年輕好幾十歲,等你死了入了墳,我去刨墳!!!」
塑料水桶,痛感有限,但金柏明被打了好幾下,他突然發狠起來反擊,一把搶過水桶,反過來朝林淺砸。
這時,張曉麥也出來了,抓了一把胡椒面朝金柏明撒去。
「阿嚏!」金柏明嗆得不行,眼淚鼻涕一大把,眼睛睜都沒法睜開。
「警察呢,來人啊,警察呢!!!」金柏明大喊道,這裡可是警局門口啊。
此時的警局大門緊閉,門口也沒有站人,裡面的警員全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只有零星幾個過路人圍過來看熱鬧。
林淺大聲斥責道,「大家來看看吶,快拿手機拍下來,這個人,對,拍清楚他的臉,這個人叫金柏明,是金氏集團的董事長,他家暴我母親,把我母親打成了重傷,可憐我媽還在醫院昏迷,他卻保釋獲得了自由,他配嗎?」
一直在暗中跟蹤金柏明的高紀欽,看到這一幕也是虎軀一震。
「高隊,那是嫂子啊,要不要下去製止?」
「不用了吧,警察都沒出來。」
「但是我怕嫂子吃虧。」
「呵,那你是沒見過咱嫂子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