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淺太過驚訝了,連車子都晃蕩了一下。
作為一個已婚婦女,作為一個比較了解李不語性格的姐姐,她很容易明白了李不語的意思,也看穿了她此刻無助的表情。
醫院很快就到了,林淺把車子停好,熄火之後卻不著急下車,她定定地看著李不語,鄭重地問道:「你跟沈隊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不語低著頭,咬著嘴唇,雙手用力地揪著衣擺,都快把衣服揪破了。
她越是這樣,林淺就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不說,好,那我去問沈隊。」
「別……」李不語嚇得漲紅了的臉一陣慘白,「好嫂子,您可千萬別問他,求你了。」
「那你自己說。」
李不語支支吾吾地說:「就是……就是……就是有一次他們聚餐,我剛好去找我哥,然後就跟他們一起坐了會兒。」
林淺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我就跟沈隊坐一塊兒了,他很照顧我,還給我夾菜。」
林淺:「說重點!」
「他那天喝了很多酒,後來散夥的時候,他都走不了路了,我給他扶到了房間,他……他……他就……」
林淺大感吃驚,「你們睡一起?」
「噗……」李不語自己都覺得太荒唐,連忙否認,「沒有,沒沒沒沒有!」
「吼,嚇死我了,我想沈隊也不是那種爛人渣吧,那他怎麼你了?」
「他就……他就……就親了我……」李不語的臉啊,已經紅得沒法看了,「還是很激烈的那種……」
林淺一時語塞,意外、驚訝,以及,哭笑不得。
林淺:「那他事後怎麼說?」
李不語:「他醉倒了,不省人事,第二天我找他,他根本記不得了,我也沒好意思說這件事。我鼓起勇氣向他告白,他拒絕了,然後一直躲著不見我。」
林淺理解她,她和她哥哥從小生活在部隊裡,生活很簡單,思想也很單純,因為哥哥的關係,顧城驍那一班兄弟都把她當小妹妹看待,她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或許是被他吻了,也或許他早就在她的內心深處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總之,她就是飛蛾撲火般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哪怕,他已經明確拒絕過她。
看著矛盾苦澀的李不語,林淺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如果他真的對你沒有感覺,你也不能死纏爛打啊。」
「可是……可是他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親我?」
「……」林淺面露難色,比起她這個老油條,不語妹子實在太單純了,這還是初戀,哦不,是第一次的單戀,她實在不想太打擊她。
「我覺得他一定是喜歡我的,大概是怕年齡上差距太大吧,他會擔心自己大我太多歲了,可我並不介意啊。」
林淺委婉地說道:「不語,年齡只是一個借口,你們的首長也比我大很多啊,當年吃嫩草的時候,他不也照樣吃嗎?其實說白了,他就是不喜歡你,一個男人不喜歡你,你就連呼吸都是錯的,明白嗎?」
李不語一臉茫然,木訥地搖搖頭。
林淺以過來人的經驗給她分析,她說:「男人親你並不代表他一定喜歡你,或許只是男性荷爾蒙在作祟,別說親了,上了床都不一定是真心愛你。有一句話叫,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這是一種男性的本能,是天性,所以,他親了你,並不說明什麼。」
大概是思維凌亂的緣故吧,李不語無意間打開的對話系統,一直都忘記關掉了。
而她們的談話,也悉數被監聽上了。
情報部,儘管沈自安發現之後立即切斷了監聽,但還是被許多同事給聽到了,並且全都錄音錄了下來。
「看什麼看,專心工作!!」沈自安暴躁地命令道。
可他自己,卻悄悄地把監聽給連上了。
林淺:「不語,沈隊空窗多年,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親了你真的不代表什麼,更何況他都不記得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但凡他對你有點意思,他都不會拒絕你的告白啊。」
林淺:「你別難過,他是佔了你的便宜,一定叫他道歉,我來說,好嗎?」
李不語瘋狂地搖頭,「不要說……」她嘆氣道,「算了嫂子,你說的話我都明白,就是他不喜歡我。」
林淺沒說話,默認了,用眼神安慰著她。
李不語其實自己心裡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她不想面對而已,她傻兮兮地為自己的告白找了一個借口,借口他是喜歡自己只是擔心年齡問題。
如今被林淺這一揭穿,她瞬間崩潰了。
「嫂子,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林淺心疼極了,問道:「他親你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不語:「兩年前,就是老大剛歸隊的慶功宴,大家都很高興,喝多了。」
林淺嘆氣道:「傻妹子,你早該跟我說了,我要是知道還有這件事,早就勸你放下了,而不是幫你曲線救國要顧城驍去探聽沈隊的意思,你真的太傻了。」
李不語哭著說:「那我就是喜歡他呀,以前湘湘姐在的時候,我就特別羨慕湘湘姐,後來他們分手,我還看見他借酒消愁,我想,他一定是一個很重感情也很專一的人。」
林淺聽了,瞬間腦補了一副癡情男痛失摯愛之後借酒消愁惆悵墮落的畫面,這種畫面,只能吸引吸引涉世未深的少女,而資格老道的少婦只會覺得——幹嘛借酒消愁,酒不要錢嗎?
林淺看她傷心的樣子,實在不知道如何勸,情急之下,她說:「或許,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李不語茫然抬頭,「誰?」她的眼睛裡全是淚水,抬頭的瞬間,掉下眼淚一大串。
林淺生生憋出了三個字,「顧!城!驍!」
李不語:「……」
包括林淺自己:「……」
以及正在偷聽的沈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