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傅博士,我是何景行。」
「沙星在機場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醫生剛剛出來通知我,是急性腎衰竭。」
「好,好,我就在搶救室門口,麻煩您了。」
傅嘉先在接到電話的十幾分鐘之後,就到了醫院,一起來的,還有傅白雪。
傅嘉先立刻換上手術服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傅白雪看到他們心急如焚的樣子,上前安慰道:「是中毒的後遺症,別太擔心了,慶幸的是,他不是在飛機上病發。」
何景行神色凝重,滿臉都掛著擔心和焦急,「對不起啊,還麻煩你們。」
「別這麼說,你做得對,我爸是最了解阮沙星病情的人,在路上他已經跟主治醫生通過電話了,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他的病情看似兇險,但只要救治及時,性命應該不會有問題。」
何景行非常自責,「我以為解了毒之後他已經痊癒了,這些天,我只顧我自己,沒顧到他……他以前身體很好,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挨那一針……」
傅白雪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自責,他的身體還是需要慢慢調理的。」
何景行轉過頭來,看著她,微紅的眼睛看起來柔情似水,他的目光格外的深情,彷彿看著她,他內心的自責和痛苦就能減半。
傅白雪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他的雙眸深不見底,卻清澈無比,過去的那些黑暗經歷並沒有抹去他心底的那份純真,不管身處順境還是逆境,他一直都守護著自己的初心,這就是最感動她的地方,也是最讓她欣賞他的地方。
一直站在對面的葉水仙,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得並不全懂,但他們含情脈脈看著彼此的眼神,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最了解何景行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過誰,很難形容當時的心情,她嫉妒得發瘋,心臟好像隨時都要炸開了一樣。
葉水仙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反覆響起——他是卓越,他是你從小喜歡的人,就算他現在換了名字,換了身份,換了環境,但他還是卓越,他始終都是你從小到大喜歡的人,他是你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從你身邊搶走。
就在這時,林淺也急匆匆地趕來了,葉水仙輕咳兩聲,打斷了他們。
傅白雪看到林淺,立刻站了起來,何景行也立刻收回了那熾烈的眼神,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
「怎麼回事?」林淺小跑著趕來,氣喘籲籲的,她把他們送到機場,看到他們進了安檢之後才離開的,剛到家喝了一口茶,就接到了表哥的電話,說阮沙星已經送到醫院急救了,她一聽,放下茶杯立刻趕了過來。
何景行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傅白雪解釋道:「應該是中毒後遺症,急性腎炎引起的急性腎衰竭,他中毒時間久,毒素蔓延了全身,對各個器官都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雖然最後解了毒,但這些傷害已經造成,不止腎臟,他的心臟功能也不太好。」
「那他現在……」
「我爸剛進去不久,在路上他跟主治醫生通過電話,因為救治及時所以可以確保性命無憂,但最後的影響不可預估,將來的情況也不好說。」
林淺用安慰的眼神望著何景行,「表哥,你別太擔心了,眼下只能一步一步來。」
何景行點點頭。
「那舅舅呢?」
「我讓他上飛機了,他在也做不了什麼,不能耽誤他的正事。」
「也對,那你們今晚……」林淺看了葉水仙一眼,說道,「那我幫葉小姐去訂原來那家酒店?」
「之前她和沙星兩個人,住酒店沒問題,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算了吧,今天我帶她回去住。」
林淺:「……」
傅白雪:「……」
何歆出院之後,回到了之前住的公寓,何家人也全部都搬了過去。
說起來真是慶幸,當初金柏明買下這棟別墅,用的是XIN珠寶的名義購置的,所以沒有被查封。
現在想來,大概金柏明也是心裡有數,如果以他個人名義或者金氏的名義買房,其中涉及到的環節,萬一哪一處出了錯,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乾脆用XIN珠寶的名義購置,這就免去了自己許多麻煩。
金柏明雖然惡貫滿盈,但好在他之前對何歆的好,是真的好,他所做的事情,從不讓何歆和她的公司經手。
後來金柏明被捕入獄,金氏轟然傾倒,XIN珠寶被查了三個月之後,警方官方證實了XIN珠寶與金氏的惡行毫不沾邊,XIN珠寶這才安然無恙。
現在,何歆出院,何家的人回國,好歹還有個住處。
晚上,何景行和葉水仙回到別墅,何歆他們已經聽說了,余瑩特意讓保姆把一間空置的客房打掃出來,給葉水仙暫住。
夜色蒙蒙,何景行走出房間,站到了外面的陽台上,忽而一陣夜風吹來,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卓越。」
何景行猛然轉頭,看到葉水仙正站在她房間的窗戶邊上,他已經適應了「何景行」這個身份,再聽到「卓越」這兩個字,而且還是越南發音,他有些愣著了。
「沙星還能活多久?」葉水仙問道,「傅博士肯定跟你說了的,你故意不讓我聽到,是不是?」
何景行沒有否認,但是,也不想承認,他不想讓阮沙星向死神認輸,「一切皆有可能。」
「你不用瞞著我,我也是學醫的,沙星的情況我比你清楚。」
何景行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仰望著夜空,今夜繁星璀璨,可這繁華都市的夜星,遠沒有越南偏僻農村的夜星來得多。
「水仙,你想回家嗎?」他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
「你想回越南嗎?」
葉水仙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你說沙星會不會很想回家,回越南?」
「……」
「等他挺過這一陣子,我們帶他回越南吧。」
葉水仙眉頭一皺,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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