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時間不早了。”
曹彰輕聲說道:“我來喂父親服藥,你先回去休息吧。”
卞夫人微微搖頭道:“還是我來吧。”
他們小心翼翼地為曹操喂藥,但人依舊昏迷不醒,陳揚一直又等了快半個時辰,他們實在撐不住只能先離開回去休息。
確定他們都離開,附近沒有其他人能發現自己,甚至是那些暗衛也不在,陳揚才從屋脊下去。
“應該是華元化之前做手術,有殘留的沒處理乾淨,手術條件也不太行,技術不成熟,所以病根還在,時間久了又會複發。”
陳揚看著曹操,喃喃自語道:“你也沒想到,我還會回來看你吧?”
如果曹操現在還是清醒,是真的沒想到陳揚會再回來看自己,畢竟都是敵人,他們更應該是互相廝殺,不死不休,哪有現在的平和。
陳揚坐在床邊,輕聲道:“我是為了幫寧兒來看一看你,現在看完了,也應該離開了。”
說完後他在床邊站了好久,轉身便要離開。
“對……對不起!”
便在此時,淡淡的聲音,從陳揚身後響起,好像是曹操在說話。
陳揚的腳步一頓,轉身再走回去,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曹操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依舊是昏迷,氣息很虛弱,也不能再回答陳揚的話。
但是昏迷不醒的他,好像知道陳揚來了,這是道歉嗎?
想了好一會後,陳揚說道:“算了,你應該也就這樣了。”
說罷他歎了口氣,沒有再留下來,離開這個房間,曹操又真的一直昏迷,沒有其他任何反應,不可能再醒來。
以目前陳揚的能力,要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很容易,這裡的守衛沒有誰能夠阻攔,不過城門緊閉,暫時無法離開。
眨眼間便是天亮。
曹彰再一次走進曹操房間的時候,端著一碗藥,正準備喂他服下去,卻發現身體有些冰冷,探了探鼻息,竟然又斷絕了氣息。
“來人,快請大夫!”
曹彰心中大慌。
再過了一會,宮中的所有人都來了,那些太醫全部來看過一遍,曹操真的是斷氣,屍體都涼了,是昨晚死的,沒有再活過來的可能。
“都怪我,昨晚就不應該離開。”
卞夫人痛哭道:“這是我的錯!”
曹彰跪在曹操屍體面前,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
荀彧等人長歎一聲,全部靜靜地站在曹操面前,難受得很,盡管曹操做了那麽多錯事,他們內心中對於曹老板還是認同的。
“殿下,請大公子回來,準備一下後面的事情吧。”
郭嘉輕聲地說道。
曹植在長安,他們在想應該是回不來了,就算能也來不及。
曹操病逝這個消息應該壓不住,也不能壓下去,因為曹彰還是要登基的,很快傳了出去,滿城的人都知道了。
陳揚正準備離開建鄴,突然得到這個消息,遲疑了一會,沒想到曹操會去得那麽快,昨晚說了那句“對不起”後就沒有了。
“老爺,現在怎麽要做什麽?”
王越也混進了城內,輕聲地問道。
“再等幾天,長安那邊不急著回去,寧兒應該是回不來了,我送一送他。”
不管怎麽說,陳揚也是曹老板的女婿,既然人在建鄴,送他最後一程還是應該的。
隨著消息傳出去,曹彰還下令,全城縞素,悼念曹操。
在曹操去了之前,曹彰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通知曹昂,第二天曹昂終於來了,他們剛進門看到曹操的屍體,
曹昂直接跪下來磕頭。丁夫人見了失聲痛哭,不過瞬間便是以淚洗臉,卞夫人連忙去扶著她,但是被感染了,兩人很快又一起哭在一起。
“大哥,請你登基!”
曹彰跪下來說道,不過他這樣說也就是客氣一下。
曹昂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好一會,最終搖了搖頭,什麽登基他並不需要,然後沒有其他反應,繼續跪著。
隨著時間的過去,很快到了曹操要下葬的時候。
在這裡的曹操,也沒有後世的傳說那樣,生怕會被盜墓而弄出什麽疑塚,陵寢很快修築完畢,再舉辦一些儀式後就把屍體安葬進去。
建鄴的百姓很多還是對曹操表示認同的,有不少人自發地去給曹操送行,陳揚也在人群裡面,一直到了陵寢外面。
用了差不多一天時間,就完成了一整個下葬的儀式。
丁夫人她們快要哭暈過去,最後是被幾個宮女扶著進城。
曹昂沒有回去,一直在陵寢前面跪著沒有離開。
“大哥,回去吧!接下來你還要登基。”
“你先回去,子文你已經是皇帝,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在這裡再逗留一會。”
曹昂拒絕了,不接受什麽讓位。
曹彰就知道曹昂會拒絕的,假意地謙讓了一下,沒有堅持下去,隨後進城回宮,他還要宣布登基,以及其他一系列的舉措。
大魏的第二個皇帝,就這樣成了曹彰。
“小曹!”
陳揚看著眾人都離開了,這才現身出來,道:“節哀吧!”
“子安你還沒走?”
曹昂驚訝地說道。
陳揚說道:“剛好路過建鄴,得知這件事便多留幾天。”
曹昂微微點頭,然後沒有再做什麽。
陳揚陪著他站了許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曹彰竟然又從城裡出來,他一眼看到了陳揚竟然也在這裡。
“陳揚!”
曹彰大驚。
根據他所想的,陳揚離開廬江後,應該馬上回去長安才對,沒想到會出現在建鄴附近。
也就是說,陳揚早就在建鄴,他們暗衛都無法發現。
他帶著出來的士兵,一瞬間把陳揚包圍了起來,隨後還有一大批守城的兵馬,全部湧出來包圍著陳揚。
到了這個時候,曹昂這才站起來,雙腿有些軟,但不影響站立,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道:“讓子安離開。”
“大哥,陳揚是我們的敵人。”
曹彰緊張地說道。
陳揚沒有說什麽,這點人對他而言不值一提,要殺出去很容易。
王越和顧婕卻小心翼翼地提防起來,武器也拿在手中。
“我說讓子安離開,他不是敵人。”
曹昂重複說道:“子安從來不是我們的敵人,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將領士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