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隱約聽到她們的爭執,用力地睜開眼睛,但手腳無力不可自控,「放我下來,我,我讓我老公來接我。」
楊柳兒回頭給鄭之源使了個眼色,鄭之源抱著林渝直接轉向電梯。
潘可韻想阻攔,但有表姐擋在前面。
她渾身發抖,緊緊地將兩支手機緊握在手中。
「把林渝的手裡拿來!」楊柳兒瞪著眼睛,攤開手,讓她自己交出來。
潘可韻眼睜睜看著林渝被人帶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關,她感到了一股窒息般的強壓。
「表姐,會出事的,你不想想後果嗎?你會害了東君哥哥的。」
「呵,他不是真心愛她麽,如果他心愛的女人背叛了他,他還能對她不離不棄,我認。」
「這不叫背叛,這叫強女乾,表姐,你們不能這樣做,這是犯法的事情。」
「只要你不多管閑事,她就是背叛了顧東君,」楊柳兒駁回了她的話,怒目瞪圓地宣布,「這就是事實,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給我把她的手機交出來。」
潘可韻默默地將雙手移到了背後。
「拿來!」楊柳兒直接上手去搶。
「我警告你,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你要是多嘴,你爸的公司就不止破產這麼簡單了。」
潘可韻怯懦地縮在牆角,以前看錶姐,滿眼都是崇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崇拜中多了懷疑,現在,她看錶姐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去,好好想清楚了,再過來見我。」
面對錶姐的強勢,潘可韻無計可施。
酒店門口,潘可韻慌張但很謹慎地跑了出來,確定表姐沒有跟出來後,她趕緊把藏在裙子腰間的手機拿了出來。
當時楊柳兒只看見了她右手拿著手機,卻沒想到她左手上還拿著手機。
潘可韻急切地想要求助。
可是,她手裡的這支手機,是林渝的,她無法解鎖。
要麼就撥打110,可是,她也怕事情鬧大了表姐會對付她。
這些年,她是親眼看見表姐是如何對付曾經與她為敵的人。
某個一線女明星,曾經從表姐手裡搶走了一個代言,現在,娛樂圈已經查無此人了。
某個知名導演,曾經在電影拍攝的時候故意刁難她,還刪減她的戲份,現在,那位導演淪落到只能靠街頭賣藝謀生。
還有她慈善基金會原來的負責人樂姐,因為「詐捐」事件必須有人來背鍋,她就把樂姐推出去,諸多證據證明樂姐利用慈善基金會中飽私囊數千萬,如今樂姐還在監獄裡關著。
想到這些諸如此類的很多事情,在這八月酷暑的天氣,潘可韻生生逼出一身冷汗,已經撥出的110,也終於被她抖著手給掛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站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心底裡憑空生出一陣陣心慌來,她知道表姐很多事,但是,她卻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證據握在手裡。
那些電話錄音,也不過是她留了個心眼悄悄錄下的對話記錄,什麼都證明不了,以表姐的手段,反咬一口都有可能。
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低頭一看,竟然是東君哥哥的來電。
東君哥哥給林渝打電話了。
「喂?」帶著一絲期待,也帶著一絲救贖,她哽咽道,「東君哥哥,你在哪?」
顧東君心頭一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晃了一小下,「可韻?你表嫂呢?」
「表嫂她……她……我也不知道,你在哪了?……」
「我很快就到了,你表嫂喝多了?」
「恩……」
「那你看著她,我馬上就到了。」前面紅燈,顧東君皺了一下眉頭,無奈地停下了車。
潘可韻聲音有些發抖,「對不起我……我……沒有辦法看住她……」
顧東君心急地盯著前面的紅綠燈,「怎麼了?你別著急,你讓林渝接電話。」
「她接不了電話,東君哥哥,你快來吧,表嫂她出事了。」
顧東君眼瞅著前面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但前面的車子還停著不動,他按著喇叭不放手,打轉了方向盤,直接從轉彎道上超車沖了出去。
潘可韻在電話裡說林渝被鄭之源灌醉抱去了房間,他整個人都炸了,雙眼噴火,腳底踩實,飛一樣沖了出去。
顧東君是在酒店門口看到潘可韻的,他跳下車,眼神凌厲,表情兇狠,彷彿周身包圍著一團火。
「東君哥哥……」潘可韻是第一次看到顧東君這個樣子,一直以來,顧東君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文爾雅的,脾性溫和,說話溫柔,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風的。
潘可韻有些害怕,今天,她所知道的表姐,不再是原來的表姐,她所知道的表哥,也不再是原來的表哥。
顧東君一邊往裡面跑,一邊問:「他們人在哪個房間?」
潘可韻緊跟著表哥,「我也不知道,得問我表姐。」
顧東君回頭瞪看了她一眼,「楊柳兒?」
這樣的眼神,她真的嚇了一跳,道德的底線以及求生的本能讓她不能夠再有私心,她如實說道:「是,我表姐也在裡面,具體的我回頭跟你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去救表嫂,晚了就來不及了。」
是,這種事,晚一秒鐘都可能鑄成大錯,他早在等紅燈的時候就知會了顧城驍,此刻,辦事效率極高的顧城驍已經將房間號碼發到了他的手機上,並且,酒店的負責人也已經接到了上級的指令,正急沖沖地出來接應顧東君。
大堂裡一陣忙亂,顧東君與楊柳兒照了個面,楊柳兒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到潘可韻和顧東君一起出現,她隱隱地知道,她要完了。
此時顧東君沒來及顧上楊柳兒,只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這個眼神彷彿在說——「林渝要是少一根毫毛,我要你的命來償還!」
進電梯,上樓,奔跑,顧東君沖在最前面,酒店的負責人以及兩個保安緊隨其後,潘可韻踩著高跟鞋跑得氣喘籲籲,也跟著他們。
「開門後,你們留在外面。」電梯裡,周身冒火的男人隱忍地說了這一句話。
大家沉默著,誰都不知道房間裡是什麼情況,而顧東君,想到了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