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決定給曹昂機會,只要他來賠罪道歉,能夠讓自己滿意,可以再幫他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幫他。
不管是多少次,只要陳揚同意幫忙就夠了,曹寧皺起來的眉頭終於得以放松。
“夫君,謝謝你!”
曹寧笑道:“在這裡,我代替大哥先給夫君道歉,也給大家道歉了。”
當初曹昂可是很囂張地說,要把陳揚所有夫人給搶回去,她擔心其他姐妹心裡會有芥蒂。
“寧兒姐姐不用這樣,我們也原諒他了。”甄宓先說道。
確定下來這件事後,張春華又告訴陳揚,她已經給出確切的時間,曹昂會在明天來家裡負荊請罪。
至於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就得看曹昂的態度。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
陳揚剛剛起來,看到管家方華走到自己面前,道:“老爺,昨天你讓我送衣服和食物的那個乞丐,日出之前就跪在我們家的大門前面,身上背負著荊條,不知道要做什麽。”
他沒能認出來曹昂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對曹昂那個負荊請罪感到很疑惑。
“大哥來了!”
曹寧聽了後,急忙地走出去。
方華撓了撓腦袋,曹寧的大哥?不就是以前的大公子?怎麽變成了乞丐。
陳揚走到門外,只見曹昂真的跪在這裡,看他跪下的姿態和倦意,是跪了很久不假。
曹昂光著上身,但他身上沒有半點肌肉,只有一層皮和骨頭,背負荊條,畢恭畢敬地跪了那麽長時間,附近路過的百姓也好奇地圍觀。
曹寧想要扶他起來,得不到陳揚同意,她又不敢亂來。
“先進來再說吧。”陳揚說道。
“大哥,你快起來。”
曹寧終於放心地去扶他,因為跪的久了,他走路也不利索。
陳揚看到他這樣,有點感觸,當初說好的好哥們,最後變成了這樣。
到了屋子裡面,曹昂又跪下來。
“對不起!”
曹昂愧疚地說道:“之前是我糊塗了,我這次是來,是要誠心地認錯,求子安和各位夫人可以原諒我。”
說著,他用力地磕頭,再抬起頭的時候,額頭上已多了一個血印。
曹昂舉起荊條,雙手送到陳揚面前,道:“子安,我知道你很想打我一頓,動手吧。就算你今天要用刀來捅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陳揚接過荊條,揚起手,用力抽在曹昂身上。
啪!
曹昂的後背頓時多了一道血痕,這種感覺當然很痛。
他咬了咬牙承受下來,比起現在更痛苦的感受,他都承受過。
甚至是心靈和靈魂上的痛,他也不在乎了。
“大哥!”曹寧心疼地說道。
她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曹昂,緊張得不行。
“寧兒,他應該挨的,做錯了,就得有懲罰。”張春華說道。
曹寧輕輕點頭,又不忍心去看。
曹昂說道:“子安,你有怒火,就繼續發泄,我還能承受。”
陳揚隨手把荊條丟到一邊,搖頭道:“先起來吧,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下,差不多就算了。”
其實昨天看到曹昂那麽痛苦,陳揚就有要原諒他的想法。
今天做那麽多事情,他也想要一個台階下來,畢竟他這是打自己的臉。
當然了,曹昂的道歉也是必須,要不是這樣,陳揚無法說服自己去幫他。
曹昂心中大喜,連忙便要站起來。
也許是興奮過頭,也可能剛到發作時間。
站起那一瞬間,他感到渾身上下又開始難受,
隨後痛苦地叫了一聲,捂住腦袋,在地上不斷地翻滾,接著又縮成一團,手腳抽搐不止。“大哥!”
曹寧心疼地大叫一聲,想做什麽,又是手足無措。
曹昂光著的上半身,多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方,快去把大夫找來!”
陳揚說著便命人把曹昂抬到屋子裡,找一個客房先讓他躺下。
他這樣的狀態,真的很像後世那些癮發作的表現,也不知道小秋那些藥粉是什麽,不僅會產生幻覺,甚至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還能成癮。
陳揚心裡也很急,近距離看著曹昂如此模樣,要比起昨天從旁邊偷看時,更感到可怕。
過了好一會,大夫終於來了,他的醫術不怎麽樣,也是手足無措,只能用銀針勉強幫曹昂穩定情緒,又開了幾服藥安定心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昂自己熬過來,如同虛脫一般,渾身沒勁,也滿身的汗水,輕聲道:“不用吃藥,我可以自己撐過去,只要我一直堅持下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以前我發作得更痛苦,持續的時間更長,也更頻繁,現在我適應了後,好多了。”
陳揚心裡挺佩服曹昂現在的意志,換作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道:“離開許都那段時間,你一直是這麽過來?”
曹昂苦笑道:“沒錯,剛開始的時候,每天發作七八次,我會用樹枝扎大腿,通過疼痛來掩蓋這種痛苦,現在每天只剩下五六次,總有一天也能完全克服。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
他嫌棄褲子,露出腿上的傷疤。
這個報應,有點恐怖。
陳揚有些心酸。
“忍一忍吧,可以再回去許都的時候,讓華元化給你檢查一下聲。”陳揚簡單的一句話,把他的擔憂給隱藏起來。
“謝謝你, 還願意相信我。”曹昂感激地說道。
“不要再說這些,我說過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陳揚想了一會,又道:“幫你取回失去的東西,我不會再出現在許都。”
曹昂也只有,某些裂縫,再也粘合不起來。
他現在很後悔,可惜再怎麽後悔,也無濟於事。
“你現在和乞丐一樣,先去換洗了衣服,再把胡子剃了,我會安排人伺候你。”
陳揚說完,轉身離開客房。
曹昂繼續在苦笑,心想不管其他了,只要陳揚肯原諒自己,比任何事情都會重要。
他還那麽看重權力嗎?
心裡認真地想了一會,曹昂搖頭了,自己也給不出答案。
他就是有一種感覺,很多事情已經不再重要。
陳揚走出房間,把曹昂的情況和曹寧簡單地說了一會。
曹寧很感激,也很愧疚道:“我知道這樣做,會讓夫君為難,是寧兒的不好。”
陳揚還要說幾句安慰的話,然而話還沒說出來,方華進來打斷了,說道:“老爺,外面來了幾個許都的人,他們說要見老爺。”
許都的人,還要見自己?
來得意味深長。
陳揚明白應該是曹丕派來的人,他對陳揚不放心,同樣的對曹昂不死心。
簡單來說,曹丕這是想趕盡殺絕。
先把曹昂給殺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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