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一點時間。」葉水仙竭盡全力緩和住他的情緒,他們從小就認識,互相之間也很了解,葉水仙很熟悉他性格上的弱點,吃軟不吃硬。
以及,翻臉不認人。
「乾爹原先下定了決心要卓越的命,但後來下令要活捉,為什麼你知道嗎?」
「為什麼?」要知道,活捉卓越可比直接殺死他要難多了。
「是傅博士提供的線索,解藥需要他的血清,他以前中過毒。他是唯一一個解了毒的活體實驗,他的體內有抗體。」
「當真?你沒騙我吧?」
「除了卓越的血清,還需要一味草藥,這味草藥是抑製藥的藥引,解藥同樣需要。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很熟悉它的味道,你現在身上就有這股味道。」
斯科佳聽了之後,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什麼味道?」
「你在山裡碰過什麼,或者吃過什麼?」
「碰過什麼那可多了,吃的話……在那下面呆了這麼多天,也沒個飯吃,大家都摘了下面的野果吃。」
「是哪種野果,能帶回來給我瞧瞧嗎?」
「可以,沒問題,但你有把握嗎?」
葉水仙再一次鄭重地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全力的。」
適應了房間裡的昏暗之後,她能清楚地看到斯科佳的臉,她知道,其實阮沙星中毒一直是他內心最愧疚的事情。
「沙星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還有那些無辜的人,我只是想把沙星救回來,而你想賺錢,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怎麼樣?」
斯科佳雙手叉腰,沉默了許久。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並不止他和水仙兩人,只要他對水仙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場戰爭就會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提前爆發。
「但卓先生要我處理了那個老頭,我不做不好交代。」
「我也只是猜測,傅博士是研究解藥的關鍵人物,不能缺了他,你想想辦法看。」說著,葉水仙主動走上前一步,捏住他衣擺的一角,輕輕一搖,「我知道你有辦法,拜託你了。」
這一招對斯科佳非常受用,他俯身往前,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一定幫你辦到,都是小事,我想想……」
「關那老頭房間的密碼,除了卓先生只有我知道,卓先生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執迷於找寶藏,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狗東西值得耗費全部的人力物力去找,反正他都下令處理那老頭了,我就隨便找個借口把他帶出去處理,不就行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傅博士帶出去?我想跟他談一談,我相信,只要是為了病人,他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明天凌晨,我叫你。」
「好。」
達成共識之後,斯科佳迫不及待地張開雙手摟住她,這個擁抱,不像之前那麼充滿了霸道的情慾,倒更像是一個大哥哥對小妹妹的保護和寵溺,「你呀,還跟以前一樣,學醫都學癡了。」
「我是為了造福人類。」
「就你大道理多。」
葉水仙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他,「今天很晚了,早點睡。」
斯科佳忽然笑了幾下,「剛才真抱歉,我其實……我其實只是看不慣你對我這麼冷漠。」
葉水仙也笑了起來,「不是我對你冷漠,而是你身上殺氣太重,誰見了你都怕。」
「水仙,這個世上,我只相信你一個人,你千萬不要騙我。」
「我不是一樣?」
「斯科佳動容地點點頭,「好,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斯科佳離開了房間,水仙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額頭和背脊已是冷汗涔涔,她邁開腳步往前一挪,才發現,雙腿早已發軟。
在確定斯科佳走了之後,葉水仙才出聲,「他走了,出來吧。」
衣櫃門打開,卓越從裡面出來,顧城驍藏在了衣櫃的後面,范楊木和高紀欽則躲在了床底下。
「你們都聽到了?」水仙壓低了聲音,用英文問道。
顧城驍反問,「他的話可信?」
葉水仙:「也只能信他,密碼鎖只有他能打開。」她在心底暗想,這個男人的氣場好大,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俯首稱臣。
高紀欽:「老大,只要他把人帶出來,我拚死也會保傅博士平安,如果他反悔不帶出來,那我們就去搶,反正遲早都是要動火的。」
顧城驍飛了一個白眼給他,「那麼想開火?是不是出了國,不用訓練,手癢了?」
高紀欽乾笑一下,「咳咳,沒,沒有。」
卓越:「傅博士你們帶走,卓力的帳我來跟他算,水仙,到時候你和傅博士跟他們走。」
葉水仙:「不行,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他,你還受了傷,我陪你一起。」
卓越搖搖頭,「別再冒險了,能出去一個是一個。」
葉水仙:「如何對付卓力我們可以再計劃,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傅博士救出去,好讓他趕快研製解藥。」
顧城驍插了一句問道:「你剛才說的藥引和血清是不是真的?」
葉水仙很訝異,「你會越南語?」
顧城驍:「能聽懂一點點。」
這豈止是一點,藥引和血清這種詞都是很難懂的辭彙,她和斯科佳之間的交流全都是越南語,這都能聽懂,那就不止會一點點了。
那一瞬間,葉水仙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甚至開始擔心卓越的處境來。
葉水仙用越南語問卓越,「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去哪裡請來的幫手?」
卓越:「這個不重要,我們現在部署一下明天怎麼做,顧首長,您下令,一切聽你指揮。」
顧城驍當機立斷,「我的部署很簡單,救出傅博士之後一起走。」
葉水仙連連點頭,「我同意,一起走。」
卓越還是搖搖頭,他不能任由卓力刨他祖墳,以及找到外公家族世世代代守護的金山,「我還有我的事。」
葉水仙:「越,你不走,我也不走。」
兩人啞著聲音爭執不下,他們之間的交流用的都是越南語,所以范楊木和高紀欽根本插不上嘴。
就在這時,房門「咚」的一聲巨響,斯科佳直接從外面把房門給踹開了。
「原來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